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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郭光明看到杨秀珍和陆信牵手,脸色剧变,血往脑袋上涌,除了怒火脑子里什么都不剩。郭光明急哄哄的冲了过去,就连身边的胡茜和郭心慈都来不及反应,他就已经走到了杨秀珍的跟前伸手就要把她拖过来,嘴里怒吼道:“你这贱女人不好好在家呆着,也学会勾三搭四了!”

    会场上已经来了不少人,因为没有正式开始,都各自扎堆在那闲聊。会场上来的都是A市有头有脸的人物,都十分注意礼节,无人高声喧哗,因此会场上并不吵闹还听到悠扬的音乐声,郭光明这一大吼顿时吸引了众人的目光。

    郭光明来势汹汹,郭启辞、翟夫人以及杨秀珍之前完全没有注意到他,要不是一直心系杨秀珍的陆信眼疾手快,将杨秀珍一把拉到身后护着,现在估计已经被恼羞成怒的郭光明拖走了。

    翟夫人看到郭光明不悦的皱眉,望了望十指相扣的陆信和杨秀珍,不由嘴角微微勾起并没有着急说话,而是静静的站在一边看着。

    郭光明狠狠的瞪了陆信一眼,“你是什么狗东西,给我滚边去,我的女人还由不得你来染指。”

    郭启辞听到刺耳的话,心中怒极,硬是忍着才没有在大庭广众下爆发,上前欲将郭光明拉扯开,声音里透着冷意,“爸,你和妈已经离婚了,你这是干什么呢!”

    郭光明一把将郭启辞推开,指着他的鼻子骂:“你个吃里扒外的白眼狼,以为嫁进翟家就了不得了,呸!杨秀珍,你还不快给我过来,进城没几天就学会勾汉子了!这么大的年纪你也不嫌害臊,看回去我怎么打死你。”

    郭光明说着又想去拉扯杨秀珍,却被陆信挡住了。郭光明握拳揍了过去,围观的女士还来不及尖叫,就看到陆信紧紧抓住郭光明的胳膊,郭光明动弹不得。

    郭光明脸色变得煞白,他以前也是苦孩子出身,什么重活都干过,有一把子力气。虽然后来发达了尽是享福了,可底子还是有的,没想到竟然被这个看着文质彬彬的男人钳住动弹不得。

    陆信如一座大山一样站在杨秀珍的跟前保护着她,语气冷冽,“这位先生请你放尊重点,秀珍已经和你离婚,与你没有任何关系。如果你再敢胡搅蛮缠,我只能请保安把你轰出去。”

    郭光明能从穷小子变成今天的富豪,靠的不仅仅是一点小聪明,还有手腕,以前为了抢摊位没少操刀和人干架。从前也是地痞流氓一个,现在虽然处于弱势,手上巨疼,依然硬挺道:“离婚怎么了,不过是一张纸的事。她杨秀珍跟我睡过,给我生儿育女这辈子不管是生是死都是我郭家的人!”

    围观的人男性听到这句话倒是还罢了,如今虽然法律不承认三妻四妾,可有的男人依然坐享齐人之福。觉得女人是自己的私有财产,以拥有众多女人为荣。在一部分大男子主义的男人潜意识里,多多少少会觉得自己拥有的女人,哪怕是扔一边不管了,对方也还是自己的私有财产,露水姻缘还罢了,可看做是‘老婆’级别的,独占心理很强。

    而贵妇小姐们听到这句话无不气愤不已,这种男人真是太恶心了,离婚了还不容许前妻找第二春,简直禽兽不如!也有人窃窃私语,在一股子暴发户味、挺着啤酒肚的郭光明对比之下,陆信还真不是一般的帅气。极具成熟男人的魅力,风度翩翩,屹立在那,高大坚实。

    陆信眼底闪过一丝狠戾,正欲下手却被杨秀珍拉住了,“陆先生,请你先松开手。”

    郭光明一脸得意,相处了几十年,他还不知道杨秀珍什么性子。软弱无脑认死理,从前守着他这么长时间,要不是这个贱男人蛊惑,也不会迷了心窍。女人就是下贱,几句甜言蜜语就摸不着北了,竟然敢背叛他。

