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没有,没有。”廖六长的胖胖的,笑起来牙齿很白还有两个酒窝,明明三十好几的人,看着却只有十几岁的样子,“其实也不是什么奇人,就是我家的一个亲戚而已。”
“我明白了,是托你的关系,想瞻仰我的风采吧。”宋元时靠在马车上,风吹着头发和衣裳,像是落入凡间的仙子,画面绝美,让人移不开眼。
廖六点着头,“是。少东家一猜就准。”
“行吧。”宋元时道:“我明天走,你让你那亲戚明儿在城门等我,到了城门我掀掀帘子便是了。”
“随手的事,满足别人的心愿,我也是造业,做好事。”宋元时说着优雅的打了哈欠,进马车里睡觉去了。
不一会儿,车里就传出悠扬舒服的萧声,又因为车边还陪着两位貌美的丫鬟,真是所到之处,所有人驻足观望,目不转睛。
邵正盯着走远的马车,又看着廖六的背影,眼睛眯着,嘴角泛着冷笑。
“掌柜的。”一个小伙计上前来,低声问道:“依着少东家的性子,这件事就算过去了吧,不会再提了吧?”
邵正微微颔首,道:“少东家出来就是游山玩水的,他不会有心思管买卖上的事。
”又道:“你一会儿让人去跟着廖六,想办法这下午天让他出不了门。”
有廖六跟在宋元时后面,谁知道他会在背后说什么话。
“小人知道了。”伙计又道:“县衙里,刘老三今天早上就会放出来,等刘老三回去了,那件事就算真正结束了。”
邵正笑了起来,满意的点了点头,负手进了天香楼,账房从后面迎了出来,低声道:“掌柜,少东家不查账了吧?”
“看样子不会查了,这两天辛苦你了。”邵正拍了拍账房的肩膀,“等少东家走了,你从账上支取五十两,好好在家里休息五日。”
账房忙点头应是,拱手作揖的道:“谢谢掌柜。小人不放心,还是回去再把账检查一遍。”
“去吧。”邵正环顾四周,觉得毫无遗漏。
中午,天香楼照常营业,虽不如从前生意好,但依旧有老客来光顾,毕竟在牛头镇也只有这一家有头面的馆子。
邵正一整天,认认真真的接待客人,拿出十分的本事和精力,一时间大家都觉得,天香楼又回到了以前的天香楼。
近宵禁前一个时辰,所有饭馆铺子陆续关门打烊,邵正揉着疲惫的筋骨,随便吃了几口饭,就
赶着去了周府的别院,这是宋时元和周季耘借的,他们早年在京城的时候有过交往。
都是纨绔,都不好好读书,所有就算年纪差了七八岁,还是能说到一起去。
别院在镇外,他到的时候里面丝竹声声,欢声笑语不断,邵正唾弃不已,暗暗骂道:“败家子,比那青楼还要浪荡。”
腹诽完,他脸色一转换上了笑脸,狗腿的进去陪着宋元时说话、喝酒。
“忙完了?看你一脸疲惫,还真是认真敬业。”宋元时喊着丫鬟,“蓝儿,给邵掌柜倒酒。”
邵正弓着腰,诚惶诚恐地道:“不敢劳烦姐姐,我自己来就好了。”
叫蓝儿的婢女掩面一笑,声音又娇又魅,邵正听的腿一软,忽然就感叹宋元时,命真是太好了,一生下来什么都有,连丫鬟都比人家媳妇好看。
邵正喝酒,果然发现廖六不在陪,他心里就有数了。
明天宋元时一走,牛头镇又是他邵正的天下。
“吃菜,这菜的味道很不错,比燕京一点都不差。”宋元时指了指桌上的菜。
邵正应是,拿起筷子夹了一块有些微凉的凉拌萝卜丝,随即一愣,想到什么,又连忙舀了一勺鸭汤喝了一口
,他惊愕的道:“东家,这菜……周家的厨子烧的?”
“不知道啊,廖六安排的。”宋元时吃的很满意,这菜口味清淡,正合适他的口味,比他以往吃的所有菜都要好吃,“真是没有想到,牛头镇藏龙卧虎啊。”
廖六说的奇人,很有可能就是这位会做饭的厨子了。
邵正心里大骂一声,却又暗暗松了口气,看来廖六只是去养生堂买了菜,而并没有将刘海棠请来。
不过,就算请来了也没有用。
事已是定局,刘力那件事就是和他没关系。
但好笑的是,宋元时虽说好吃,却没有动几筷子,喝了半晌酒,醉醺醺的由丫鬟扶着去休息。邵正没有走,他明天一早要送宋元时离开牛头镇。
他洗漱倒在床上,刚阖眼睡着天就亮了,忙忙叨叨的去看着宋元时的早饭,让人套好马车,打点好一切就等宋元时起床吃饭,然后离开牛头镇。
“少东家是不是昨晚的酒喝的有些多了,这会儿还没起,要不要熬点醒酒汤去?”邵正站在门外,试探的问道。
守在门口的丫鬟穿着红衣服,闻言看了他一眼,“少东家的事,不用你来安排,尽管等着就是了。”
邵
正亟不可待,这都午时了,要再不走,今天可就走不了了。
就在这时,房间里忽然传出一声惊叫,宋元时喊道:“哎呀,我的脸,我的脸怎么这么丑!”
“少东家。”门口的红儿和绿儿吓的推门进去,邵正想跟着,却被拦在了外面。
就听到里面一阵阵的惊呼,过了好一会儿,蓝儿开门喊道:“快去请大夫来。”
牛头镇上请大夫,就只能去百草堂了,邵正不想去百草堂。
“少东家怎么了?严重吗?要是能忍,还是先坐车去县城里比较好,牛头镇上没什么医术好的大夫。”
蓝儿脸色一沉,呵斥道:“少东家都这样了,你还让他赶路。不管什么大夫,你先请来。”
“是,”邵正没有办法,立刻吩咐人去百草堂,过了一会儿胡大夫就跟着小厮一起到了,隔着帘子胡大夫号了脉,“这位公子是不是沾染花粉或是吃了什么海鲜一类的食物?”
“能否让在下看看起疹子的地方呢。”胡大夫道。
帐子里就探出一只细白的手来,手臂上都是一粒粒的小疹子,不疼不痒但是特别的丑,尤其是对于宋元时这样爱美的人来说,红肿的脸,简直让他生不如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