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杀杀杀——”
霎时间喊杀声震天。
所有还能握刀的士卒纷纷起身扑向蜂拥而来的敌军,他们心里同时燃起了一股火焰,更有一丝希望。
被蛮夷所杀,会被筑京观,死相凄惨,不得安眠。
可如果是有援军来的话,只要他们拖住时间,那么敌军就来不及带走他们的尸首,他们的尸首也会有人安葬。
无外乎求一个入土为安。
现在的他们已经不奢望能够活着回去了。
凛冬城的四座城门甬道里,掀起了一场又一场激烈的厮杀。
只有在甬道里,他们才有势均力敌的机会。
士卒前仆后继,一旦有人倒下,后面的人就会立即补上去。
这就是送死!
可哪怕是鳌霜的副将冲上去,都没有一丝一毫的退缩。
所有人都在坦然赴死!
外面的疯狂进攻,里面的慷慨就义。
这一场血战一直持续到天亮,凛冬城中的将士也所剩无几,全都退守到了城主府门口。
这已经是最后的困兽之斗了。
城主府外边,匈奴的洪屠王子冷声道:“鳌将军,你的镇北军已经被本王子砍杀殆尽,所剩的不过是一些残兵败将,降了吧,我父汗说了,愿意与你结
为安达,让你成为我匈奴的南院大王!”
“哈哈哈哈,就你,想来劝降我?换你父汗来,本王兴许还能考虑一下。”府内传出鳌霜虚弱但中气十足的声音。
此时的城主府将士不过三五百人,但都是身经百战的老兵,个个能以一当十。
但外面的敌人实在是太多了,真继续打下去,他们顶多还能坚持半日光景。
就在这时,街道上有骏马飞驰,匈奴斥候边跑边大声呼喊:
“王子,王子,大事不妙,有大军高举喻字王旗,从北门和南门杀入!”
闻言,洪屠王子大惊失色,急忙喝问道:“怎么回事,你说清楚些,哪里来的王旗?!”
斥候上气不接下气的说道:
“不知是从何处杀来的,但为首的是一位女将,手下的大军战力惊人,很快就撕裂了我们数道防线,现今我们带来的三万兵马已然全面溃败,王子,快撤吧!”
撤?
他即将砍掉西秦北境主帅,镇北王鳌霜的头颅,功成名就就在眼前,现在让他撤兵?
洪屠王子面色骤然一寒,怒吼道:“不许撤退,强攻城主府,活捉镇北王!”
伴随着洪屠一声令下,匈奴数千人开始强攻城
主府。
而此时的城主府中,感受到外面震天的喊杀声,鳌霜眼中却流露出一丝惊喜。
“她来了,她领兵救援来了!”
鳌霜站起身,大声说道:“众将士听令,死守城主府,援军马上就到!”
听到援军二字,原本早已经疲乏的将士再度激发了热血,他们死死挡在城主府门口,用血肉之躯挡住了敌军的疯狂进攻。
而此时的南门门口,喻意带着一众亲卫冲在最前方,战马飞驰间,一颗颗头颅落地,一具具尸体倒下。
鲜血染红长街!
匈奴人入城的多是步卒,他们本就缺铁,并没有多少阻挡骑兵的手段。
不像西秦,有拒马阵,长矛阵,弓弩阵等有效阻断骑兵攻势的军阵。
而他们,只能握紧刀剑,等候死亡的降临。
喻意率领的骑兵如同狼入羊群,摧枯拉朽,撕裂了上万人的匈奴军阵,甚至是直接将其冲垮。
随后列队整齐的刀盾兵快速收割着战场上溃逃的敌人。
很快,喻意杀穿敌阵,来到了距离城主府不远的街道上。
此时的洪屠王子也注意到了喻意和她身后的骑兵。
洪屠哂笑道:“啧啧啧,西秦是没人了吗?让一个娘们儿
掌兵,真是让人笑掉大牙……”
“咻——”
洪屠王子话说一半,一根箭矢急速射出,恰好射掉了洪屠王子的两颗大门牙。
喻意匹马单刀飞速而来,迎面的一切敌人都被战马撞开。
等洪屠反应过来的时候已经迟了,一柄长刀落在他的肩膀上,只要轻轻一动,洪屠王子的头颅就会从脖子上飞起来。
喻意看都不看他,对匈奴人呵斥道:“放下兵刃,否则死无全尸!”
伴随着喻意的一声呵斥,匈奴将士肝胆欲裂。
哪有这么猛的女人,数千人中生擒敌将?!
匈奴人慕强,见喻意如此厉害,不少人放下兵刃,呆呆站在原地。
洪屠鼻子都差点气歪了,他含糊不清的大喊道:“你们干什么,快杀了她!”
喻意扫了他一眼,面无表情道:“杀你不过是举手之间,好好说话。”
“……”
要不要这么凶残啊?
洪屠王子被喻意的气势所震慑,一时间不敢再言语。
而这时,已经清理完小喽啰的先锋大军已经将匈奴残存的大军围了起来。
“降者不杀!”
喻意高举长刀,战马高高昂起,威震四方。
“降者不杀!”
“降者不杀!”
声声喝吼震得他们肝胆俱裂,不少人纷纷丢弃刀剑,不敢再妄动,生怕下一刻就会人头落地。
城主府中,鳌霜强撑着身子出来。
看向喻意的那一刻,一种十足的惊艳涌上心头。
鳌霜不自禁感叹道:“摄政王果真是风华绝代,三万蛮夷被你轻易铲除!”
“不对。”
喻意摇了摇头,又道:“马上就是五万了,粮道也被本王打通了。”
鳌霜:“!!”
洪屠:“??”
打了这么些天,这些战果转眼间就直接没了?
那可是五万大军啊!
这次大战已经让本来的二十万大军缩减到十三四万人,现在再阵亡五万,岂不是说父汗只剩下不到十万人了?
如此大的伤亡让洪屠的心里蒙上了一层阴霾。
太恐怖了,万一这个女人率军杀进大漠,南漠必然会彻底丢失。
父汗数年筹划,竟然在旦夕之间毁于一旦?
洪屠不由得胆颤心悸。
太恐怖了!
这时,喻意看向四周,道:“辽远,率军清理城中残敌,救治伤员,上报伤亡,其他人把守城门,严防蛮夷反扑。”
听着喻意有条不紊的军令,鳌霜这才明白,此人不亚于赢烈,甚至还有过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