刘金氏前脚刚从许家离开,就在路上遇见了回来走娘家的许大丫。
看着许大丫手里牵着一个胖娃娃,肩上背着一个胖娃娃,她羡慕的不得了。
再对比家里那个脾气不好的祖宗,陈翠莲心里就有些不舒服了。
“大娘,你来串门啊?”
许大丫是一万个不愿意遇见她,可一想到自家可怜的小妹还在人家家里做媳妇,不好把关系搞僵,不然受罪的还是自己小妹。
她脸上带着笑亲近的问候着刘金氏,可是心里却泛起了嘀咕,两家平日里也没什么交集,刘金氏怎么自己一个人从许家走出来呢?
果然,刘金氏脸色一变,阴阳怪气道“托你妹妹的福,家里的东西卖的卖烧的烧,现在什么也没剩下了。”
许大丫眼皮一跳,猛地一惊,迅速的捕捉到关键词,“家里失火了?俺小妹没事吧?”
刘金氏撇撇嘴,“她能有什么事?吃的好喝的好,一把火把厨房烧了,还把家里的猪羊全卖了。”
许大丫一愣,她是最了解自己小妹的,绝对不是能做出这种荒唐大胆的事情的人。
她刚想开口为自家小妹辩解几句,刘金氏就激动的向她比划着描述当时的情景。
“俺和大海他爹还没说什么呢,这妮子就直接拎着镰刀进了屋,那架势就像要砍了俺俩。大海他爹本身就有病,这下连话都说不利索了。”
刘金氏不停的抓着许大丫在抱怨她妹妹多么不好,只字不提自己做的那些过分的事。
天都没亮,鸡还没打鸣,她就去砸小两口的门让许优优起床做饭。
人家把家里打理的井井有条,有吃有喝的伺候他们老两口,结果她自己偏偏出去一脚踢翻了猪食桶找事。
许大丫也不敢反驳,心里很是惦记小妹现在过得好不好。
看刘金氏就知道她不是一个善茬,许大丫匆匆找了借口离开。
临走前却一直在想自己小妹在别人家过着怎样凄惨、寄人篱下的生活。
可许大丫并不知道印象里那个温顺任人欺负拿捏的小妹早就在平行世界里死去了,现在的许优优是快穿世界的任务王者001。
回家后许大丫翻来覆去睡不着,惹得她男人睡意朦胧含糊的问,“咋了?有啥烦心事儿?”
她立马将心里的顾虑和白天遇到刘金氏的事情和盘托出。
他男人也是心大,觉得是他媳妇儿心疼小妹才多想的。
“不然就把小妹接到家里住一阵儿,反正咱家又不
是没屋。”
许大丫刚想答应,可转念一想现在小妹都已经是嫁出去的人了,这样突然接来会惹得外人说闲话。
身旁的男人早就酣睡,大丫一晚上翻来覆去也没想到个折中的法子。
另一边,刘家。
刘金氏一大早就去了镇上找了修缮房屋的水泥瓦匠工人到家来干活。
自从那死丫头把家里厨房点了,一开始刘金氏还装病在床上撒手不管家里的大小事。
本想着好好折腾她一段时间,给她个教训苦果吃。
可就在知道许优优把猪羊偷摸的给卖了,刘金氏的病一下子就出奇的好了。
第二天下午先是回了许优优娘家告了一状,又马不停蹄的去联系水泥瓦匠工人到家里去修缮厨房。
这段日子许优优倒是过得清闲,不管是那个装好人的老色狼公公,还是喜欢找事的婆婆,在见识了自己敢拿着镰刀冲进屋子后就安分了不少。
虽然许优优很清楚刘金氏正憋着坏呢,但起码是过了几天安生日子。
那个恶臭男刘海一直在镇上帮忙打着家具做木工,也没时间回家。
这样她就可以腾出时间筹谋下一步,原主在世的时候,婆家的大小事情都被扔给她。
尽管这样刘金氏还是鸡蛋里挑骨头,动不动就给她甩脸子,还到处在外面造谣败坏原主的名声。
现在换做是自己,任务者许优优根本就没打算努力的去包揽家里的活讨好这一家子。
外面水泥瓦匠工人施工的时候,她还正在床上睡得迷迷糊糊,突然身上一凉,许优优立刻警惕地睁开眼睛。
就在她以为是恶臭男刘海从镇上回来的时候,映入眼帘的却是满脸怒容的陈翠莲。
就是她上手将自己身上裹着的被子揭开,还没等许优优开口,陈翠莲就大骂道。
“你都是别人家的儿媳妇了,哪有公婆都起床干活了你还躺在床上睡觉的道理!”
