叶长宁感觉心都是凉的,她站在原地半晌动弹不得。
正在通话中的阮青兰看见季冰倒下也是吓了一跳,连忙对宋凛说:“我挂了,等一下再打给你!”
宋凛听出她语气中的焦急,心中一紧:“妈怎么了?”
岳母给他打电话,告诉他,他母亲在找叶长宁谈话。他已是心中焦急不安,握着手机连忙向影棚外走。
阮青兰张了张嘴,想着地上躺着的人是他母亲,犹豫了一秒钟后快速的说:“你母亲摔倒了。”
宋凛握着电话的手抖了一下,沉沉说:“我知道了,妈你帮我照顾好长宁,我立刻赶过去!”
他迈起大长腿跑起来,司机跟在他身后。
季冰被司机扶起,他快速的抱着她向车跑去,临走之前还不忘威胁叶长宁:“陆家不会接纳你这种心肠歹毒的人。”
叶长宁脸色惨白,她抿紧嘴唇,目光清寒:“我没有推她。”
司机不听她的解释,关上车门发动车子。
叶长宁愣了几秒钟后反应过来,快速的向自家的车走去:“跟上他们。”
阮青兰也有点儿慌,但她镇定的安慰叶长宁:“别怕,我都看到了,你没有推她,是她自己打滑的。”
叶长宁想起宋凛说的,他小时候在陆家,他轻轻的推了一下,家里的佣人从楼梯上滚下去了,他母亲一口咬定是她推的,进了监狱。
难道她是想用这种方式分开她和宋凛吗?她感到心寒。
车中的宋凛同样心神不宁,他烦躁的挂断了陆家打来的电话,直接拨给叶长宁。
叶长宁还在惊吓中没有回过神,她缓缓的接起了电话:“阿凛……”
“长宁,我听妈说了。你有没有事?别担心,我立刻赶过来。”他的语气满是对叶长宁的担忧,他也想到了小时候的那一幕。
从那个时候起,他就在想,家里的佣人是不是自己滑下去的,那天明双就站在他旁边。
现在他脑海里对这种猜想,更加坚定。
“我没有事,阿姨她……”叶长宁的反应有些慢,她说了一半的话,却不知道如何说下去。
宋凛沉声制止:“她会没事的,你别太担心。”
叶长宁“嗯”了一声没有再说话,宋凛的手机里不停的有电话打进来,他如果不接,这电话恐怕会打到他手机没电关机。
他又安慰了几句叶长宁才挂的电话,看见来电显示后,他的一张脸冰寒,带着怒气。
他接起了电话。
陆家的人首先向他告状,叶长宁如何心思歹毒,要杀死他的母亲。
他冷冷的喝止:“长宁不是你们能随便评价的,这件事到此为止,我会处理。”
他心狠的挂断电话。
明双握着手机却翘起了嘴角,季冰死了最好,没死她就去看一场好戏。她假装很担忧的对陆老太太说:“季冰摔倒了,司机正送她去医院,我们快去看看!”
陆家的三个人皆出动了,陆世麟原本是不想去的,但是宋凛掌握了陆氏的大权,为了讨好这个侄子,他还是要表现一下对他母亲的关心。
他很是心痛的对陪在身边的几个身材姣好的女人说:“出了点儿急事先走了,这里的酒你们随便喝,改天再请你们。”
那些女郎看着他起身,全部表示伤心要挽留他。
陆世麟心满意足的在她们脸上挨个亲了一下,然后又把她们的胸和下面摸了一把,这才离开。
叶长宁和阮青兰站在急救室门外,她到现在还没有缓过来,眼神涣散大脑麻木。
急救室的走廊很冷清,宽阔的长廊上只有叶家的三个人和季冰的司机。叶长宁离季冰的司机有一段距离,司机一直对她抱有敌意,冷眼相对。
几十分钟后,急救室的灯灭了,人从里面推出来,她正要上前,一个刻薄的声音从后面传来:“你还嫌不够吗?非要她死你才安心?!”
叶长宁顿住,她转过身,看见一个保养极好的中年女士扶着一位年纪六七旬的老人。
老人穿着得体,皮肤比一般的老人要好。她抿着嘴唇沉着眉,显然不悦。
中年女士眉眼上翘,眼神很是骄傲:“小郑,不要让心思歹毒的人靠近她。”
小郑立刻冰冷着脸站在叶长宁面前:“请你离开这里!”
