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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丫头。”啸捕头捧着她的脸,“哪里疼?”

    刘海棠的视线一点一点聚拢,落在他脸上,等看清是他,猛然保住他哇的一声哭了起来,“你怎么才来,我好害怕,我以为我又要死了,我不想死了。”

    啸捕头将她紧紧搂着,“我错了,我错了。”

    他轻轻拍着她的,生怕弄疼了,小心翼翼地搂着怀里,只觉得一颗心揪在了一起。

    “一会儿就到了,找到大夫就不疼了。”他柔声道。

    刘海棠揪着他的衣服,很后怕,纵然经历了很多,可真正面对生死,面对她无法抵抗的敌人时,依然会害怕。

    “我好怕!”刘海棠哽咽着,“好怕再也见不到你们了。”

    那一刻,刀砍下来的时候,她在想她是不是又要死了。如果死了,她是不是可以回到爸爸妈妈身边,回到她日思夜想的地方去,再也不用在这事事不便的古代,辛苦地生活。

    可是,除了期盼以外,她有不舍,太多太多的不舍。

    崔氏,刘立秋,啸捕头,祖父母,崔秀娟……很多人的面容在她脑海中浮现,她很舍不得就此离开,再也不相见。

    心里的痛,比身体的痛更让人难以承受。

    刘海棠靠在啸捕头怀中,直到此刻,才踏实下来。

    “没事了,我在

    这里,我再不会让任何人伤害到你。”他抱着她,情不自禁地亲了她的额头,恨不得将自己所有的生命和力量,通过这一吻,都给她,让她此刻不疼,不哭不悔不再害怕。

    宁愿她的疼转移到他的身体上,哪怕再多十倍,他也愿意。

    刘海棠中了草头乌的毒,放在鸡肚子里的当然不是花椒,而是一种毒药,虽份量不多,可依旧能让人昏迷,她强撑着到现在,直接此刻放下心,她便撑不住,哭的迷糊了,就晕乎乎地倒在他怀里。

    抓着他手,浑浑噩噩地道:“你不能走,就留在这里,我好怕。”

    “不走,我哪里都不去。”啸捕头道。

    刘海棠几不可闻地应了一声,“我、我中了草头乌的毒,你、你让大夫解毒。”

    “好。我知道了。”他应着。

    刘海棠便没了声音。

    啸捕头很怕,摇着她,“丫头,你别睡!”他经历过太多的生死,他的同伴、朋友,在他的眼前,告诉他很累想睡一会儿,却就此再也没有醒过来。

    他轻轻拍着她,刘海棠软软的倒在他怀里,呼吸羸弱。

    “快点。”啸捕头拍着车门,刘叔哽咽地应了一声,使劲地挥着鞭子,鞭子的哨声在宁静的夜里,急躁而又荒凉。

    路很长,但走的很快,到城门口

    亮了牌子,马车进城,啸捕头将刘海棠送到医馆抓着大夫道:“她中了草头乌的毒,你先解毒。”

    大夫应了,煮了甘草汁,啸捕头捏着她的嘴灌了一大碗,刘海棠有意识的吞咽着,她知道这是甘草汁,便用尽全力的吞咽着。

    伤口处理上药,大夫低声和啸捕头道:“一会儿再给她压一颗药丸在嘴里,她的舌头全部咬破了。”

    啸捕头看到了,她的嘴角和胸口都是血迹,这个丫头,一定是怕自己晕倒,所以不停的去咬舌头,让自己清醒。

    他心疼地摸了摸她的头,低声道:“这世上,没有你这么勇敢的丫头了。”

    刘海棠贴着他的手,晕睡了过去。

    刘叔蹲在门口,看着黑漆漆的大街抹着眼泪,啸捕头看着他,低声道:“这里有我,你找个地方去休息一会儿。”

    “我没事。”刘叔道:“一点都不累。我也睡不着。”他很自责,怪自己太没有用了。

    啸捕头微微点头,和大夫道:“去帮他看一下,他也受伤了。”

    大夫给刘叔看了,他受了一些内伤,那一脚加上跌倒在地上,体内积了一些淤血,大夫给他开了药,连夜熬了让他吃。

    啸捕头的两个兄弟回来,一人到他跟前,低声道:“老大,一个人醒过来招了。是王家的一

    个下人找的他们,具体是哪个主子他不知道。”

    啸捕头没有说话。

    “中了毒,没有救,七个人都死了。”

    啸捕头颔首,“处理干净了?”

    “都处理了。”他说着,便出去蹲守在门口。

    啸捕头摸了摸刘海棠的头,看着她苍白的脸,过了许久,低声道:“我向来不屑内宅、女人之间的斗争阴私,只觉都是小事,难登大雅。这么多年我虽见的多,但多是视若无睹,从不曾参与。”

    “如今我知我错了,这些人我应该早点为你扫清。今天你也不用受这么多的苦。”

    “你好好养伤,伤你的人,将要伤你的,曾经伤你的人,我都不会轻易饶了。”

    不管对方是女人还是男人,伤了刘海棠的,他一个人都不会轻饶。

    一夜,他守着未动分毫,握着刘海棠的手,静静坐着,外面天色渐渐放亮,他起身和刘叔道:“你守她一刻,我去养生堂通知人过来换你。”

    “好。好。”刘叔点头应是,啸捕头大步出了医馆。

    马千几人昨夜已经赶了回来,知道刘海棠受了重伤,个个都很气恼,跟着啸捕头,问道:“老大,要不然咱们杀去王家,将害刘东家的人直接砍了。”

    “砍了不过一死。”啸捕头边走边吩咐他们。

    王府内,刘菊英很着急,遣了婆子出去问,可婆子回来后,说那个院子里的人根本没有回来。

    “说好今天给消息的,也不知道什么个情况。”婆子看着刘菊英道:“姨娘,会不会出什么纰漏。”

    刘菊英眼皮子直跳,道:“我也不知道,现在只能等了。”又问道:“四爷昨晚睡在正院的?”

    “是!”婆子小心看了眼刘菊英。四爷自从去了牛头镇回来以后,这么多天没有来过这个院子里,甚至刘菊英去找他,他也是避而不见。

    不但如此,还让正院的婆子,将刘菊英的儿子抱走了。

    刘菊英哭闹了一回,可正院根本进不去,莫说见儿子,她连王景都见不到。

    多方打听了才知道,在牛头镇的几天,刘海棠曾租船带他们游了青义江。

    船从塘子村村口过去,还停留了一会儿。

    刘菊英就明白,一定是在船上,刘海棠和崔氏和王景说过什么,当时郭氏也在,大家逼着王景不要理她。

    她气的几夜没有睡觉,便找了人,想要杀了刘海棠。

    她过不好,也不会让刘海棠过好,这个贱人,凭什么她是崔家的外孙女,是王家的大小姐,凭什么,她却只是王景房里一个不起眼的妾。

    她哪一点不如刘海棠了。

    她不服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