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里外,刘海棠负手笑眯眯地看着站在她面前的赵啸,道:“几日不见,我家王爷风采更胜呢。”
“调皮!”赵啸无奈地揉了揉她的发顶,“不是要回家的吗?是没走还是又回来了?”
他以为要过很久才能看到她,没想到,隔了几日又相见了。
他有种失而复得的惊喜感,恨不得现在就讲她紧紧抱在怀里。
“本来要走的,可一听你这边扎营,我就想过来了。”刘海棠踮着脚在他耳边,低声问道,“我过来是不是不合适?”
她声音轻轻的,像是一根羽毛撩拨着他,一瞬间,这几日以来的压力和沉闷被一扫而空,他笑了起来,摇头道:“没有,你来很合适。”
“没听到前面敲碗的声音吗?”
“那是将士们欢迎你的心声。”
刘海棠轻轻笑了起来,发现踮着脚和他说话好累。主要是他们的身高差距太大,她踮着脚也能只能凑着他脖子说话。
不过,这样的感觉还不错,她扬气起眉梢神采飞扬地看着他:“我还听到了他们邀请我进军营的呼声。”
“哎呀,我现在也是军心所向的人了。”
赵啸哈哈大笑,颔首道:“你若再留几日,比我威望都要高了。”
刘海棠摆着手:“我可不敢
抢王爷的风头。”
两人站在营帐外面说着话,几个厨娘小心翼翼出来打招呼,赵啸看着她们,颔首道:“你们随姑娘来做饭有功,论功行赏!”
“论功行赏?”乔婶几个人一脸惊讶,不敢置信地脱口问道,“女、女人也能赏吗?”
赵啸道:“论功,只问功,不分男女。”
“多谢王爷,多谢王爷!”几个厨娘忙跪地谢恩。
这赏赐即便是一粒米,一个馒头,她们也高兴。古往今来还没哪个女人,在军中被赏赐过,她们算是头一份了。
这荣耀,足可以让她们抬头挺胸,光宗耀祖了。
“多谢王爷。”刘海棠笑着道,“你吃饭没有,不如在这里吃吧。”
赵啸颔首:“刚才知道你来了,我一着急还真的没吃。”
“那敢情好,一起吃。”刘海棠拉着他进军帐,两人对面坐下来,饭菜和大家吃的一样,但赵啸却更觉得有滋有味。
刘海棠看着他,问道:“听大家说,你在等待攻城的时机?”
“嗯。”赵啸放了筷子喝茶,“等会儿我让人来帮你收拾,今晚你们住军营中去,在这里不安全。”
刘海棠点头。
下午,大家过来帮忙,一会儿工夫就将临时搭建的伙房给搬到军营里去了。
大家看到刘海棠都好奇又善意地打量着她。
“晚上想吃什么?”刘海棠问他们。
大家齐声回道:“您烧什么都好吃,所以烧什么我们吃什么,不挑嘴。”
“那行。”刘海棠道,“晚饭咱们吃馒头,有空的就一起来帮忙。”
大家笑着,纷纷报名。
下午,大家操练结束,还就真的跑来帮忙揉面捡柴烧火。几百人在忙活晚饭,这还是从来没有过的。
刘海棠反而清闲的很,只要掌控着面粉的软硬和蒸馒头的软硬就行了。
赵啸在自己的军帐中,听着外面热火朝天的声音,心情是前所未有轻松,萧军进来笑嘻嘻地道:“王爷,您要不要出去看看?”
“不用,我出去他们就闹不起来了。”
赵啸想了想,招手让萧军过来一点,低声吩咐了几句,萧军一怔,惊讶地看着赵啸:“王爷,您这是……”
“本来有别的想法,可现在觉得这样做更好些。”赵啸道,“你且去吧。”
萧军摆手,道:“不是,是因为刚才刘东家也这么说了。”
“嗯?”赵啸有点惊讶。
萧军笑着道:“刘东家刚才将伙房搭到军营外面去了。”
赵啸心软成了水,靠在椅子上,满面的笑意。
蒸锅
架起的高高的,北风一起,一阵阵馒头香气加浓郁肉汤的香气,飘了出去。
这香气当然不可能传到开封城内,可却有别的用处。
半个时辰后,开封城内,田守义听斥候回道:“他们军中来了不少女人,忙着做饭,有说有笑的打闹成一片。”
“女人?”田守义瘦小精干,今年四十出头,白白净净不像个军人,到像个书生。可真要当他是书生那就大错特错了,田氏自大周开国,每一代都会出将领,到田守义这一代,更是有他堂兄弟二人从军为将,两人的带兵的本事,在朝中也是首屈一指的。
“是。”斥候非常肯定,“漂亮年轻的女人。”
如果是别人的军营,田守义或许就相信了,可对面是秦军,还是秦王亲自领兵,他的军纪一向严明,不可能出现这种事。
“为什么会有女人?”他想不通。
斥候回道:“您看,会不会是秦王不敢攻城,又怕军心涣散,所以找女人来犒劳?”
“滚!”田守义挥手让斥候滚出去。
“秦王是什么人,也轮不到你来评价。”田守义蹙眉,虽是对敌,可他对秦王的为人却没有半点质疑。
斥候慌张出去。
田守义的副将问道:“这个女人,会不会不简单?”
“怎么说?”田守义问道。
“虽说秦王不可能找女人进军营犒劳三军,可也不可能做无意义的事。在这个节骨眼上,军营大帐前面出现一个女人,这也太不符合常理。”
“所以,您说这个女人会不会和秦王有什么关系?”
田守义不懂:“他没有成亲,身边连一个婢女都没有。”
“更何况,如果和他有关系,会给全军做饭?”
这可是两万人的饭,不是两个人。
哪个女人能吃得消?更何况,还是秦王的女人。
副将想想觉得有道理。
“仔细盯着,防止秦王另有花招打算。”田守义道。
副将应是。
第二日,还没到晚饭的饭点,开封城的上空,就飘荡着一阵阵的香气。
是肉香,夹着一种奇异的香料的香,浓郁得的即便在空中回荡那么远,依旧能勾的人食指大动,口腹蠢蠢欲动。
“什么香?”城墙上士兵嗅着鼻子,就连在城下休息的田守义都闻着了,凝眉道,“哪里传来的香?”
立刻有人来回他:“将军,是城外秦军军营中传来的。”
“胡说八道!”田守义莫名其妙,秦军的军营在二十里外,什么香能传二十里?
“是真的,他们在城墙底下架着大锅在煮肉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