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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林正军当即把张婉怡的旧事说了一遍,还有魏国梁贪墨受贿的情况。

    他还是那套词儿。

    有次他半夜睡不着穷极无聊到魏家偷听墙根,听魏山虎和贺凤英吵架,说起这些事。

    “要是真的,还真是一件大案!”

    何健看着林正军,兴奋道:“有枣没枣都打一杆子吧,反正把他们都抓起来协助调查也合法合规,没准就诈唬出来了!”

    先到了大队部,给魏山虎上了手铐,然后大家一起赶往魏家。

    当看到何健拎着手枪闯了进来,魏山虎还上了铐子,魏国梁吓了一跳,慌忙迎上道:“公安同志,这是什么情况?”

    “他就是魏山野!他是魏山豹!”

    林正军抬手指了指吴栓柱几个青年屁股下,被压得直翻白眼的魏家兄弟俩。

    原来搜山已经结束,看一无所获,魏山豹也回来了,结果瞬间就被大家给按住了。

    瞧见这俩人双手双脚都被绑得结结实实的,何健无力吐槽:“正军啊,你把我们警察的事都给干完了,老子这是来玩耍了!”

    “不用谢我!”

    “铐起来!”

    随着何健一声令下,几名警察就把魏山豹和魏山野给提溜起来,上了铐子。

    “冤枉,我冤枉啊!”

    魏山野顿时大急,疯狂地挣扎。

    魏山豹还撕心裂肺地喊道:“警察,林正军这是诬陷,你们冤枉好人啊!我是清白的,我家三代贫农,根正苗红!”

    “叫!让你叫唤!”

    “老实点!”

    “敢拒捕,信不信打你啊!”

    几个警察上去就是一阵拳打脚踢,拿手铐警棍哐哐砸脑袋,瞬间打得鲜血淋漓。

    这个时候,可没什么文明执法之说,提倡的是社会主义铁拳。

    这两个小子瞬间老实了。

    “把魏国梁、刘桂花、贺凤英,一起抓起来!”何健高声喝道。

    早已经蓄势待发的几个警察同志当即扑向魏国梁三人,很快就将一家三口也给控制了。

    “凭什么抓我!”

    魏国梁一蹦三尺高:“我是老支书,我为农业学大寨,为抓革命促生产做过贡献,不可磨灭的贡献啊!”

    刘桂花和贺凤英更是撒泼打滚,躺在地上不起来,还扯着嗓子大声哭喊,嘴里不干不净骂骂咧咧。

    此时魏家几人都没有反应过来到底是怎么回事,一个个非常暴躁和愤怒,好像受了天大的冤屈。

    这时候,魏家的族长,七叔公魏永吉,拄着拐杖颤巍巍地走了出来,撅着山羊胡问:“公安同志,你们抓人也得有个缘由啊!他们到底犯了什么事儿,总得告诉我们一声吧!不然,难以服众啊!”

    诸多魏家人,都拎着棍棒锄头,目光复杂地看着林正军,有畏惧,但也有愤恨和恼怒。

    当下的农村非常讲究宗族观念。

    魏山虎父子虽然损害了大队不少社员的利益,但对魏姓人颇多照顾和偏袒。

    现在魏家被一网打尽,魏姓族人利益肯定会受损。

    也不能怪他们思想狭隘,所谓仓廪足而知礼节,这年月,吃饱穿暖都难,谁不想多大队班子成员里有个亲戚爷们,多占点好处啊。

    “你谁啊?”

    何健斜眼瞅了他一眼,举起手枪:“怎么的,你一把老骨头了,还想阻挠公安机关执法啊!”

    “何警官,误会了!这位是魏永吉老爷子,是个十里八乡都出名的大善人!”

    林正军知道魏永吉在魏家辈分最高,而且与人为善,处事公道,颇有威望,倒是给了他几分面子。

    “大善人谈不上,但我做事还是凭良心的,乡亲们多少给我点面子,让领导见笑了!”魏永吉感激地看了一眼林正军。

    其实他也知道魏山虎一家什么德行,只是他年纪大了,又没有什么职务,管不住他们一家了。

    他并不想站出来替魏家说话,可作为族长,有事缩在后头,他会被族人戳断脊梁骨的,以后在族人跟前也没任何威望可言。

    “哦,魏老爷子啊!”