许优优冷笑,余光瞥见站在门口看好戏的刘金氏。
她顿时明白自己拿着镰刀威胁完老两口之后的第二天一大早刘金氏就消失去干什么了。
对于原主亲娘不分青红皂白的苛责与辱骂,任务者许优优丝毫不感到意外。
毕竟倘若陈翠莲有一丝的疼爱亲生女儿,原主就不会落的因高价彩礼嫁出去,被婆婆一家人轮番折磨惨死的悲惨命运。
任务者许优优魂穿原主只是为了替抱憾离世的她报仇,手撕这一世的恶臭渣男,以及让所有伤害过原主的人都
得到报应。
她根本就没打算从陈翠莲这种人身上找到原主所缺失的母爱。
看着亲家母陈翠莲一顿操作,躲在门口看好戏的刘金氏别提有多开心了。
纵使她再怎么看不上今娶进门的儿媳妇,可自己也终究不敢在她面前耀武扬威摆架子。
一想到那天这死丫头揪着自己领子让把地上的猪食全部清理干净,刘金氏后背就忍不住冒冷汗。
可下一幕发生的事情却让正看热闹的刘金氏哑口无言,顿时慌了手脚。
上一刻还在手叉着腰耀武扬威臭骂的陈翠莲,下一刻就被许优优一记冷眼飞过去。
她立刻觉得自己在亲家面前没了面子,下意识的就骂,“怎么能生出你这样的小蹄子,以前在家里的时候就老是让爹娘不省心,现在都嫁做人妇了,还惹你公公婆婆。咋滴,你瞪我干啥?我管不到你是吧!”
陈翠莲原本是想用自己的强势和威严来压迫许优优,却没想到适得其反,激起了她的逆反。
许优优还正愁最近刘金氏老两口很安分,自己都没地方撒泼,结果原主亲娘陈翠莲就撞上来了。
“你瞅啥?我是你亲娘,难道我说不得你吗?”
陈翠莲说的这话极没有底气,毕竟她前段时间也见识到自家这二丫头像是变了个人,不仅强硬不好拿捏了,脾气也变得古怪起来。
可这死丫头的婆婆还站在门口看热闹,自己又是在前两天放下话来说,一定能把她调教好。
这一来一回僵持不下不是啪啪的在打自己的脸吗?
许优优劈手就把陈翠莲手里的被子抢回来,“不都说嫁出去的闺女泼出去的水吗?我现在在过自己的日子,你手伸的这么长?”
这句话刘金氏没大听明白,可一旁的陈翠莲却知道她在说什么。
那个时候家里的孩子多,也没有什么条件,有什么好东西都给三个小男孩分了。
就让两个女娃子大丫二丫眼巴巴的看着,陈翠莲那个时候常挂在嘴边的一句话就是,“女娃子长大了都是别人家的,嫁出去的闺女,泼出去的水。现在养的好,长大都是白眼狼。老了还是得靠儿子。”
这些话任务者在魂穿原主之后没听过,可原主的脑海中却无数次的回忆过陈翠莲说这话的场景。
有时候是鸡窝里下了两个鸡蛋,陈翠莲切根小葱放上点油搁在大锅里炒的喷香。
可端上桌后,却不让原主和大姐靠近桌子,陈翠莲经常偷摸的给家
里三个男娃子开小灶。
吃的穿的她都可以假装不在意,可是伤害原主的却是十三岁来初潮那年。
裤子上都是血,她去厕所里看见自己在不停的流血,还以为是命不久已要死了。
那年陈翠莲许无义带着大姐去相看婆家,媒婆给找了好几户人家。
可陈翠莲就没有一个满意的,不是挑剔这个家庭不好,就是嫌弃那家小气彩礼上不肯让步。
那段时间,尚且年幼的大姐整天起早贪黑的被拉去让人家“估量身价”。
终于陈翠莲选定了出得起高价彩礼的一户人家,双方都开始在着手准备喜事。
那是个午后,疲乏的大姐终于可以喘口气在家中安心待嫁,大姐在屋里睡觉。
原主许优优不忍心去打扰大姐,便到菜园子里找陈翠莲,哆哆嗦嗦口齿不清的向她描述了自己身上一直在流血。
可让原主没想到的是,万年对自己没有好脸子的陈翠莲突然扔下锄头大笑,原主还被蒙在鼓里什么也不知道。
可下一刻陈翠莲说出的那句话,她终身难忘。
“太好了,来了这个说明就可以生孩子了。二丫过两年就能嫁人喽,就该到婆家过活喽!”
