“没什么值得庆祝的，以后的事情谁也说不准。
只不过最近重点是陪着你玩，没心思去参与生意上那些纷争而已。”
“最近集团确实也没什么大动静。”
“姑奶奶，只要你不作，不故意把A城的水搅浑，其余的都好说。
资金链的问题，再怎么样也不至于资不抵债，很多办法可以想。
A城四大家族最大的威胁，是你。
因为你要从固化的利益分配中，硬生生拿走一大块。”
我故意皱皱眉。
“你这话说得太难听。”
“实话实说。我们现在不是要坦诚相待了么？”
“那你应该知道我为什么要这么做。”
“楚石欠你的，我会帮你慢慢找回来。
并且让你坐稳豪门的位子，直到你不再害怕、自卑、患得患失。
可以吗？”
我抱着楚天，思绪渐渐飘远，气若游离。
“他欠我的，是一条命。”
我的脸颊贴着他的，泪水一滴滴落在他的脖颈。
他起身点了根雪茄，狠抽了几口。
“操，牡丹花丛里风流了这么多年，今天真的让我见到女鬼了。
别哭了，哭得我直冷，瘆得慌。”
“你这话说得不准确。
都已经21世纪了，发生什么都不奇怪，要相信科学。”
“那你正常点，别睡醒了就作，不出去玩就哭我一身。”
旋即，他又冲我勾唇笑笑。
“楚石那个二货也是没福气，这么有意思的女人非要玩死。
说吧，想吃什么？今天不去夜场了，陪你出去吃饭。”
“你还爱我吗？”
“爱。”
“我不过是一个很平凡的女人，原生家庭带给我的只有贫穷和争吵。
我也曾市井、狭隘、不懂分寸。
我和你经历过的那些女人，没有什么区别。
我甚至比她们还差，连取悦男人也不会，倔得像头牛。”
“你这么差，老二是怎么看上你的？”
“他说他那个时候缺女人。估计聂乔伊在你那里吧？
我当时19岁，清纯大学生，比聂乔伊漂亮，又没什么心机。
一张白纸，他带我见识了有钱人的生活，用心调教我。
我依赖他，也许，让他很有成就感。”
“他还有这个嗜好？”
我摊摊手。
“我没什么值得你爱的。”
“我看未必。风月场那么多女人，被包养的金丝雀也是一茬又一茬。
能爬上来的能有几个？你既然能成事，靠的是自己的真本事。”
“你如果这么说的话，那我想吃自助餐。”
楚天哈哈大笑。
“我说你有意思，没说错吧？
跳跃性思维，疯疯癫癫，一般人还真跟不上你的路数。”
“我要确定你还爱我之后，才敢随心所欲呀。
我以前最爱的就是自助餐，不用担心菜单太贵，又能吃过瘾。
楚石每次给了我钱，我都会去犒劳自己。”
“能吃能喝，不缺营养，身体健康，是取得成功的基本条件。
好，带你去A城最顶级的自助餐，怀怀旧，过过瘾。”
桌上摆满了帝王蟹、蓝鳍金枪鱼、龙虾、红魔虾、海胆刺身。
我一脸幸福地坐在楚天身边。
“我第一次吃三文鱼的时候，把它煮在火锅里。
那个味道我至今都记得，是我印象里的人间美味。”
“往上数三代，大家都穷过，没什么丢人的。
老爷子软饭硬吃，才有了现在的成就，其中的酸甜苦辣不比你少。
做人，最重要的是不断向上、永不服输的勇气。
恰好你有。”
“我就喜欢楚大少爷这用钱堆砌出来的教养。”
楚天用餐巾擦了擦手，挑眉看我。
“现在你也有了。”
我挖了一勺海胆喂他。
“你不想聂乔伊么？”
“不想，我和她也就那样，感情不深，而且也没睡过。”
“想也没用，我也不知道她去哪里了。”
“真的不想，我和她还没有和你熟。”
餐厅里的钢琴演奏很浪漫应景，我看着钢琴师有些出神。
“那个时候，我特别希望像她这样，在餐厅给别人弹钢琴。
每个月能赚五千块钱，足够养活我自己了。”
“现在也可以弹啊，满足你。”
楚天叫来餐厅经理，请他帮忙协调，让我接替钢琴师演奏几曲。
对方认出了楚天，一脸小迷弟的表情。
“大少爷，您能来我们餐厅，真的是让这里蓬荜生辉。
别说是演奏钢琴，就算您让我把琴吃了，都没有任何问题。”
虽然人家说话客气，但总归是我们有求于人。
楚天拿了一沓现金给他，当做小费。
弹钢琴的技能是聂乔伊的，因为我小时候家里穷，根本学不起。
我坐到琴凳上，行云流水般一口气弹了四首。
客人的掌声不断。
我知道，不是因为我的琴技，而是因为楚天。
我坐回到餐桌旁，继续吃蓝鳍金枪鱼。
“你爱上楚石，不想用他的钱，希望自力更生，在感情里和他对等。
我们暂且不谈爱上金主这件事对不对，也不谈金主的惩罚是否残忍。
我现在好奇的是，为什么你骗了我那么多钱却理直气壮？
我哪里不如老二，还是说我的头上写着“大冤种”三个字？”
我歪着头看他。
“大少爷风流十几载，难道连这点也看不出来吗？
因为认识你的时候，我是聂乔伊。
我从未把你当成过金主，在我的意识里，我们本来就是平等的。
我理直气壮地用你的钱，只因为即便没有你，我聂家也花得起。
最重要的是，我爱着你，却不害怕你。
楚天，谢谢你和我谈了一场势均力敌的恋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