    何健语气变得和善起来:“魏国梁一家涉嫌三起严重违法犯罪案件,现在我们得到重大线索,对其进行抓捕。”

    “至于具体案情,现在我不方便透露,等调查清楚之后,会给你们一个交代的!”

    “希望公安机关秉公执法,不要冤枉一个好人啊!”魏永吉说了两句场面话,就被魏明选拉到了后面。

    “现在,我们要对魏家进行搜查,请本地干部大队支书和队长做个见证!”

    何健高声道:“另外,犯罪嫌疑人到场指认,大家注意拍照取证!”

    刚刚林正军还说了,当时魏国梁担任支书的时候,还受贿、贪墨了不少集体资产。

    只是老小子藏得隐秘,连他三个儿子都不知道。

    搜查取证的时候,必须当事人在场,指着赃物赃款拍照,才能形成牢固的证据链,方便检查机关提起公诉。

    “是!”

    几名警察立刻翻箱倒柜一阵搜寻。

    可是,大家搜了半天,却一无所获。

    魏家的粮仓里连粮食都不多了,堪称家徒四壁。

    “哼,我们就是被冤枉的!”

    “赶紧把我们放了!”

    “林正军,你含血喷人,颠倒黑白,不得好死!”

    “警察同志,你们该抓林正军啊,我举报,三年前,他偷过一只鸡!”

    魏家众人满血复活,一蹦三尺高,嘴里不干不净,骂骂咧咧。

    “正军,你误我啊!”何健挠头,有点尴尬。

    “别急啊,这狗灵性的很,马上汪汪队给你立大功!”

    林正军叫来黑金,拍了拍狗头,指着魏国梁道:“黑金,去闻闻那老头,然后找找大家看不到的东西,找到了,晚上杀只鸡给你吃!”

    “呜呜!”

    黑金仿佛听懂了,露出拟人化的微笑,凑到魏国梁跟前嗅了几下。

    突然,岔开腿对着他裤腿上撒了一泡尿。

    “死狗!滚开!”

    魏国梁被恶心坏了,破口大骂。

    众人一阵哄堂大笑。

    “汪汪汪!”

    黑金满屋子转了好几圈,突然跑到了放着祖宗牌位的供桌下面,疯狂扒拉着地砖,狂吠起来。

    何健拎起个警棍上前,砸了砸地面,发出“哐哐”的空洞的声音。

    他顿时满脸惊喜,笑道:“空的!有洞穴!这狗很神啊,果然灵性!”

    见此,魏国梁双腿顿时软了,脸色一片苍白,冷汗唰唰地往外冒。

    何健看向林正军笑道:“正军,把这条狗子送我吧,当警犬,有编制!”

    “去你大爷的,君子不夺人所爱懂不懂啊,这狗可是我的救命恩人,给你当差,你想屁吃!”林正军笑骂。

    “把砖头起了!”

    何健一声令下。

    几名干警立刻找来锄头铁锨,将几块地砖起了出来,然后一个脸盆大小的洞口出现在众人跟前。

    当洞穴里的东西被拿出来后,所有公安干警和大队干部俱都目瞪口呆,不敢置信。

    大团结厚厚的一捆,一捆一百张,十捆,用油布包着,看上去足有上万块!

    另外还有一叠叠的工业券和票证……

    上海牌、梅花牌、海狮牌、双狮牌手表,加起来足足有十块!

    更令人震惊的是,竟然还有一些金银首饰,在普遍贫困的当下,足以亮瞎大家的钛合金狗眼!

    “爹,你搞了这么多钱,为什么不告诉我们!”

    魏山虎眼前一黑,高声叫道:“我要知道你这么有钱,我干嘛还做麻糖,和林正军对上,我有大病吗?”

    魏国梁双眼呆滞,一言不发。

    突然,魏山虎好像反应过来了,大声叫道:“报告政府,这些财物与我无关啊,我根本不知情,还在为了做麻糖吃糠咽菜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