叶长宁退后了一步,不是因为他的恐吓,而是她不想自找麻烦。她会等在这里等宋凛来,向他解释,和他一起处理这件事。
电话里宋凛一直在安慰她,并且相信她,但她这时候不能离开。
陆家的人刚刚随着病床上的季冰走了几步,宋凛就出现在走廊上。他摘下脸上的黑色大墨镜,一脸肃杀的冷气。
他径直向叶长宁走来,把她护在身后。
明双很夸张的叹了一口气:“你母亲被这个人推到了,她差点儿。”
“我的话不会重复第二次。”宋凛冷然的警告。
明双感觉一股冰意向她袭来,好像那块冰随时掉下来把她掩埋,她不自然的哼了哼嗓子,没有再说下去了。
陆老太太只是不悦的看了一眼他的行为,淡淡的说:“过来看看你的母亲吧。”
那意思很明显是让他离开叶长宁。
宋凛依然如树一样站在叶长宁身前,没有动。他只是将目光落在脸色雪白的母亲脸上,看着她被推入电梯。
叶长宁心里十分难受,像堵着硬物不能呼吸。她艰难的开口:“阿凛……”
宋凛却转过身,牵起她垂在两侧的手,低头在她额头上亲了一下,把她揽入怀中,让她的头靠在他的胸膛上。
他的这些举动,全是因为信任她,爱她。
“你不用解释,我知道,我相信你,你不会伤害她。”
叶长宁的眼睛忽然酸了,宋凛的胸膛很温暖,她伸手抱着他的腰:“但是我还是想亲口告诉你,我没有推她。”
她的眼泪掉了下来,是恐惧也是委屈。她第一次遇到这样的事,比上一次在街上被人砸鸡蛋还要让她害怕。
一旦成立,她将背负伤人的罪名。
宋凛心疼的摸着她的头:“对不起,是我不好,让你受惊了。我保证很快就会结束这些事情,你和妈先回去,在家等我。”
叶长宁在母亲和司机的劝告下离开了医院。
宋凛看着电梯的门合上,冷峻脸上盛上了怒气,不复刚才对叶长宁的柔情。他沉着眉,抬步向季冰的病房走去。
季冰已经醒过来,看见宋凛,她气得直接向他告状:“叶长宁我是坚决不会让你娶她,她把我……”
“妈。”宋凛打断她的申诉,季冰愣了一下,房间里的人皆感受到了来自他身上的冷气,空气似乎在这个时候结冰,竟然没有一个人敢开口说话。
他站在季冰的床前看着她,眼神冷得如同秋天的潭水,透着寒意:“你先听我说。”
季冰的潜意识在告诉她,不能听他先说,但是不知道为什么喉咙竟然发不出声音。
而就在她沉默的空档,宋凛转头看着陆老太太。
他还是像荧幕上的宋影帝一样,高贵骄傲,透着与生俱来的不一样气质,但又和荧幕上的不一样,浑身都带着让人忐忑紧张的气息。
他开口:“陆老太太,我也想看看陆大少写给我母亲的信,可否把剩下的借给我看一看?”
季冰的脸忽的变沉了,手指紧紧的掐着身下的床单。
一旁的明双脸色一白,目光忽的变紧,她惊诧的盯着陆老太太。
陆老太太的脸色很难看,一阵青一阵白,她尴尬的拒绝了:“那是写给你母亲的,你不方便看。”
“是不方便,还是根本没有?”宋凛的声音突然变得锐利。
陆老太太的肩膀抖了一下,连一盘的陆世麟身子也不由自主的颤了一下。
季冰的手抓得更紧,她一眨不眨的看着陆老太太,等待着她的回答。
陆老太太脸色更加难看,半晌她解围的笑着:“怎么可能没有,那是世麒的信,我没有随身带。”
宋凛盯着她的目光更毒,脸色狠绝得没有缓和的余地,他一步一步逼近:“既然是这样,那请您回家拿一趟。你们不是一直希望我和陈小姐结婚吗?把陆大少留给我母亲的东西全部给她,我就同意。”
明双的手指甲已经掐到手心里了,她气得浑身发抖。这个男人在她不注意的时候还给那个野女人写了信的?还给她留了东西的?她全身被怒气充斥,几乎要把陆老太太吞噬。
宋凛之所以说出这番话,是因为他在赌,他赌陆大少没有什么东西留在陆老太太那里。
陆老太太的腿有些虚浮,几乎站不稳,心虚跳,因为她手中没信也没有所谓的留给季冰的东西。
唯一的两封信已经给她了,剩下的全是她编出来哄骗季冰的。
病房里的气氛危险而紧张,仿佛有炸药一触即发,火药味已经十分浓重。
就在这时候,门口突然传来一声惊恐的叫声:“长宁……快叫医生!”
叶长宁原本是要离开医院,但她觉得这样不礼貌,说服了母亲回来看一眼醒来的季冰。结果刚刚走到病房门外,就听到了宋凛说他要娶陈家小姐的话。
一阵疼痛和生气即刻冲进她的心脏,她不可思议的站了几秒钟,想走进去问宋凛,娶陈小姐是怎么回事,为什么没有告诉她。
但是刚刚踏出一步,眼前发黑,人就昏了过去。
宋凛听到惊叫声,面色一震,立即转身向外跑。他刚刚跑出病房门,看见叶长宁躺在脸色发急的阮青兰怀中。
阮青兰脸色雪白:“长宁……你能听到妈妈说话吗?哪里不舒服?”
小余已经向护士站跑去,一边跑一边焦急的叫:“医生,快过去看看我朋友!她是孕妇,昏倒了!”
宋凛的整张脸霎时变白,他立即蹲下身扶过叶长宁的头,将她抱起。
阮青兰恨恨的瞪了他一眼,没有在这个时候将脸撕破,她更担心女儿的生命。
病房里已经吵了起来,明双气愤的站在陆老太太面前,咬牙切齿的问:“陆世麒给她写了什么?拿出来!我要毁了它!他还不要脸,给贱女人写信?还留了东西?!一个贱男一个贱女!我不会让他们如愿的!”
她气得失去了理智,她不会让她的男人惦记别的女人,就算是他死了,也不会让他如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