在年幼的原主初潮时,亲娘没有安慰,只是欣喜若狂地感慨她可以嫁人了。
随着年岁的增长,许优优越来越清楚陈翠莲偏心的背后蕴含着什么。
而这件事情就像一根刺一样,一直埋在原主心里,但她从来没有说出过。
可是任务者许优优魂穿在原主的宿体上,继承着她的思想和记忆,感知着她的喜怒哀乐。
所以任务者可以坦然的将埋在原主心里的这根刺拔出来,再稳稳的扎在陈翠莲身上。
“你胡说什么呢,就算你七老八十了,你娘我还是能管的着你。”
陈翠莲有一刻慌了神,但很快的面色如常,自己以前就是仗着家里两个女娃子年龄小,以为她们听不太懂自己话里的深意,才肆无忌惮的想说什么说什么。
可谁知道事情都过去了这么多年,自己来婆家管教女儿,竟然被这死丫头用当年自己说的话来反驳。
刘金氏一脸懵,不知道这母女俩在打什么哑语。
许优优穿好衣服,不紧不慢的从床上下来。
“你收了九万多的彩礼,不就是变相的把我卖给人家了吗?”
这话说的轻飘飘的,但却极有重量的打在了陈翠莲的软肋“七寸”上。
自己之所以今天跑这一趟来多管闲事就是怕刘
家一时恼怒把九万块的彩礼收回去。
倘若双方处境换一换,变成了婆家欺负许二丫,为了这九万块彩礼她这个当娘的是绝对不会吭一声的。
见自己的那点小心思被这死丫头当众戳穿,陈翠莲有些恼羞成怒。
扬起巴掌就要扇在她脸上,刘金氏满心期待的看着,想着自己能够恶狠狠的出一口气。
可许优优一把挡下,小手轻而易举的就捏住陈翠莲碗口粗的手腕。
陈翠莲试着挣扎了两下,但手腕却被这个小丫头死死的牵制住。
看着瘦弱的二丫,身子单薄的像是能被一阵风给吹走,可手劲儿却大的吓人。
陈翠莲恶狠狠的瞪着她,却被小丫头眼睛里的寒意震慑住。
“你做啥?看你这是要翻天,难不成你想打你亲娘?”
眼下自己反抗不了,只能虚张声势的说两句狠话。
刘金氏原本看热闹的心态一下子就冷了,这死丫头胆大包天,连她亲娘都敢动手动脚。
更何况自己一个没有血缘关系的外人,刘金氏更加的笃定那天许优优拿镰刀是为了给他们老两口点颜色看。
双方僵持不下,陈翠莲的脸色也没好看到哪里去。
自己这张老脸算是在亲家面前丢完了,她是怎么也没想到以前三棍子打不出一个屁的二丫现在竟然变得如此强硬。
“许二丫,你放手!”
她板着脸厉声道,却没注意许优优眼底的一抹嘲讽。
看来这两个老太婆是想联手拿捏自己,可自己可不是以前那个任人欺辱的原主了。
自己原本还想装模作样的放长线钓大鱼,一点点的折磨他们。
可现在她忍气吞声就会让这些人蹬鼻子上脸。
算算日子,这一生原主的复仇时间应该不多了,那就不演戏扮柔弱了。
许优优拉着她的手腕向前猛地一拽,然后轻轻一松。
陈翠莲根本都来不及反应,就啪的一下坐在地上,屁股的尾巴根儿和水泥地面发出清脆的响声。
紧接着因剧烈的疼痛她发出吼声,尖叫声险些要冲破屋顶。
站在门口处的刘金氏吓得直接踉跄的向后退了一步。
她既不敢上前去搀扶一屁股摔在地上的陈翠莲,又彻底长了个教训,再也不敢去惹许二丫这个疯子了。
刘金氏顿时悲从中来,觉得自己花了大价钱是往家里请了尊佛,得好生的供着。
屋子里三个女人面面相觑,只留下许优优自己满脸嫌弃的拍拍手,像是沾染了什么脏东西一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