朝堂之上遍地哀嚎。
没人能想到,喻意居然是假死,她又活过来了。
而这时也有明眼人想清楚了事情的来龙去脉。
从一开始喻意就在误导大家,先是说重伤,然后宁大夫问诊,再三逼问下才说千岁府里喻意的挚友重伤不治。
到这里大家已经信了五六分是喻意出事儿了。
再到后来赢骜也派人去看,结果又看到了“喻意”的遗体……
西厂厂卫撤离,玄甲重骑解散,这哪里是千岁府的没落?
明明是喻意故意为之,为的就是让大家去抢!
眼见一群人都跪了,喻意面露愤恨,声泪俱下道:
“陛下!”
“臣与夫君为西秦鞠躬尽瘁,想不到刚受伤,家就被人洗劫一空,望陛下做主!”
赢骜听了差点骂娘。
活见鬼了真的是!
你……
赢骜阴着脸,看不清喜怒,闷闷道:“喻爱卿,依律办事吧。”
这句话俨然给这些人判了死刑。
而且,还是夷三族的重罪!
罪臣们纷纷求饶,有些跪在地上头都磕破了,可依旧无济于事。
所有人都知道,赢骜不会姑息,也不敢姑息。
很简单,堂堂一品大员,西厂厂督,千岁尊位!
受个伤家被拆了。
这事
儿如果姑息,那是不是其他人也敢这么做?
如此一来,整个朝堂,甚至是整个西秦都将陷入一场大乱当中。
见赢骜不再说话,喻意缓缓说道:“既然陛下恩准,那臣也就依圣意办事了。”
赢骜:??
什么叫惊喜?
什么他妈的叫惊喜?
这就叫惊喜!
喻意达成了自己的目的不说,还拐着弯的把赢骜套进去了。
赢骜顿感无语。
这算什么事儿啊?
什么叫朕的意思。
这个女人坏得很!
果然,喻意话一出口,一群罪臣就把幽怨的目光投向了赢骜。
赢骜愣住了,他可是啥也没干啊。
眼见事已至此,赢骜心里也多了几分火气。
既然你们怨恨朕,那朕也不怕把事做绝!
夷三族而已,又不是朕的三族。
赢骜冷着脸道:“喻爱卿,你想怎么做就怎么做吧,朕不过问。”
这话说的也很明白。
你要杀要剐,朕任你去弄,哪怕是抄家都无所谓。
一帮罪臣集体傻眼,他们万万没想到,赢骜居然如此心狠手黑,说下杀手就毫不含糊。
明明他们昨天晚上就给赢骜凑过去了一千万两白银,可这一转眼,他不认账了。
喻意见双方已经彻底闹僵,唇角
微微上扬,这才说道:“既然如此,那昨日千岁府丢失的东西,总计一万万两白银,还有那些家具藏品,还回来,此事作罢。”
罪臣们:??
赢骜:?!
乔殊:!!
还有这种玩法儿?
赢骜瞬间觉得自己里外不是人。
这也太狗了吧?
罪臣们则喜出望外。
一万万两而已,他们砸锅卖铁也凑出来。
不就是银子吗?分到每家也就几百万两。
他们都是勋贵出身,或者朝堂大员,凑这些钱很难,但也不是毫无办法。
换句话说,虽然喻意谎报了五倍,但现在谁敢说半个不字?
除非三族不要了。
而且喻意明明可以抄家夷三族,却选择了只拿钱不杀人。
众罪臣眼里对喻意也多了几分轻视。
果然是妇人之仁,换做是他们,绝对会第一时间斩草除根,杀个干净。
否则……
否则还没想完,喻意竟然直接当殿拔刀。
刹那间,喻意抽刀指向那些罪臣,冷冷道:“好下场只是部分人,那些在我挚友棺木上放鞭炮的,敲锣打鼓的,带头闯入千岁府的,带头揭开千岁府内库封条的,夷三族!”
此言一出,一半罪臣跪在地上战战兢兢,面无血色。
另一
半虽是死罪可免,但心里对喻意的轻视立马消失,转而是无尽的敬畏。
帝王心术!
喻意今年才多大?竟是已经暗通此道!
群臣皆记住了喻意今日的所作所为,那些罪臣对喻意也又敬又怕,不敢生出丝毫敌对的心思。
眨眼之间,大批甲士上殿,带走了一批又一批人。
这些人在此之前还是王公贵族,或者是六部大员。
可现在,都成了将要夷三族的阶下囚!
喻意望向跪伏不动的白侍郎,冷笑道:“白侍郎,要本千岁亲自送你一程吗?”
白侍郎此时已经魔怔了,他站起身来,大声怒骂喻意。
“黄毛丫头,你当本官是吓大的不成?夷三族如何,有本事你诛我九族啊!”
众臣纷纷闭上眼睛,默默为白侍郎的九族默哀。
家里除了这么个大傻子,真是九族不幸啊。
如果白侍郎的老子,白家那位位极人臣的相国白恒泉下有知,不知道会不会气得从坟里爬起来,把这个龟儿子给拖下去。
喻意缓缓将绣春刀架在白侍郎的脖子上,道:“既然白侍郎执意相求……”
说着,喻意转身看向赢骜,刚要开口,赢骜噌的一下从龙椅上弹了起来。
他边走边道:
“今日之事交由喻爱卿全权处理,朕身体欠佳,退朝!”
话没说完赢骜就溜了。
他不敢再留在这了,太可怕了。
她干缺德事儿,屎盆子全扣在朕的头上。
此女外表人畜无害,清纯动人,内里实在是心黑得不像话。
朕淦!
赢骜跑路了,他带着绝望和委屈开溜了。
喻意张了张嘴,这人咋这样呢?
那这个锅不得自己背着?
喻意环顾四周,把目光放在了慕容冲身上。
慕容冲顿感脊背发凉,他本来就是要死的人,可现在他觉得,死了可能还痛快些。
“慕容侯爷,”喻意开口道:“本千岁给你一个戴罪立功的机会,你达成白侍郎的心愿,本千岁恕你无罪,如何?”
如何?
慕容冲脸色一板,沉声说道:“大丈夫生居天地之间,岂能受你驱使?!”
“咚——”
慕容冲突然跪在地上,道:“本侯愿为千岁爷赴汤蹈火,肝脑涂地,在所不辞!”
“怎么突然改变想法了?”喻意问道。
慕容冲尴尬一笑:“我爹说了,自古以来,能屈能伸者,是为大丈夫!”
“好,那这件事就交给你去办了。”
喻意点了点头,把绣春刀从慕容冲的脖子上拿了下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