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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没有。从年前走了以后,一封信都没有寄回来,家里人都急死了,可也找不到人。”

    “不过,你别对外说。”周芸左右看看,低声道:“家里人都在猜测,四叔可能跟着晋王在打仗。”

    晋王?刘海棠问道:“确定是晋王吗?”

    周芸点头:“四叔当时在京城的时候,就和秦王爷关系很好。两个人是至交。现在秦王爷和晋王一起,那四叔肯定也在那边。”

    刘海棠终于明白,为什么周季耘毫无消息了。

    他此时此刻做的事情,可是抄家诛九族的大事。

    “那你们还是不要找的好。”刘海棠道:“让人知道了,总归不是好事。”

    周芸点头,“所以,你也要保密。我哥还猜测,啸捕头也在晋王那边。”

    刘海棠也觉得是。

    啸捕头和周季耘掩人耳目的来往,现在两个人又一前一后的走了,八.九不离十,两人一起跟着晋王造反去了。

    想知道的事确认了,但刘海棠心里的石头非但没有下去,反而更加担心了。

    她在周府留了一会儿就回家去了。

    过了几日收拾了一番去了安定。

    采青一见她就问道:“采茶被接回家去了?”

    “回去了。我没见着人,但听你爷爷说,只是虚弱,应该没有大事。”刘海棠道。

    采青松了口气,无奈地道:“那个婚事不要也罢。现在人回家去

    了好好养着,哪怕过的穷苦一点,也比在那家人家受罪的好。”

    “嗯。所以,将来你要是找婆家,可一定要擦亮了眼睛,好好选择。”

    采青笑了笑,道:“我等你成亲了,我再成亲。你要是这辈子不嫁人,我也不嫁人。”

    “那你爹娘可要恨上我了。”刘海棠失笑。

    在安定待了几天,刘海棠就去了府城。

    七月流火,天气就没有那么热了,养生堂的冰品停了,开始买各种各样的点心。

    对面,延生阁也开始卖各式各样,听说是宫里传出来的点心。

    “托人买的。”廖六拿了四样点心出来,“这两个是包子,一种莲蓉馅的,一个是酱肉馅的。另外两个一个是马蹄糕,一个是菱角糕。”

    都是用模子压出来的,外形和花样非常的精致。

    “宫里的东西就是不一样啊。”刘海棠吃了一个莲蓉馅的包子,“太甜腻了,这馅可不怎么样。”

    廖六道:“我们去年的月饼也有莲蓉馅,比这个确实好吃多了。”

    “说起来,我们可以开始做月饼了。”刘海棠道:“月饼不送,今年做礼盒。”

    廖六问道:“礼盒怎么做?”

    “我让人带信回去,请家里的柱子叔过来了,他的木工手艺最好。我先把图纸画出来。”

    过了两日,刘柱到了府城,刘海棠让他按照自己的要求做礼物。

    格子间一样

    的礼盒,里面可以放八个月饼,外面刷一层薄薄的红漆,请崔青树用金漆写了养身堂月饼五个大字。

    “这样出来成本很高。”崔青树一边写字,一边抬头看着她,“你不如像去年那样,卖的便宜点,薄利多销啊。”

    刘海棠道:“月饼哪有多少的利润,不过是充门面而已。做来做去就是让人记住养生堂,出来吃饭,有需求的时候,能第一个想到我们。”

    “有道理。”崔青树低头写字,看着堆了半屋子的盒子,一个婆子正在剪用牛皮纸,再用迷糊将纸贴在里面。

    一个完整的盒子,要经过四道工序,直到最后装盒用漂亮的丝线栓着提起来,大家都忍不住惊叹起来。

    “东家,这一盒要卖多少钱?”廖六提着走了一圈,觉得这样的盒子很好认识,等开始卖的时候,一定会有人认为,提着养生堂的月饼送礼,特别的有面子。

    “五两!”杜九言扬眉道:“只做五百盒,从今天开始预定!”

    加上人工等等所有在一起,一盒月饼的总成本,大概在二两。

    “这个有赚头。”廖六干劲十足。

    刘海棠失笑,道:“但凡在楼上雅间订餐,超过三十两的,送月饼一盒。”

    “那散客怎么办?”崔秀问道。

    刘海棠道“只做莲蓉馅的,小一点,也不要压花压模子,按照去年的价格卖。”

    大家应是,七月二十,养

    身堂正是对外预定月饼,散卖只有莲蓉馅,礼物装每个盒子里有四种馅料。

    许多人一开始只是买一些散装回去尝试,就果然有些不在乎钱的人回来预定,到八月初二的时候,礼盒装的月饼,整整预定出去两百六十盒。

    大家忙的脚不沾地,晚上分批分类的开始准备。

    “东家。”外面的伙计跑到后院来,站在烤房门口,喊道:“不好了,有人来闹事了。”

    刘海棠停下来,问道:“闹什么?”

    “他说他家男人吃了我们的礼盒月饼,从早上起来到现在,都拉了六次了,人快活不成了。”

    刘海棠洗了手,“出去看看。”

    大家都跟着出去,还不到前堂,就听到街上有个女人顶着极高的嗓门在哭。

    “五两一盒啊,”妇人穿着一件绸子的衣服,躺在她身边滑竿上的男人脸色煞白,瘦骨嶙峋,一副奄奄一息的病态。

    “这么贵的东西,你们还能把人吃成这样。”

    “大家来评评理啊,都来评评理。”妇人喊着,不一会儿养生堂的外面,就聚集了许多人,里三层外三层的看热闹。

    养生堂的月饼大家都知道,礼盒月饼不是卖给寻常老百姓的,但是许多人买了散装的月饼。

    就算只有莲蓉馅的月饼,可一样很好吃。

    “把你们东家喊出来。”夫人指着刘海棠道:“我要问问她,她到底是做买卖还是要

    杀人?”

    有人喊道:“你这个妇人,你是没来过养生堂吧。这位就是养生堂的刘东家啊。她每天都在铺子和来客说话聊天,你不可能不知道啊。”

    妇人一怔看了眼刘海棠,但是她的反应很快,顿时就道:“我寻常不出门,不知道有什么稀奇的。”

    “既然你是东家,那你今天就必须给我们一个说法。”妇人指着躺在滑竿上的男人,“你就说吧,到底怎么办。”

    刘海棠走过来,打量着男人,扶了他的手腕号脉,她号脉还是能号一号的,只是不敢开药,没有自信对症而已,“他身体很虚,这脉象不可能是腹泻呕吐就能造成的,你没带他去看大夫吗,大夫怎么说。”

    “你是大夫吗,你懂不懂啊?”妇人喊道:“他就是拉肚子才变成这样的。”

    廖六就道:“我们东家就是做药膳的,她虽不是大夫,但医理和药理她都懂。”

    “我不管她是不是大夫。我今天就来讨说法,我们就是因为吃你们的月饼,才吃成这样的。”她说着,从男子的滑竿底下拿出一个养生堂的月饼礼盒出来,在众人面前打开。

    礼盒里面八个月饼,已经吃掉了三个。

    “还真是养生堂的月饼啊,和他们做的盒子一模一样。”

    “五两银子一盒,这么贵的东西,要是把人吃成这样的话,那可真是不值得啊。”

    “害人哦。”有人低声议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