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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城中疫.情稳定了吗,现在打了?”城外的兵马一直驻扎,仿佛在等城内的人死干净了,他们再动手的,怎么现在就打起来了。

    刘海棠有点奇怪。

    “现在还不清楚,反正外面都在说。”廖六咬牙切齿地道,“现在百姓都盼着晋王和秦王能速速打到京城去,把这天下换了。大家都受够了,一片骂声。”

    “古往今来,就没有哪个皇帝哪个朝廷,为了压制住造反,弃百姓生死不顾,用瘟疫的方法。”

    廖六痛心疾首,啐了一口道:“早点打过去,弄死那个皇帝。”

    “呵!”宋元时低声道,“他可不这么认为。”

    刘海棠也跟着叹气,她没有亲眼见到大名城外的境况,但也能想象周边的惨景。

    这件事,无论从大义还是小利来看,都是朝廷走的一着极错的棋。

    行径太过卑劣,不但收不到多少的好处,还会因此失去民心。

    “我觉得,这战可能是秦王主动出城的。”她有种感觉,赵啸眼下需要的药可能够他们用上一阵,所以,腾出手来,他就要出城去收拾那些坐等他们死光的人。

    在他们死光之前,他要让对方先死干净。

    “八.九不离十。”宋元时道,“已经七月底了,留给他的时间,不多

    了。”

    廖六道:“这一次,秦王爷是真的生气了。”

    宋元时和刘海棠各有心思,都没有说话。

    过了几日,刘海棠还是去了怀庆府,给加盟的东家培训和指导,大名那边不断传出军情,一会儿秦王输了,一会儿秦王大获全胜。

    虽然离的很近,可她不敢去,只让人不断将药材送去大名城内。

    转眼到八月,人们已经换上了秋衫,疫.情终于止住了。

    外传此番疫.情一共波及了五个州府,死伤百姓估算在四百人上下。

    刘海棠赶在中秋节前回到巩昌,和家里人一起过的节。

    新的一批冬衣出来了,她让廖六和刘柱送到大名,一万件,几乎牛头镇上所有妇人都自发的开始做衣服,赶在九月天气真正冷的时候,把最后一批冬衣做好送去了大名。

    此刻,赵啸已经不在大名府,他的大军,在八月二十那天,站在了保定城外。

    保定,已是京师。

    秦王的三万大军压在这里,进行了三波攻城后,他们损失不小,所以暂时在城外三十里扎营休整。

    不远处的太原城,蠢蠢欲动。

    民间有戏言,说皇城的皇帝现在站在鼓楼上,都能看到保定城外招展的秦晋二王的大旗。

    看,当然是看不见的

    ,只是百姓们的表达的一种心境。

    威胁是肯定存在的。

    赵印已经连着十多天没有睡过一个好觉了,自从秦王到保定,他只要闭上眼睛就会做各种各样的噩梦,恶鬼索命,赵啸提着滴血的剑来杀他,晋王站在先帝的龙椅上,指着他的鼻子让人将他凌迟。

    他瞪着鲜红的眼睛,死死盯着下面跪着的文武官员,有人在说话,提意见,可提的建议,没有一个能用。

    “都是废物。”赵印拂袖而起,王宝迅速上前扶着他。

    待赵印离开,大殿内百官才长舒一口气,自从大战,文官的日子太难过了。

    “王大人。”

    王政听到有人喊他,停下脚步来,行礼道:“刘大人。”

    刘大人是户部侍郎,和王政一个官阶,但因他是户部的,所以比王政在礼仪上要高上半截。

    “不知道王老大人身体可还安好?”刘大人本名刘昌,表字昌和。

    王政听着眉头几不可闻的簇了簇,大领着刘昌和,猜测他为什么忽然提起他远在巩昌的父亲。心里想了一通,他面上却不露痕迹,道:“家父年事已高,身体多有不便。有劳刘大人关心了。”

    刘昌和轻轻一笑,盯着王政的眼睛,意味深长地道:“不然吧,我可是听说王老大人致使后

    ,越发老当益壮呢。”

    “托大人的福。”王政不想多言,他能肯定刘昌和这话是有深意的。

    刘昌和又是一笑,摸了摸自己的长髯,似笑非笑道:“某很羡慕王老大人啊,有那么好的一个孙女,帮助调养身体,关照健康。”

    “如此,王老太爷一定会长命百岁的。”

    随着,不等王政回应,哈哈一笑拂袖而去。

    王政站在原地,通身透寒。

    刘昌和的意思不言而喻,他知道了,王珏的女儿王诺君,和秦王的关系了。

    “王大人。”周大人上前来,轻声问了一句,眉梢微挑。

    王政看着对方,将因为紧张和害怕而发抖的手拢在袖子里,和周大人道:“今年求收不错,前几日家里送了不少东西来,稍后给您送一些去府上?”

    周大人周吉庆,是周季耘的兄长。

    “那就却之不恭了。”周吉庆看出来王政极力压制,却还是透着慌乱的脸色,两人大方约了,便结伴说笑而去。

    晚上,王政去给周吉庆送家乡特产,他们二人是同乡,朝中的人都知道,所以王政不用避嫌,直接去了。

    提了一堆家乡特产,两人象征性地弄了一桌酒菜,请了陪客,一直吃到很晚。

    临散席前,王政要去茅房,周吉庆则

    陪着他一起,两人站在茅房后,低声说话。

    王政将今天刘昌和的话说了一遍。

    周吉庆好半天没反应,声音发寒地道:“确实如此?”

    “嗯、”王政道,“就是不知道,对方什么意思。”

    “到这个时候了,他难道想要借此铲除异己?可你我和他素日并无瓜葛恩怨,他不必如此。”周吉庆道,“不如,找机会送他一个人情?”

    王政今天一下午也都在想这件事,沉默了片刻,道:“这个人情还不能小。可眼下,并无合适顺手的。”

    “有!”周吉庆道,“刘昌和是汝宁人,汝宁如今在晋王管治之下。”

    王政心思电转,觉得这事可操作,颔首道:“那我明日就和他提一句,此事得快。若传到圣上耳中,后果不堪设想。”

    就算现在赵印的形势不好,可想灭了他们两家,还是易如反掌。

    “还有一件事,”周吉庆低声道,“你想办法给你那侄女去一封信。此事你不可直接和秦王联系。”

    “是。听说那孩子聪明能干,应该能明白我的意思。”

    “更何况,她四处走动,也要多注意安全,不能成为秦王的软肋才好。”

    两人说着,各自散去。

    第二日,王政给王老太爷和刘海棠各送去一封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