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朝外面看着,站着不敢动,但余光却瞧见,毛道士手脚极快的,掀起蒲团,下面出现了一个暗格,他将五个瓷瓶往暗格里一放。
变戏法似的,手脚极其利索。
刘海棠暗暗松了口气,没有“赃物”,就没有理由抓她们了吧。
“官爷。”胡二爷笑呵呵的要说话,领头的高个子捕快喝道:“闭嘴,让你说话的时候你再说。”
胡二爷也是江湖走动多年的,这会儿被呵斥过,却立刻闭了嘴,靠墙站着动也不敢动了。
刘海棠暗暗咋舌,也贴墙站着不敢动了。
“搜!”八个捕快,留四个在外面,四个进来,进来的人瞟了一眼刘海棠,目光就落在毛道士身上,冷笑一声,也不多话,分头开始在房间里找了起来。
也没有翻乱,东西看过放回原处,这和刘海棠印象中的搜查,截然不同。
忽然,领头那人往禅坐走去,目光就落在了蒲团上,刘海棠看着心头一跳,朝毛道士看去。
毛道士虽没有慌张,但细看的话额头已经渗出汗来,他脚尖移动了一下,喊道:“官爷,不知道官爷为什么突然来这里搜查。”
“怎么,一副心虚的样子。”领头的捕快眼睛宛若钉子一样,盯在了
毛道士的脸上,“你这样的人,我见得多了。”
说着,手中的刀一挑,蒲团顿时被挑开,露出下面的平整的地板。但要是细看,就会发现其中两块地步的缝隙很大,显然有暗格。
果然,那捕快眼睛滴溜溜一转,人已经走了过去,抬头敲了敲,回声是空的,他一笑回头盯着毛道士,“和尚的禅房你也能变个暗格出来,里面藏了什么,我倒是好奇了。”
他说着,刀剑往缝隙了一压。
刘海棠吓的心跳了嗓子眼,左右看着,毛道士脸色煞白,一头的汗珠,胡二爷和汪福良也是脸色发白,一身冷汗。
完了,她不想坐牢,不想被关进去。
“官爷。”就在地板被翘起来的那一瞬间,刘海棠快步过去,“官爷稍等。”
小姑娘年纪不大,从他们进来就一直很镇定,他刚才还觉得奇怪这姑娘的定力,现在听她突然紧要关头说话,就起了好奇心,领头的捕快停了手里的活,看着刘海棠饶有兴味的挑了挑眉头。
“啸、啸捕头好吗。”刘海棠呵呵一笑,又尴尬又紧张,外面汪福良急的要进来,他刚才已经想好了,一会儿要是出事,就把刘海棠剔除去,她只是个小姑娘,捕快不会难为她的。可是她现在
要是插进来说话,那一会儿的结果就不好说了。
“刘……”汪福良要阻止刘海棠,胡二爷一把拉住他的手,冲着他摇了摇头,低声道:“这丫头不是胡闹的人,且听听。”
汪福良憋忍住,汗水簌簌的落。
“啸捕头好不好,和你有关系?”领头的捕快眯了眯眼睛,这安定县谁不想和啸捕头拉上关系,没想到这关头,小姑娘还做这样的事,失望!
刘海棠呵呵一笑,手里已经多了个玉牌,摊开给领头的捕快看,“这是啸捕头送我的,我这次来县里和他约好了见面,不知道啸捕头他在不在?”
玉牌?领头的捕快一眼扫过去,就认出这确实是啸捕头的东西,而且,有些日子没见啸捕头再佩戴了。
居然送给了这个小姑娘?他正色打量着刘海棠,问道:“他在县衙,你要找他就去县衙找。”
“我、我乡下来的,能不能请你带我去找他呢。”刘海棠把脸皮都踩脚底下了,一副不知死活的样子,“我要是找不到,今天不去和他见面,他肯定要生我的气了。”
说着,撩了撩自己的头发,努力展露风情,让对方想歪。
领头的捕快确实想歪了,忍不住和同伴对视,难道啸捕头的口味这么奇
特,就喜欢年纪小涩苹果一样的小丫头?
“四哥。”其中一个年级小的捕快似乎想起来什么,走过来低声道:“我听三哥说过,老大很看重牛头镇的一个小丫头。那个小丫头还是三哥儿子的救命恩人。”
“是她?”领头的捕快惊讶,转而看着刘海棠,“你姓什么,哪里人?”
行了,有希望!刘海棠心头兴奋,回道:“我姓刘,牛头镇塘子村人。”
还真是!领头的捕快道:“行吧,你等会儿,我让兄弟带你去找我们老大。”说着还要接着做事,刘海棠瞪大了眼睛,上去一把拉住领头捕快的胳膊,龇着牙道:“现、现在就去吧,这、这里都是我朋友,我和啸捕头一起担保,绝不会有什么作奸犯科的事,真的!”
领头的捕快稀奇的看着她,“你和我们老大担保?”
“嗯。”刘海棠道:“是啊,啸捕头和我、和我……”说着,红了脸,羞涩的垂了头。
屋里屋外的人,一个个跟吃鸡蛋噎住了一样,瞠目结舌的看着她。
“走吧,走吧。”刘海棠挥着手,“今天我和啸捕头做东,请各位兄弟吃饭喝酒!”
气氛很尴尬,毕竟刘海棠虽然有十三岁了,可这身板最多也就十一二的样子
。一个小孩子用大人的语气说话,还说的是男女事。
这要是换别人,大家肯定质疑和笑,可对象是啸捕头,大家不敢。
“余四哥。”方才说话的小捕快道:“要不、走?”
都明白,这暗格下面有东西,现在走,就是给刘海棠面子。如果他和啸捕头真有什么,他们现在得罪了未来的大嫂……
这不成了自家人为难自家人了。
“走!”余四看了一眼毛道士,他猜得到下面是丹砂。这事说大就大,说小就小,就看他们怎么处理了,“我们陪刘姑娘去找老大去。”
“走,走。”大家收了刀,余四大声道:“该干什么干什么去,在安定县作奸犯科,可由不得你们!”
说着,就出了门。
“刘姑娘,请!”余四做了请的手势,刘海棠笑笑,道:“谢谢余四哥。”
说着话她也跟着出去,见汪福良一脸担心白着脸看她,她一笑,道:“和我娘说一声,我去和啸捕头叙叙旧,晚点去客栈找大家。”又摆摆手,“回见啊,记得帮我买点零嘴。”
说着,笑眯眯的跟着余四一起出去了。
人一走,毛道士腿一软跌坐在地上,胡二爷和汪福良也是全身脱力,四个人都坐在了地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