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其中一个稍微胖点的中年男人道:“我进城门的时候和啸捕头是前后脚,但他骑马,肯定比我快点。”
刘海棠笑着点头,心里却似猫抓似的。
要不要去看看,啸捕头来牛头镇,肯定在罗彪寻常待着的院子里,那边就是衙门分设的办事处。
带点菜去看看?
她心里想着,瞥了一眼今天供药的菜品,有点嫌弃。
“大家稍等,一会儿就能上了,”刘海棠和众人打了招呼,急匆匆的去了后厨,叶婶子道:“东家,几家预定的食疗餐食都已经取走了,今天早上订的两家明天才开始呢,您这……”
“我炒两个菜,”刘海棠说着,又道:“再帮我装四份套餐,放在餐盒里。”
叶婶应了,将套餐装好又摆了八个大白馒头,那边刘海棠做的回锅肉和清蒸河鱼就已经好了,装了盘放食盒里,她提着往外走,“我出去有事,你们照应好铺子里的事啊。”
说着出了门,一路往城门那边去。
敲门,等了一会儿有个守门的婆子给她开了门,见着她提着两个大食盒,顿时问道:“你是馆子里送席面来的?”
“啊,是,算是吧。”刘海棠笑着道:“啸捕头和罗三哥在不在。”
婆子请她进来,指着正厅里的桌子,“啸捕头在后院,你
把饭菜搁着吧。”说着,自顾自的就去厨房里接着炒菜去了。
刘海棠将食盒放好,想了想还是绕过正屋去了后院,后院里说话声嗡嗡的传过来,好像有很多人在。
拐过一个弯,刘海棠顿时愣在了原地,瞪大了眼睛……就看到院子里有口井,井边站着七八个男人,这七八个男人都是光裸着板子,站在井边抄水在洗澡。
重要的事,这些捕快常年活动,个个都很结实,很……耐看。
刘海棠咂了咂嘴,站在原地忘记退出去了。
她一出现,井边的人也发现了她,所有人也愣了一下,忽然不知道是谁发出嗷的一声惨叫,胡乱抓住衣服遮挡住身体,所有人跟老鼠一样,四散着不知道钻什么地方去了。
都没穿衣服,刘海棠认不出谁是谁,但是现在人都逃走了,她一眼就认出站在边不急不慢正套着衣服的啸捕头。
“怎么知道我们回来的?”啸捕头套了一件衣服,下身的裤子滴着水,他也不急,慢慢系着衣扣含笑看着她。
刘海棠很尴尬,刚才她反应好像有点不对,一般的姑娘,应该是捂着眼睛尖叫一声逃走的吧?
她这么冷静,感觉不合适。
可是已经晚了,她错过了最佳羞涩的机会。
“刚才听说的,所、所以给你们送点饭菜来,顺便
看看大家。”刘海棠咳嗽了一声,正色道:“天气还是有点冷,你先换了衣服,我去正厅等你们。”
啸捕头看着她有些僵硬的背影,没忍住笑出了声。
这小丫头真是有趣,实在想知道,她刚才脑子都在想什么。
难道见到这么多人,她都不紧张害羞?
“老大?”房门打开,罗彪探了个脑袋,压着声音喊道:“刘姑娘走了吗?”
啸捕头没理他,将湿衣服脱下来搭在架子上,进房里换衣服出来,前院里传来一阵阵的笑声。
“刘姑娘,你这菜的手艺没的说,就是太少了,不够吃啊。”罗彪嚷嚷着,刘海棠道:“这样,请一个兄弟去我店里再取几份来,来回一盏茶的时间足够了。”
“成。”罗彪就招呼了个年纪最小的,“把食盒带着,再取四份套餐来。馒头不用,咱们这有。”
小捕快应是,蹦蹦跳跳的跑了出去。
“老大,”罗彪眼尖,“刘姑娘给我们送饭菜来了,香着呢,您快来吃。”
啸捕头大步进来,刘海棠一瞬间有点尴尬,可见他一脸淡然没事人一样,她也暗暗松了口气,态度自然起来,“我另外炒了两个菜。”
说着,将她炒的两个菜推过来。
“这菜我们刚才可没有看到。”罗彪看看啸捕头,又盯着刘海棠
笑的暧昧,“刘姑娘,你这太偏心了,还另外给我们老大添了两个菜。”
刘海棠打哈哈,啸捕头踢了罗彪一脚,“有的吃就吃,废话这么多。”
“吃,吃饭。”罗彪招呼大家都坐下来,又递了个馒头给啸捕头,他自己大口嚼着,“刘姑娘你不知道,我们已经有快一个月没吃上一顿好的了,天天的不是在山里蹿,就是骑马赶路,就这一个月我楞是瘦了五斤。”
“每天都这样啊,”刘海棠坐在对面喝茶,“焦安县这么多事?”
罗彪点头,“那边的县令年底今年吏部审察得了一个良,他着急怕明年不能挪地方,所以千求万求托了一堆的关系,找到我们老大这里来,想请我们老大过去帮他一段时间,把县内的旧案清理一下。”
“我们一去,我的天,就光无头案压底案就有一尺多高。”罗彪喝了口汤,唏嘘道:“也不知道他这三年的县令都是怎么当的。”
官员有规定,三年任期满了以后会升迁调任,但有个前提条件,就是必须将辖区内所有的案子清理,否则,就要一直待在这里,直到办完为止。
当然,也有一些朝廷有关系的,案子留着人能走。
很显然,焦安县令没什么路子,只好想着在走前,把案子都清了。
“这也可见,这位县令大人人
品还是不错的,没有因为私利,而糊里糊涂办冤枉搪塞。”刘海棠笑着道。
她说完,大家都瞪圆了眼睛看她,一副吃惊的表情。
啸捕头淡淡一笑,望着她道:“虽是歪理,但也有歪着的道理,这就跟我打断了你的腿,而你却庆幸我还留着你的命一样。”
“你这才是歪理,”刘海棠瞪他道:“那些为了结案而办冤假错案的官员多的很,而这位大人却宁愿积压着,这多难得。虽说他的能力不好,但品德还是比那些只想升迁却不问民生疾苦的官好多了。”
啸捕头有趣的看了她一眼,慢条斯理的吃着东西,说着话,“后者虽比前者略好一些,但也依旧是错。而且,这并不能说明他的品德,仅能表露他的能力,仅此而已。”
刘海棠不高兴,凝眉道:“世道如此,你的要求不能太高。每个人心中都有完美世界,可是那样的世界永远只存在于幻想中。我们既改变不了这些,那就只能去适应,再适当的妥协,否则,辛苦的只有自己。”
她说着,就盯着啸捕头,就见他嘴角动了动。本以为他会继续反驳,却忽然不知道想到什么了,语气急转而上含笑道:“嗯,你说的对!”
“啊?”这就认输了,刘海棠惊讶的看着他。
这个人,刚才一直在逗着她玩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