    “听见没有,她叫你松开手,我的女人是随随便便可以碰的吗?从成为我女人的那天开始,生是我郭家的人,死是我郭家的鬼。”

    陆信挑眉,手下又使了几分力,惹得郭光明呲牙咧嘴。杨秀珍一脸渴求,陆信这才松了手,低声鼓励,“秀珍,不用怕他。”

    杨秀珍对他笑了笑,郭启辞见此着急不已,“妈,你可别犯糊涂!凭什么他可以左拥右抱,你和他离婚了不能寻找自己的幸福。”

    郭光明扬手用力扇了过去,郭启辞只觉掌风袭来还以为逃不过下意识闭了眼,可那巴掌迟迟不落,一看是翟轶将郭光明禁锢住了。翟轶脸色暗沉,一来就看到自己的老婆被欺负,他可没有陆信这么有耐性,咔嚓一声,郭光明的手被折断了。

    郭光明痛极叫了一声,见是翟轶又不敢出声训斥,只能狠狠的瞪着郭启辞。扯出一抹难看的笑,咬牙切齿道:“翟少,我在教训我自己的儿子,还请你不要插手。”

    翟轶冷哼一声,“启辞是我的妻子,还由不得你来教训。要是我没记错,前段时间发启事和启辞断绝关系的,就是你郭光明郭先生吧。”

    郭启辞错愕,他完全不知道这件事,怎么没人跟他提起过。

    翟夫人见状走到他身边小声道:“之前怕你担心所以没说,具体回头再解释。”

    郭启辞点点头并没深究,他对郭光明也没有什么感情,之前也已经被逐出家门,现在多了个公告也没什么大不了。只是心里隐隐有些难受却是没办法避免的,事已至此,郭光明现在还闹这出,兴许逐他出家门只为了让他不能分到财产,却从来没有把视他和自己母亲为私有财产这念头放弃过吧。

    翟轶的话铿锵有力,尤其是第一句直接表明了郭启辞的身份,这一点引起了场上不小的轰动。圈子里的人都知道翟轶订了婚,刚开始并不知道是谁,后来有了消息,那个‘未婚妻’又休学不见了人影。

    现在翟家出现了第三代,不免有人揣测这个名不见经传的‘未婚妻’并不被重视,所以一直遮遮掩掩没有透露。尤其前段时间郭光明还在报纸上刊登了断绝父子关系的启事,这样没有背景还被逐出家门的男人,据说长相才智都很一般,上个大学还需要走后门的小人物,怎么可能成为翟家未来家主的另一半,想想都不科学。

    可现在翟轶的出手却明明白白的告诉大家,郭启辞在翟家在翟轶心中的地位绝不是大家猜想的那样。翟轶速来冷漠,能如此袒护比什么启事传闻都要真切,这让不少人心底有了计较。

    郭光明手骨折痛不欲生,虽说年轻时候和人干架更重的伤也不是没有过,可养尊处优这么多年,年纪又大了哪还受得了这个,脸上的冷汗都滴了下来。而翟轶的态度更是令他心惊,原本以为翟轶有了儿子郭启辞的地位不稳,郭启辞肯定会低下头过来求他,没想到翟轶不仅没有冷落了郭启辞,这模样还更加重视了,与自己心中猜想的完全不同。

    他这个其貌不扬的傻儿子还有这勾人的本事?!

    郭光明这段时间不是没有派郭心慈去接近,可翟轶连接近的机会都不给。郭光明不由想估摸是这翟轶好男风不近女色,便是派了郭启迪,结果依然面都没见着。他是想破脑子也想不出翟轶看上了郭启辞什么,怎么瞧也普通得很。郭光明望向被陆信护着的杨秀珍,眼神暗了暗,真是有其母必有其子。

    郭光明的脑子渐渐冷静了下来,也知道一时愤怒自个做了蠢事,如今骑虎难下只能硬抗。明明是手疼,不知道怎么整个人都有些站不住了。左顾右盼,竟然看不到胡茜和郭心慈的影子,这两母女哪去了?

