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哥,你别这么想,只要,只要咱们还活着,就有希望的,只要……”叶知意还想要说什么,就被走进来的尉迟欣打断了,她声音张扬的道,“你们没希望了。”
听到这话,叶知意的脸色变了,叶尚宁也皱着眉头朝尉迟欣看了过去。
这一对上眼,尉迟欣嘴角的笑意都僵住了。
她不可置信的看着叶知意,“你,你的脸……”
叶知意慌忙抬手遮住自己脸上的伤痕,她忘了现在穿着的是囚服,而不是平日里的纱裙,布料简单的厉害,想要遮住脸也没有那么容易。
这抬手之间,尉迟欣又看到了她手臂上纵横交错的伤痕,整个人都愣住了。
一旁的穆长溪看到这个场景倒是一点儿不意外,她嗤笑一声,看向叶尚宁,“叶大公子本事不小啊,到了牢里,这脾气还是一如既往的差。”
“穆长溪,老子要你的命!”叶尚宁大吼一声,就要朝穆长溪冲过来,然而穆长溪只是轻轻松松的后退一步,叶尚宁就触及不到她分毫。
她脸上的笑意不减,接着道,“我原以为,叶知意是你妹妹,你对她总归是要好一些的,啧啧啧,没想到啊,
你对她竟是比对你院子里的那些丫环更狠。”
听到这话,叶知意的眉头也皱了起来,她怨毒的盯着穆长溪,“都怪你,要不是你,我们又怎么会落得这样的下场!”
尉迟欣刚刚升起来的那一点点同情,在听到叶知意的话之后,也散的一点儿不剩。
她撇撇嘴,“你这说的是什么话,叶俅通敌叛国,是旁人让他去的吗?他下毒害人,是有什么人指使吗?说到底,还不是自己心里有贪念!”
“尉迟欣,你少站着说话不腰疼了,要不是你有着长公主的身份,你以为你能得到旁人的拥簇吗?我哄你几句,你就对我掏心掏肺,真是愚蠢的让人想笑!”
听到这话,尉迟欣的脸色变得难看了起来,不管叶知意后来如何,可在最开始的时候,她是真心实意拿她当好姐妹的,那时候说想要她做弟媳的话也不是假的。
但现在却被叶知意这样评判,说不难过是假的。
穆长溪拉住尉迟欣的手,看向叶知意,“真正愚蠢的人是谁?有的人就是可以什么都不做,就得到最好的生活,你再怎么眼红,也改变不了她是长公主的事实。”
说着,她
突然笑了起来,意有所指的看了一眼叶知意身边的叶尚宁,“倒是你啊叶小姐,被自己的亲哥哥这样对待还不觉的他有错,我倒是可怜起你来了呢。”
叶知意瞪着她,“你闭嘴!我哪里用得着你可怜!”
“不用吗?”穆长溪笑着看向尉迟欣,“前几日在宫里用膳,皇上还说叶小姐舞跳得不错,想让叶小姐入教坊司的,可是今日一瞧,这脸上,这身上,落了这么多疤,舞跳的再好,怕是也没什么用了呢。”
叶知意的眼神从凶狠变成迷茫,又变成了后悔,她摇着头,“不,我,我可以的!我可以入教坊司,我可以跳舞的!”
见穆长溪不搭理她,叶知意又看向尉迟欣,“长公主!长公主!你知道的,我爹为我请了名师调教的,舞姿一流,一定能做好舞姬的!”
尉迟欣看了她一眼,然后摇头,“原本是可以的,但……你现在这个样子,别说跳舞了,就是站在皇上面前都要吓到人了,还怎么跳舞?”
说完,还跟穆长溪一唱一和的,“真是可惜了,我原还说等过阵子我生辰了,让她给我跳一曲的,现在看来,是没戏了。”
叶知意这才知道,自己这一身的伤,到底让她错失了什么东西。
原本对穆长溪和尉迟欣的怨恨,此刻也转变了方向,她回过头,死死的瞪着叶尚宁,“都是你!要不是你鞭打我,我如今就能出去,就能去教坊司做舞姬,我就还有翻身的机会!”
她越说越是癫狂,竟直直冲了上去,死死的掐住了叶尚宁的脖子,“都怪你!都怪你!”
叶尚宁冷不防被叶知意得手,被她掐的一下子没喘上气,脸色都涨红了起来,不管不顾的就去掰她的手,双腿也乱踢着。
原本兄友妹恭的两人,这会儿却是扭打在一起,早就忘记了兄妹情谊。
站在不远处看着的尉迟欣忍不住啧啧两声,看了一会儿觉得没啥意思,就拉着穆长溪出了大牢。
想起刚刚那一幕狗咬狗的戏,尉迟欣还有些恍惚。
她看向穆长溪,“你早就猜到会有这样的结果?”
穆长溪摇摇头,“只猜到一点儿端倪,要说完全猜中,那倒是没有。”
“便是只猜到一点儿端倪,那也很厉害了。”尉迟欣说着,“但我还是想不明白,叶尚宁跟叶知意一母同胞,兄妹两个也是一同长
大,他怎么会对叶知意下如此狠手?”
换做是她和尉迟衍,她相信不管是谁,都不会对对方动手的。
穆长溪这才说起落落来,“她原本是叶尚宁院子里的丫环,逃出来后被我所救,她的身上就有着密密麻麻的鞭痕,一道叠一道,可比叶知意身上的可怕多了。”
“叶尚宁有隐疾?”尉迟欣不禁猜测道。
穆长溪想了想,然后摇头,“只是一种,特殊的癖好,只不过这种癖好对被打的人来说,有些残忍罢了。”
哪怕是落落身上的那些伤疤,也是在她和系统白团子精心调制的祛疤膏抹了足足两年,才消退的。
尉迟欣想起那天在宫里用膳的时候,她说穆长溪让叶知意蹲大牢还不如让她抽两鞭子来的爽快,现在看来,她身上应该捱了不止两鞭子。
甚至他们兄妹再继续关在一起的话,怕是还要捱更多的鞭子……
一想到这里,她不禁有些脊背发凉,搂紧了穆长溪的手臂,“这一家子怕是没一个正常的,咱们还是快些回去吧。”
看着尉迟欣的样子,穆长溪忍不住笑了起来,但脚下的步子还是如尉迟欣所希望的那样,走的快了许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