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见喻意唤来沈慕,沈慕则端着一块灵牌上堂,直接放到了父母首席之上。
而灵牌上赫然写着——
先夫乔殊之位!
在座宾客脸色大变,这是把洛相的脸按在地上摩擦啊。
不仅如此,喻意盯着放置在洛相父母尊位之上的令牌,道:“拜堂可以,先拜我亡夫!”
“锵——”
八百玄甲重骑同时抽刀,齐喝一声。
“跪下!”
声声喝吼入耳,赢骜当即震怒,却被一旁的皇后死死抓住衣袖。
“陛下息怒,若此时喻意起兵造反,陛下定然遭难。今日喻意心中多有不快,让她发泄一通也就算了,权当她临死前的挣扎。”
在皇后的极力开导下,赢骜这才放下杀心。
可他有个聪明的皇后,别人却没有个聪明的娘子。
辅国公张凌的夫人站了出来,指着喻意的鼻子开骂:“喻意,你那亡夫不过是个死太监,洛相堂堂西秦相国,你让他给一个死太监下跪?哪有这种道理!”
看着眼前这位一品诰命夫人,喻意缓缓吐出来一句话。
“张夫人,当年追求洛江陵不得,今日想给他出口气?”
“你……你怎么知道…不,没有的事,我是为了洛相打抱不平!”
张夫人面对辅国公张凌质疑的
目光,极力掩饰着这一切。
可话说出口了,却给了喻意更大的漏洞。
“你为洛相抱不平?所以,汝为谁人妻?!”
喻意冷冽的话语让张夫人猛地后退几步,再也不敢和喻意对视。
辅国公张凌冷哼一声,原本打算替张夫人说的话此刻是再也说不出来了。
他自己都没想到,娶了数载的妻子,还有这种秘辛。
张凌拱手行礼,沉声道:“喻千岁,贱内出言不逊,冲撞了您,请恕罪!”
“无妨。”
喻意摆摆手,转身望向始终保持沉默的乔殊。
“你呢,跪不跪?”
乔殊沉默片刻,并未言语,而是转头打量起喻意。
他是第一次发现,喻意眼中有这么重的杀意。
仿佛他不同意的话,喻意便会直接下杀手。
乔殊心里暗暗叫苦,自己这是挖个坑把自己给埋了呀。
现在真要对着自己的灵位磕个头吗?
乔殊心里顿感膈应。
这倒是看乐了沈慕和辽远,幸亏二人训练有素。
可即便如此,他们也想尽了这辈子的悲伤之事。
喻意环顾四周,恰好看见了沈慕和辽远二人“眉目传情”,还有那耸动的肩头。
这俩乐什么?
喻意的双眸逐渐深邃,冷哼道:“罢了,乏了,拜堂吧。”
喻意的话一出口,大家都松了口气。
他们生怕今日兵戈相见,届时西秦会不会被颠覆他们管不着,但这一屋子人估计是跑不出去几个了。
伴随着喜庆的乐曲,二人被女仆牵入正堂当中。
乔殊此刻心里无比腻歪,当着自己的灵位拜堂,这可真是膈应得很呐。
早知道就不瞒着她了,否则哪有今日?
赢骜见乔殊始终面色不渝,心里乐开了花。
斗吧,斗吧!
你们斗得越欢,朕越开心。
“一拜天地!”
“二拜高堂!”
“夫妻对拜~送入洞房!”
喻意被迎入新房当中,刚走到门口,喻意冷冷道:“站住!”
跟在身后的乔殊一时间不知如何面对,现在跟喻意坦白吗?
罢了,先等等吧。
此事过了,再同她说。
乔殊迈出院门,众臣子皆心头微惊。
虽说大婚之日,夫君是要出来陪客人喝酒的,可乔殊这个脸色,哪里像是自己出来的,分明是被喻意给赶出来的。
众臣纷纷为乔殊默哀。
是真的惨呐!
赢骜忍着笑意,嗔怒道:“喻意也太不像话了,竟然将你赶了出来,这算什么?!”
“皇后,你去说道说道,给洛相讨个公道!”
“臣妾遵旨。”
张皇后施施然起
身,她出自辅国公府,是辅国公嫡女,自幼知书达礼,琴棋书画样样精通,是京城有名的才女。
在入宫之后,更是把后宫管理得井井有条,三妃六嫔无人敢惹,六宫安定。
只是具体用了什么手段,那便不得而知了。
张皇后在嬷嬷的带领下来到了新房之外,屋中静悄悄的,喻意似乎在休息。
张皇后道:“通禀一声吧。”
其实张皇后本来想让喻意出来的,可喻意会听吗?
她拿不准。
万一喻意不听,丢的还是她自己的面子。
嬷嬷闻言,快步走到门口,敲了敲门,道:“喻千岁,皇宫娘娘来了。”
屋内,喻意心中了然。
这多半是过来兴师问罪的。
呵呵,一个个的真是闲呐!
喻意对小春兰道:“请皇后娘娘进来吧。”
“是。”
小春兰走出屋,恭敬的给张皇后行了一礼,道:“奴婢参见皇后娘娘,我家主子请您进去。”
“嗯,你们在外边侯着,本宫进去就行。”
张皇后屏退四周,走到屋内。
见喻意端坐不动,张皇后也寻了个凳子坐下。
张皇后温声道:“喻千岁,你虽说身在高位,可如今毕竟嫁为人妇,应当以夫家为重。”
喻意闻言当即冷笑起来:“皇后
娘娘这是在敲打微臣吗?”
喻意这话说得十分巧妙。
她说的是微臣,而非妾身。
这二者象征着不同的身份。
倘若是妾身,皇后便能敲打喻意,可是微臣的话,皇后再说重话,喻意就能参她一本后宫干政。
张皇后脸色变了变,长长叹了口气。
赢骜早就告诉她,喻意不好对付,亲身体验过后,张皇后也彻底明白,喻意是真难对付。
手握京城重兵不说,权势滔天,而且声威极高,心计更是非同常人。
张皇后此时别无他法,只能自降身段。
“喻妹妹,你我都是女人,自当以相夫教子为重,朝堂之事,理应交给男人去做。”
??
喻意抬头望了眼张皇后,白纱底下尽是讥讽。
赢骜不愿开这个口,派个女人来?
喻意笑道:“皇后娘娘,本千岁不愿与世俗同流,再说,谁说女子不能入朝为官?女子从不弱于男子,还请皇后娘娘不要妄自菲薄。”
张皇后闻言不再淡定。
她当然明白喻意的意思,这不就是说她志气短浅,甘愿屈于男人吗?
“既然如此,喻大人请珍重。”
张皇后起身离开,面带不悦。
都说喻意心气高,没想到连她这个皇后她都不放在眼里。
当真是好得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