唐子明率先打破了酒楼内的宁静,笑着道:“不愧是中秋诗会夺魁的才子,哈哈哈,嗝,这首诗写的也是惊天地泣鬼神!”
肖承泽张了张嘴,也不知道该如何为他辩解。
张凤年走了过去,小声道:“王兄,你是不是醉了?”
“我没醉。”李修文明白他的意思,却笑着拒绝了。
吴明辉也不知道该怎么说了,给他了一个台阶,却被亲手拆掉了。
唐子明见他出丑非常高兴,咧着嘴道:“王兄不愧是才子,写的诗也非常符合身份。”
这句话是明褒实贬,讽刺他名不副实,徒有虚名!
李修文岂能不明白他的意思,只是不愿意和他一般见识。
刚才想要结识他的才子止住了脚步,面对一个如此不靠谱之人,实在没有必要在他身上浪费时间。
这对他们也不过是一个小插曲,这首打油诗必将会在短期内传遍京城的每一个角落。
李修文要的就是这种效果,避免了和别人说话,也是乐在其中。
张凤年一直陪在他的身边,什么也没说,静静地坐在一旁。
李修文也明白了怎么回事儿,他是几人中名气相对较小的一个,也没有家庭背景,自然没有人巴结讨好他。
“张兄,你的理想是什么?”李修文见他有些落寞,笑着问道。
“理想?”张凤年苦笑了一下,望着窗外的大雪道,“我想出人头地,就算是不能造福一方百姓,也想让父母过上好的生活。”
李修文点了点头,他没有说什么假大空的话,还是颇为可信的。
张凤年似乎也喝多了,也有可能好长时间没有和人敞开心扉地说过话了,就把自己的想法说了出来。
李修文边听边点头,很多想法还是非常好的,只不过有一些时代的局限性。
这已经足够让他感到震惊了,平常不显山露水的张凤年竟然有如此理想抱负。
李修文前往幽州是势在必行,想要有一番作为的话,自然要有自己的班底。
幽州什么地方,世家子弟肯定不会追随自己前往,就算是有人愿意跟着自己,谁敢保证他们没有别的目的呢?
文人贤士就更不用说了,大家的注意力都在他们的身世,一举一动都会被其他人盯着。
李修文没有办法,现在只能找一些潜力股,让他们追随自己去幽州。
他急需用人不假,也保持着宁缺毋滥的态度,决不允许有人滥竽充数。
他还有系统,等到声望值达到一定的程度之后,可以帮他解决很多问题。
张凤年表现出的才华远见绝对要超过肖承泽他们,他此次科举落选的话,倒是可以考虑带他去幽州。
李修文要等到年后才会去幽州,还有足够的时间挑选一些自己想要的班底。
天渐渐的黑了下来,他们也要回去了。
雪也停了下来,在地上厚厚的铺了一层。
唐子明酒醒的差不多了,笑着道:“王兄,你刚才那首诗怎么写的,再说一遍,我回去好裱起来。”
李修文知道他是故意消遣自己,转过头看到墙角的几枝梅花时,嘴角不由得翘了起来。
“唐子明,差不多得了,别欺人太甚!”张凤年看不下去了,借着酒意道。
唐子明根本就没有把他放在眼中,不屑的道:“怎么,张凤年。你作为我们苏州的学子,想要为他出头吗?”
这边发生了争执,其他人也都围了上来。
唐子明见人多了,接着道:“张凤年,别忘了。当初不是你父母跪在地上求我父亲,你连进入私塾的资格都没有,更别说来京城参加科举了。”
张凤年眼眶通红,最终还是低下了头。
他当初进入私塾的确是靠着唐家,能有今天的成就完全是靠自己无数个日夜努力换来的。
“好,你记住了。”李修文拍了拍张凤年的肩膀,指着墙角的梅花道,“墙角数枝梅,凌寒独自开……”
张凤年听到后猛地抬起了头,墙角的梅花不就像是现在的自己嘛,不被人赏识,却一直坚持自我。
肖承泽听到后点了点头,这才是他的水准。
李修文也不在意别人的眼光,耸了耸鼻子,自顾自地朗诵道:“遥知不是雪,为有暗香来!”
“王兄不愧为中秋诗会的魁首,这首诗写得很好。”梅修竹笑着道。
唐子明的脸很臭,没想到他真的可以写出诗来,还写得相当不错。
同样一首诗,张凤年听完后又有别的想法,他是在告诫自己,要像墙角的梅花一样,即便在恶劣的环境中,也要独自绽放,坚持自我。
他的确想多了,这首诗是王安石写的,李修文只不过是朗诵了一遍而已。
牛三对这些不感兴趣,以为他醉了,扶着他就离开了。
张凤年望着他离开的背影深深地鞠了一躬,以示对他的尊重。
吴明辉了解他的身世背景,揽着他的肩膀道:“张兄,天色不早了,我们回去吧。”
张凤年人微言轻,现在说什么都是空话,他只能把这些记在心中,希望有一天能报答他。
肖承泽望着他离开的背影皱了一下眉头,王兄啊,你到底是何人?
他来到京城也有一段时间了,自然免不了要去虞家拜访一番。
虞文婵也跟着他一起回了京城,只不过这段时间比较低调,一直没有露面。
肖承泽在中秋诗会上输得心服口服,此次来京,自然免不了想要更多地知道他的消息。
可惜的是,京城姓王的大户人家比较少,根本就没有人去苏州。
肖承泽相信虞士基不会骗自己,也没有理由骗自己,真相只有一个,那就是王文本身就不是京城之人。
他前些天再次遇到了王文,证明他之前的推断错了。
王文既然是京城中人,真相只有另外一个了,那就是王文这个名字是假的。
为什么要用假名,一时半会儿的想不出来了。
“肖兄,你想什么呢?”梅修竹走了过来,笑着问道,“王兄是哪家的公子?”
肖承泽笑了一下,摇了摇头。
梅修竹以为他不想说,也不再坚持,也和其他人一起离开了。
“吴兄,张兄。”肖承泽无奈地笑了一下,问道,“你们是,这个王兄到底是何许人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