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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97章 莫要妄自菲薄

    只见喻意唤来沈慕,沈慕则端着一块灵牌上堂,直接放到了父母首席之上。

    而灵牌上赫然写着——

    先夫乔殊之位!

    在座宾客脸色大变,这是把洛相的脸按在地上摩擦啊。

    不仅如此,喻意盯着放置在洛相父母尊位之上的令牌,道:“拜堂可以,先拜我亡夫!”

    “锵——”

    八百玄甲重骑同时抽刀,齐喝一声。

    “跪下!”

    声声喝吼入耳,赢骜当即震怒,却被一旁的皇后死死抓住衣袖。

    “陛下息怒,若此时喻意起兵造反,陛下定然遭难。今日喻意心中多有不快,让她发泄一通也就算了,权当她临死前的挣扎。”

    在皇后的极力开导下,赢骜这才放下杀心。

    可他有个聪明的皇后,别人却没有个聪明的娘子。

    辅国公张凌的夫人站了出来,指着喻意的鼻子开骂:“喻意,你那亡夫不过是个死太监,洛相堂堂西秦相国,你让他给一个死太监下跪?哪有这种道理!”

    看着眼前这位一品诰命夫人,喻意缓缓吐出来一句话。

    “张夫人,当年追求洛江陵不得,今日想给他出口气?”

    “你……你怎么知道…不,没有的事,我是为了洛相打抱不平!”

    张夫人面对辅国公张凌质疑的

    目光,极力掩饰着这一切。

    可话说出口了,却给了喻意更大的漏洞。

    “你为洛相抱不平?所以,汝为谁人妻?!”

    喻意冷冽的话语让张夫人猛地后退几步,再也不敢和喻意对视。

    辅国公张凌冷哼一声,原本打算替张夫人说的话此刻是再也说不出来了。

    他自己都没想到,娶了数载的妻子,还有这种秘辛。

    张凌拱手行礼,沉声道:“喻千岁,贱内出言不逊,冲撞了您,请恕罪!”

    “无妨。”

    喻意摆摆手,转身望向始终保持沉默的乔殊。

    “你呢,跪不跪?”

    乔殊沉默片刻,并未言语,而是转头打量起喻意。

    他是第一次发现,喻意眼中有这么重的杀意。

    仿佛他不同意的话,喻意便会直接下杀手。

    乔殊心里暗暗叫苦,自己这是挖个坑把自己给埋了呀。

    现在真要对着自己的灵位磕个头吗?

    乔殊心里顿感膈应。

    这倒是看乐了沈慕和辽远,幸亏二人训练有素。

    可即便如此,他们也想尽了这辈子的悲伤之事。

    喻意环顾四周,恰好看见了沈慕和辽远二人“眉目传情”,还有那耸动的肩头。

    这俩乐什么?

    喻意的双眸逐渐深邃,冷哼道:“罢了,乏了,拜堂吧。”

    喻意的话一出口,大家都松了口气。

    他们生怕今日兵戈相见,届时西秦会不会被颠覆他们管不着,但这一屋子人估计是跑不出去几个了。

    伴随着喜庆的乐曲,二人被女仆牵入正堂当中。

    乔殊此刻心里无比腻歪,当着自己的灵位拜堂,这可真是膈应得很呐。

    早知道就不瞒着她了,否则哪有今日?

    赢骜见乔殊始终面色不渝,心里乐开了花。

    斗吧,斗吧!

    你们斗得越欢,朕越开心。

    “一拜天地!”

    “二拜高堂!”

    “夫妻对拜~送入洞房!”

    喻意被迎入新房当中,刚走到门口,喻意冷冷道:“站住!”

    跟在身后的乔殊一时间不知如何面对,现在跟喻意坦白吗?

    罢了,先等等吧。

    此事过了,再同她说。

    乔殊迈出院门,众臣子皆心头微惊。

    虽说大婚之日,夫君是要出来陪客人喝酒的,可乔殊这个脸色,哪里像是自己出来的,分明是被喻意给赶出来的。

    众臣纷纷为乔殊默哀。

    是真的惨呐!

    赢骜忍着笑意,嗔怒道:“喻意也太不像话了,竟然将你赶了出来,这算什么?!”

    “皇后,你去说道说道,给洛相讨个公道!”

    “臣妾遵旨。”

    张皇后施施然起

    身,她出自辅国公府,是辅国公嫡女,自幼知书达礼,琴棋书画样样精通,是京城有名的才女。

    在入宫之后,更是把后宫管理得井井有条,三妃六嫔无人敢惹,六宫安定。

    只是具体用了什么手段,那便不得而知了。

    张皇后在嬷嬷的带领下来到了新房之外,屋中静悄悄的,喻意似乎在休息。

    张皇后道:“通禀一声吧。”

    其实张皇后本来想让喻意出来的,可喻意会听吗?

    她拿不准。

    万一喻意不听,丢的还是她自己的面子。

    嬷嬷闻言,快步走到门口,敲了敲门,道:“喻千岁,皇宫娘娘来了。”

    屋内,喻意心中了然。

    这多半是过来兴师问罪的。

    呵呵,一个个的真是闲呐!

    喻意对小春兰道:“请皇后娘娘进来吧。”

    “是。”

    小春兰走出屋,恭敬的给张皇后行了一礼,道:“奴婢参见皇后娘娘,我家主子请您进去。”

    “嗯,你们在外边侯着,本宫进去就行。”

    张皇后屏退四周,走到屋内。

    见喻意端坐不动,张皇后也寻了个凳子坐下。

    张皇后温声道:“喻千岁,你虽说身在高位,可如今毕竟嫁为人妇,应当以夫家为重。”

    喻意闻言当即冷笑起来:“皇后

    娘娘这是在敲打微臣吗?”

    喻意这话说得十分巧妙。

    她说的是微臣,而非妾身。

    这二者象征着不同的身份。

    倘若是妾身,皇后便能敲打喻意,可是微臣的话,皇后再说重话,喻意就能参她一本后宫干政。

    张皇后脸色变了变,长长叹了口气。

    赢骜早就告诉她,喻意不好对付,亲身体验过后,张皇后也彻底明白,喻意是真难对付。

    手握京城重兵不说,权势滔天,而且声威极高,心计更是非同常人。

    张皇后此时别无他法,只能自降身段。

    “喻妹妹,你我都是女人,自当以相夫教子为重,朝堂之事,理应交给男人去做。”

    ??

    喻意抬头望了眼张皇后,白纱底下尽是讥讽。

    赢骜不愿开这个口,派个女人来?

    喻意笑道:“皇后娘娘,本千岁不愿与世俗同流,再说,谁说女子不能入朝为官?女子从不弱于男子,还请皇后娘娘不要妄自菲薄。”

    张皇后闻言不再淡定。

    她当然明白喻意的意思,这不就是说她志气短浅,甘愿屈于男人吗?

    “既然如此,喻大人请珍重。”

    张皇后起身离开,面带不悦。

    都说喻意心气高,没想到连她这个皇后她都不放在眼里。

    当真是好得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