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大早,吉祥客栈前。
穿着一身石榴红衣裙的石榴带着拂冬出了客栈,转身同跟出来的王大夫道:“来时同行,回程我们就先行一步了,王大夫,有缘再会!”
“李姑娘一路顺风。”王大夫拱手。
石榴颔首,带着拂冬上了马车,胡振等人也都上车的上车,上马的上马。
伍金在车座上冲王大夫不舍的挥手,“王大夫,有缘再相见啊!”
王大夫亦是挥了手,“各位慢走!”
车队驶离客栈门前,渐行渐远。
王大夫收回视线来,掩下了眼底的异色。
……
就在石榴一行出了宛南府城往北行去之时,雁谷山里,一行人也正好进谷。
马春被押着在前头带路,在山谷里七拐八绕的走着。
眼看着日头升高,鹰眼男人不耐的用剑柄捅了捅马春,“到底在哪儿?怎么走了这么久还没到?你敢耍花样?”
马春欲哭无泪,“不是,实在是昨儿那李姑娘带着我们就是东拐西绕的,一会儿东一会儿又西,我就走了一次,这山谷里看着还都差不多,还真有些不太记得具体的路线了。”
鹰眼男人冷声道:“好好想,赶紧带路!”
“诶!诶!”马春应着,东看西看的很是纠结了一番,然后选定了一条路往里去。
在鹰眼男人第三次用剑柄捅马春之后,一行人终于到了山洞前。
“就是这里面?”
马春点头如捣蒜,大松了一口气的样子,“就是这里,就是这里!”
鹰眼男人看了眼黑漆漆的山洞,让马春走在前头先进去。
马春缩了缩脖子,“好汉别啊,这里头邪门得很,我可不敢走在前头。”
“别废话!”
又挨了一剑柄,马春无奈只能下了水,磨磨蹭蹭的往那山洞里去。
两刻钟后。
马春指了指面前的石壁,“喏,他们就是在这里头了。”
鹰眼男人抬了抬手,跟来的手下便立马动起来,四下找寻有没有什么机关按钮之内的。
鹰眼男人则摸上了那石壁,贴着耳朵听了听,冲里头喊道:“柯堂主?柯堂主?你们在不在里边?能不能听到我说话?”
里边没有回应。
一旁垂着头的马春不由瞳孔微缩,堂主?
原来这些人是反贼!
近段时间官府热火朝天的搜捕反贼,谁都知道这什么反贼弄了个反晋复朝会,里头堂主啊香主的小头头都是核心人物呢!
江湖上的帮派可没有堂主这个称呼。
“大人,没有找到机关。”
搜寻了一圈的众人没有任何发现。
鹰眼男人不由看向马春,“这门怎么打开的?”
马春一脸懵,“我也不知道啊?昨日全程我们都站在后头,跟着云里雾里的,压根都不知道事情怎么发生的,不过,石壁从上头落下来之前,我看见李姑娘那随从见了那条甬道里。”
鹰眼男人顺着他指的看向那条黑乎乎的甬道,又是一捅马春,“你进去看看!”
马春眼底有不满一闪而过,提步犹犹豫豫的往那甬道里慢慢地靠近。
很快,马春的身影就没入了那甬道里,因为很黑,鹰眼男人看不见他,只听到细微的脚步声。
“找到了没有?”
里头没有回应。
鹰眼男人往那甬道口走了走。
“哇”
突然,甬道里传出了惊呼的回音。
“马春?”
“金子!好多金子!”回音又传出来。
金子?
一众人脸色变幻,难道宝藏真的在这里?那李姑娘还没来得及取走?
“马春,里面什么情况?”鹰眼男人又问。
可惜,里头再没有马春的声音传来,倒是有呜呜的风声,似乎夹裹着叮当的清脆声。
这是瞧见宝藏说不出话来了?
马春想独吞宝藏?
鹰眼男人犹豫半响,抵不住手下人心的浮动,最终道:“进去看看!”
那马春还在里头呢,能有什么事。
一众人激动万分的踏进了甬道,火折子被吹燃,照得狭窄的甬道里影影绰绰地,犹如鬼魅横行。
突然,一阵阴风吹过,火折子顿时熄灭了。
“啊!”
“胡三你鬼叫什么?”
“有什么东西抓我的脚!”
“别吓唬人啊!”
“刘洪?你怎么了?说话!”
“火折子呢?”
“火折子掉了!”
黑暗中,无形的恐惧被放大,甬道里顿时乱做了一团。
等鹰眼男人摸到了火折子重新照亮甬道里时,只见前后都倒着人,他们个个瞪大着眼睛,捂着自己的喉咙,一副呼吸不过来的样子。
鹰眼男人抓着自己的喉咙,满眼的不甘,最终,慢慢停止了呼吸。
火折子一歪,火苗一瞬间舔上了一人的衣角,哗!火势立马蔓延起来。
很快,整个甬道里烟熏火燎。
一墙之隔的马春拔腿狂奔着,一直跑出了山洞,扑的一下滚进了溪水里。
须臾,他从溪水里坐起来,看着山洞,大口大口的喘着气。
过了不多会儿,马春起了身,上了岸,抖了抖身上的水,大步往谷外的方向去。
谷口,几人牵着马正仰着脖子眺望着谷内,眼见有道身影慢慢地从里头出来,几人大喜,忙即迎上去,“大哥!”
马春看见他们,不免露出了笑意,走上前,接了一人手里的缰绳,他翻身上马,“走!”
其他几人也都上了马,几人策马狂奔起来,很快就上了官道,朝北边的方向追了去。
——
四月里的天气已然是热了起来,南方热得更早,这正午的日头笼罩着,还真有几分受不住。
别说人了,就是马也受不了。
章镇出来十来里的一处官道旁的茶寮,此时便有好几起的过路人在人喝茶歇脚躲荫。
这茶寮除了有茶水卖,老板娘还煮得一手的好面,笋子肉沫的臊子淋在颇有劲道的面上,那叫一个滋味十足。
一两面下肚,石榴吃得都出了汗,但浑身的舒坦。
好久没吃过这般有滋味的面条了。
“大嫂子这做面的手艺可真是没得说!”她笑着跟老板娘搭了话。
那老板娘三十出头的年纪,并不算老,但被石榴这么个小姑娘喊着嫂子,她也是笑意不止,她闺女也不比这姑娘小几岁咧!
“家传的手艺,传到我这儿都好几辈人了,姑娘觉得好吃就好,我也不算丢了先人的手艺!”
“大嫂子这般好的手艺,怎么只在这荒郊撑了个茶寮?若是去镇上或是城里开家面馆,生意一准红火。”石榴好奇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