喻意的目光划过四周,众官员似乎都在等待着什么,个个脸上写满了期待与戏谑。
堂堂九千岁和千岁夫人,被一条狗打了脸,该如何应对?
而今日,偏偏是宫宴!
喻意唇角微扬,道:“押入西厂大牢,罪名,欺君!”
附近的西厂厂卫随即出手,将王昭擒下带走。
刹那间,王昭心如死灰,连如何辩驳都忘记了。
欺君?!
此言一出,满座皆惊。
不少御史言官纷纷起身斥责。
“大胆,王大人何罪之有,你妄加欺君之罪,难道是想谋权篡位吗?”
喻意将目光锁定在说话之人身上,问道:“你是什么官?”
那人理了理衣衫,道:“都察院监察御史,遂文!”
“七品?”喻意的话音带着戏谑。
遂文毫无惧意:“正七品!”
“真是好大的官呢。”
喻意扬唇一笑,随即笑容转冷。
她回身一把抽出乔殊别在腰间的绣春刀,轻声道:“认得这把刀吗?”
“呵呵,”遂文行至近前,“别人怕这绣春刀,我可不怕!你西厂能杀我一人,能杀尽天下敢言者否?”
这话一出口,都察院的御史言官纷纷点头。
哪怕西厂再势大,也不能堵住天下悠悠众人之口。
可他们都误会了一点
。
那就是,喻意根本不在乎悠悠众口所言。
当喻意把刀架在遂文的脖子上时,遂文额头上冷汗直冒。
他色厉内荏的说道:“你敢在宫宴之上动刀,不怕陛下降罪与你吗?今日你有本事就杀了我,你敢在这动刀……”
“我不喜欢话多的人。”
喻意嫣然一笑,随即刀身一抹,一颗大好头颅掉下。
监察御史遂文,卒!
乔殊眉头微跳,他也没想到,喻意竟然如此大胆。
只是喻意此举,倒是让他觉得越发放心。
先斩后奏,皇权特许!
杀了就杀了,又能如何?
一旁的洛江陵脸色变了又变,他恶狠狠的瞪了一眼都察院的两位都御史。
这两个王八蛋,一个比一个蠢!
已经被带走了一个正三品,他们居然还敢让人来送人头。
洛江陵真的感觉心好累,这一群猪队友,他是真的带不动。
外敌入侵,他们跑的比谁都快。
内耗内卷,他们跳的比谁都凶!
这时,左都御史李杰站了出来:“千岁夫人,天子座下杀人,你可知是何罪?”
右都御史高兴也开口道:“王昭何罪之有,您一言不合押入大牢,判了欺君之罪?你哪里来的权力!”
喻意并未理会二人,而是用遂文的官袍擦掉了
刀上的鲜血。
擦干净过后,喻意这才缓缓抬起头:“陛下亲封九千岁,御赐宝刀,见刀如见圣驾,王昭无罪?”
“至于说遂文,他自己求死,怪谁?”
说完,喻意脸上漾起温和的笑容。
“还是说你们都察院的这些蛀虫,想试一试西厂的绣春刀锋利否?”
李杰高兴二人瞳孔骤缩。
他们这才想起来,喻意背后站着的不仅仅是乔殊,还有整个西厂。
而西厂,是当今陛下亲手悬在百官头顶的剑!
跟西厂作对,这不是厕所里点灯吗?
洛江陵微微一叹,不怕女人不讲理,就怕女人会讲理。
眼前的女人,不但会讲理,而且杀伐果断,思维缜密,懂得什么时候该杀什么时候不该杀。
这样的人,太可怕!
见一众官员都不敢说话,喻意把绣春刀插回刀鞘,随意扫了一眼旁边被吓懵的小太监。
小太监赶紧命人将尸体抬了下去,又擦干净了地上的血迹。
就在小太监将血迹弄干净的时候,一个尖细的声音响起。
“陛下驾到!”
在场的官员纷纷跪迎,喻意和乔殊则不例外。
迎面走来一位身披龙袍,高大威武的男子。
他便是当今皇帝——赢骜!
赢骜来到皇座之上,眸子冷淡,扫视
群臣。
在看见喻意的那一刻,赢骜的目光多停留了一瞬,随即看向了乔殊。
“乔爱卿,朕听闻你前几日受伤,好些了吗?”
跪地的群臣脸色顿时变换莫名。
再怎么说,乔殊也只是个太监。
阉人罢了,下贱之畜,不配为人!
凭什么乔殊位极人臣,一人之下万人之上,而他们都得屈尊在他的下面?
这一刻,不少官员心里都有了许多的不服。
乔殊仿佛不知道这些官员的想法,他微微行礼,道:“多谢陛下关爱,臣已经无恙。”
“如此就好。”
赢骜淡笑着点点头,挥手道:“众爱卿平身!”
喻意眉头稍皱,她总觉得皇帝刚刚的话不对劲。
这是在捧杀乔殊,引发乔殊和文武百官的仇恨,刺激双方对抗。
表面上看,赢骜对乔殊确实疼爱有加,可实际上,这种关心,只会让文武百官对乔殊的恨意愈演愈烈。
这不,见皇帝前来,左都御史李杰起身,沉声说道:“启禀陛下,臣左都御史李杰,弹劾千岁府乔夫人!”
“哦?你要弹劾乔爱卿的夫人?”
赢骜似乎早有预料,并不意外。
李杰指着喻意说道:“回陛下,此女心狠手辣,无故将副都御史王昭押入西厂大牢,又当众砍
杀监察御史遂文,此乃大罪,恳请陛下还我们文武百官一个公道!”
都察院和六部大批官员起身,齐声高呼。
“恳请陛下还我们文武百官一个公道!”
乔殊眼眸微眯,眼神中带着丝丝杀气。
这些家伙,打算在宫宴上扳倒自己?
赢骜饶有兴致的看着喻意,问道:“乔夫人可有话要说?”
喻意又怎么看不出?
甚至她看得更深远。
如今千岁府和百官的矛盾已经是无法调和,偏偏赢骜还在这其中火上浇油。
目的很简单嘛,让百官内斗,而他坐收渔翁之利,收拢百官大权。
打得一手好算盘!
喻意起身,不卑不亢的对赢骜行了个礼:“回陛下,臣妇杀的是不忠之臣,维护的是皇家威严,不是一己私欲。”
洛江陵闻言不禁侧目。
他还以为喻意会恃宠而骄,或者讲述那二人的罪名。
没想到,喻意居然这么快就认清了最根本的矛盾。
那就是皇权与百官的斗争!
所以她把球踢了回去?
这一招妙!
“哈哈哈哈!”
赢骜哈哈大笑:“好一个不忠之臣,好一个皇家威严,这件事朕也知晓,罪在他们,不在你!”
“好了,既然人都到齐了,那便开始吧,不要再提这些扫兴的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