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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刘海棠好气又好笑,抓着他的手道:“好的,王爷。”

    她将她拉倒井边,两人蹲在地上洗手,刘海棠经常便不觉得有什么,可她看着那么高个子的赵啸,曲蹲在小小的盆前面,艰难地将手压在水里的样子,活像个大熊蹲玉米地里掰苞米。

    好在,这只大熊的容貌赏心悦目。

    “笑什么?”赵啸看着她的手,因为事事亲力亲为,她的手并不细嫩,搓揉着自己的手背时,他甚至能感觉到细微的茧子。

    这就是他的诺君,聪明又勤奋的诺君。

    “笑你现在的样子好有趣。”刘海棠站起来,“好了,我的王爷,您可以去享用您的晚膳了。”

    赵啸起身,将指尖的水弹在她的脸上,道:“喊着王爷,可我怎么觉得在你眼里,我现在是只熊?”

    “算你聪明。”刘海棠还击,将自己指尖的水也弹回去。

    两个人等指尖没水了,居然还弯腰在水里抄了一把,接着弹对方。

    闹着闹着,便又忍不住一起笑了起来。

    刘海棠跳过去,捏着他的脸道:“快去吃饭,不要白费了我的劳动成果。”

    “遵命。”赵啸在她唇边一啄,却舍不得放开她,拥着她一起进了厨房。

    厨房里的灯光并不明亮,就在他们这一方亮着灯

    ,刘海棠怕他看不清,将蜡烛移到他面前,坐在对面托着下巴看着他。

    他吃东西很斯文,即便是面条,也不是西里呼噜的那样,但也不过于讲究,一个一根的数着,他吃的很快,三两下半碗面就解决了。

    “吃慢点,对胃不好。”刘海棠指着他心口的位置,“在这里,有个喷门,你的牙齿不将食物嚼碎,等过了食道落到这里的时候,这个地方就不得不进行第二次加工。”

    “它又没有牙齿,长时间的工作,会让他疲惫甚至破损,这样你就会生病啦。”

    他停下来看着她,扬着眉头,像是在认真听,又像是在盯着她发呆。

    “懂不懂!”刘海棠戳了戳他的额头,“我的王爷,你要对自己的身体负责呢。”

    赵啸楞了一下,他长这么大,还是头一回有人戳着他的额头教训他,他一时笑了起来,道:“你这是蹬鼻子上脸了啊。”

    “我就蹬。”刘海棠又戳了一下,“我要是半个大夫,你得听我的。”

    赵啸一点脾气都没有,只有满心的欢喜,点头道:“是,我听你的。”

    “这辈子,都听你的。”他说着,半个身子探过来,勾着她的下巴,一个轻浅的吻就落在她的嘴角,“你说什么就是什么。”

    刘海棠抿唇笑着,待他

    坐回去,也学着他探了半个身子靠近他说话:“王爷,您今儿来前是蜜糖了吗?”

    “你就是蜜糖。”赵啸道,“甜!”

    刘海棠脸一红,居然招架不住。

    她的王爷现在嘴皮子利索的很,皮厚的程度已经快要超过她了。

    “知道了,知道了。”刘海棠捂住脸,“我受不了了,王爷您老别说这些话了。”

    赵啸轻笑,觉得她实在是有趣。

    吃碗面,刘海棠问道:“你急着走吗,晚上想住哪边的客栈?”

    “你想我什么时候走?”赵啸反问道。

    刘海棠给他擦完汗,将桌上的碗拿出去摆在盆里,明早再收拾了。

    “我想你一直留着啊,可这话也太废了。”刘海棠笑眯眯地道,“咱们难得见面,不说废话。”

    “珍惜时光。”

    她说完,又回想了一下,从他进门到现在,他们好像一直在说废话。

    她不由又笑了起来。

    赵啸看着她,她笑起来很好看,像冬日里最冷的时节,人们千呼万唤等到的暖阳,暖融融的照在你的心上,既不觉得炙热的烫人,又不让你觉得凉薄的不想回应。

    那么的恰到好处,让他的心融化成一汪清水。

    “你住哪里?”赵啸问道。

    刘海棠回道:“我在这里

    买了两件宅院,一间赁出去了,一间现在是我和廖叔暂住。你要是不介意的话,就住在那边?”

    “不介意。”赵啸干脆利落地道。

    刘海棠笑着点头:“那你去前堂等我会儿,我是收拾一下后院,检查好柴火,咱们就回去休息。”

    赵啸没去前院,而是站在屋檐下,看着她清瘦的身影,在后院的厨房柴房里忙碌的穿梭着,她做事很仔细,检查的也很认真,他静静看着并不打扰。

    好一会儿她洗过手笑着道:“走吧。”

    两人锁上门,外面已经宵禁,平日刘海棠早就回去了,毕竟人生地不熟,如果被巡城的民兵抓到,那面要罚钱罚劳役,很麻烦。

    “我们走小巷。”刘海棠拉着他避开街道,钻进小巷里,“你身份特殊,还是小心为上。”

    说不定会招来危险。

    赵啸任由她牵着手,打量着她的后影,忽然出声喊道:“诺君!”

    “嗯?”她扬眉看他。

    “没事。”赵啸道,“我就是想喊你。”

    刘海棠噗嗤一笑,觉得他像个孩子:“好吧,您随便喊。”

    “诺君。”赵啸道。

    刘海棠回应他:“嗯?”

    赵啸忽然停下来,在狭窄的巷子里,拥着她怀里,他贴着她的发顶,闻见了淡淡的烟火

    气,心头酸楚更是心疼。

    “我心悦你。”

    赵啸道。

    刘海棠一怔,鼻尖微酸点了点头道:“王爷我知道的。”

    “你不知道。”他道。

    “嗯?”她不解,从他怀里抬起头来看着他,“不知道什么?”

    “不知道,我有多喜欢你。”赵啸的声音很轻很轻,像羽毛拂过耳畔拂过心尖,刘海棠的心迅速跳动起来,她抿唇笑着,面颊微红,“有多喜欢?”

    赵啸道:“比所有的喜欢,都喜欢。”

    四目相对,除了浓情还有不舍和对彼此的怜惜。

    “好巧。”刘海棠回抱着他,“我也喜欢你,比所有的喜欢,都喜欢。”

    赵啸轻笑:“那真是巧了。”

    “是啊,世上怎么会有这么巧的事呢。”

    两人说着说着,又一起意识到,他们又开始说废话。

    “庸俗!”刘海棠道,“我们是一对极其庸俗的异地情侣。”

    赵啸哈哈笑了,颔首道:“和不庸俗的人,做庸俗的事。”

    “这个解释,听着又立刻觉得不庸俗了。”

    话落,两人一起大笑。

    笑声落,忽然街上传来呵斥声:“什么人,躲在巷子里鬼鬼祟祟的?”

    “巡城的民兵。”刘海棠拉着赵啸拔腿就跑,“快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