    这种场合原本应该带方思瑜过来,可这段时间因为郭启乾插手公司的事让郭光明十分不满,这个儿子的野心太大,已经有想踩在他头上的心思。作为警告,故意今天带着胡茜和郭心慈过来参加这个A市大亨云集的慈善会。以示对胡茜的重视对方思瑜的不满,原本还带着郭启迪,偏这孩子闹了肚子,所以只带了母女俩。

    众人目光灼灼盯着这场闹剧,翟轶身上又散发着巨大的压力感,郭光明并没有时间深想。

    郭光明扶着疼痛不已的手,眼珠子一转,气势瞬间微弱,苍老的脸色哀愁不已,“骨肉亲情,不是一句话就能断得了的。没有我,哪有今天的他,儿子做错了,我这个老子教训几句都不行吗?”

    语调凄惨,若是不知,光见到这个场景,还会让人误会翟轶仗势欺人,拆散人骨肉亲情。

    郭启辞正想说话,却被杨秀珍拦住了,“这事因我而起,还是让我来吧。”

    郭启辞怕她心软妥协,着急道:“妈,你别听他胡说八道。他是我爸没错,可不代表我什么事都必须按照他想要的来做。这些年他对您毫无尊重,还害得你处境艰难。他已经毁掉了您的上半生,不能再让他毁了您的下半生。”

    杨秀珍笑着拍拍他的手背,“妈有分寸。”

    此时翟夫人也拉住郭启辞,“让你妈自己解决,如果她自己不走出这一步,以后还是会退回她的小圈子。”

    郭启辞这才没再出声,紧紧抓着翟轶的手,就怕杨秀珍又要做出什么糊涂事。眼看杨秀珍就要找到幸福,找到可以托付一生的人,要是这时候出了岔子,以后基本没有可能走出来了。翟轶宽厚的手让郭启辞顿时有了勇气,心里不再那么紧张。

    杨秀珍望向陆信,陆信朝着她点了点头,杨秀珍会心一笑,这一笑让郭光明觉得刺眼无比。

    众目睽睽之下,杨秀珍站了出来,不畏大家的目光,语气坚定缓缓而道:“郭光明,我杨秀珍这辈子最对得起的人就是你,而这辈子最对不起我的人也是你。你以前不过是一个身无分文的穷小子,我不顾父母阻拦嫁给了你,还用自己的嫁妆给你做了第一笔生意。你忘了当初你怎么发家,我却没忘。

    那段日子我四点半起,晚上十二点也没沾床,生生把一个孩子给流掉了。后来生意做大了,你开始嫌我碍手碍脚,我二话不说回去帮你伺候爹妈。我杨秀珍扪心自问,从来没有对不起过你们郭家。就因为我没有孩子,所有的功劳情意都被抹杀,你爹妈逼我,所有人都逼我。好,我认了,这是我的命,在你春风得意的时候同意离婚。

    不知道是上天垂怜还是恶作剧,离婚之后竟然发现有了启辞。可你嫌他笨,从来没有理会,启辞只能看着相片知道自己的爸爸是谁。启辞长大了,你提起将他接走,我以为是你终于有了良心想起了这个儿子。结果,呵呵,不过是想起又多了一个交易工具罢了。

    你可以负我,却绝不可以害我的儿子。从你把我儿赶出家门,伤我儿起,从你登报和我儿子断绝关系那天起,我杨秀珍和我儿郭启辞,从此彻底与你郭光明恩断义绝。今天你竟敢在大庭广众之下辱我骂我还想打我的儿子,郭光明你有什么权利敢这么做!我敢说,没有你,我杨秀珍会过得更好。而当初你郭光明若是没有我,你现在不过是和土地打交道的泥腿子罢了!当真以为我们母子两怕你了吗!”

    杨秀珍最后一句铿锵有力咄咄逼人,十分有气势,与她温婉的外形十分不符。不是歇斯底里的怒骂,不是怨妇的哀嚎,而是一个母亲的控诉,不容欺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