许优优一边吃着外卖一边核对账单报表,她抬起头看向窗外,雾蒙蒙的一片。
【系统:任务者请注意查收任务,这一世的任务是手撕啃老男。】
许优优差点被那口米饭噎死,系统怎么会突然出现呢?
难道是吸血啃老男许大胜和重男轻女的渣娘蔡梅花又作妖了?
次日清晨,天还没亮。
门外就传来重重的拍门声,许优优不耐烦的翻身想要继续蒙头大睡。
可门外的人似乎不肯罢休,继续不知疲倦的捶打门。
许优优拿起手机一看时间还不到凌晨四点,她满腹怒火的起身,透过猫眼向外看。
等看清楚门外的人后,许优优浑身一激灵,睡意全无。
门外的不是旁人,正是前两天消失的蔡梅花,她身旁还站着一个肥头大耳身形健硕的男人。
她认识那个男人,在原主的记忆片段里,他不止一次的出现过。
他就是原主的弟弟,被蔡梅花捧在手心里宠溺着长大的许大胜。
只是许优优有些意外,在原主的记忆里,许大胜还没有胖成这样。
距离他们姐弟俩上次见面也才过去不到两年,许大胜是怎么吃成如今这肥头大耳模样的?
相比之下,原主自小营养不良,饥一顿饱一顿。再加上工作后饮食不规律,她身体瘦小。
透过猫眼看,许大胜似乎并没有多少耐心,他重重的击打着门,眼里藏不住的狠戾。
许优优原本是想折回卧室不理会,可她总归是要出门去上班的。
原主几乎没有多少积蓄,仅剩的钱也是勉强够生活。
她不可能一直躲在出租房里不出去,看蔡梅花许大胜母子两人大包小包的像是要久住。
正想着,对面的租客突然打开门吼道,“没完了是吧?现在几点?扰民啊?”
许大胜刚想发狠,却见对方也是个男人,精炼的肌肉一米八几的身高…
他像是瘪了气的气球瞬间没了脾气,蔡梅花唯唯诺诺的道歉,“不好意思哈俺是来找闺女的,打扰你睡觉了哈。”
对门的租客是个健身教练,脾气虽然有些暴躁,但在原主的记忆里帮她提过重物上楼,人不坏。
那租客显然没再计较,低声嘟囔了几句就砰的把门关上了。
许优优在猫眼里看的清清楚楚,蔡梅花猛地吐了一口痰吐在了对面房门上。
许优优被她这一举动恶心的有些反胃,蔡梅花就是这样一个表里不一的人。
喜欢捡着好欺负的人欺负,面对强势一点的表面上唯唯诺诺,实际上背地里又是诋毁人家又是搞些上不了台面的
小动作报复。
许大胜也敲累了,将背包扯下扔在地上,一屁股坐下来,像是铁了心要赖在门口一样。
许优优深呼吸调整好心情,猛地将门打开,冷着脸道,“你们怎么来了?”
蔡梅花和许大胜也没想到她竟然这么快的就开门,一时间脸上都堆满了讨好的笑。
“念娣啊,我和大胜想你了。家里也没什么活,就来城里看看你。”蔡梅花丝毫不提前两天刚吃瘪没要到钱的事。
自来熟的把堵在门口的许优优推到一边,反客为主的招呼着许大胜进屋。
“你们这是做什么?我允许你们进了吗?”许优优瞬间冷下脸。
那俩人就像是没听见一样,忙着把带来的大包小包往屋里搬。
他们带来了许多的行李,就像是要久住一样。
本来就小的客厅瞬间被塞满了东西,她连落脚的地方都没有了。
原主为了省钱租住的是老小区,一室一厅一卫,厨房都是在客厅做了个隔间才有的。
蔡梅花毫不客气的推开了家里所有的房门,发现只有许优优睡的一间卧房的时候嘀咕了一句:小气死了,死了钱又带不走。
这句话无疑是彻底惹火了许优优,她大步走向蔡梅花,砰的一声关上了蔡梅花刚打开的冰箱门。
“我住在这里是因为我有钱不花吗?是因为我小气?”许优优步步紧逼,咄咄逼人。
她看向躺在沙发上看热闹的许大胜讽刺道“你们觉得我在城里过好日子,其实我吃的穿的用的样样不如你们。”
“每次工资一到账,你就掐好了时间点问我要钱。每次都是各种各样的理由,家里的地不种了,猪也不养了。”
“你们两个人游手好闲没有工作,花我的钱挥霍无度,你们心安理得的索要,一边用我的钱一边讨厌我。”许优优停顿了,她的目光看向蔡梅花,“不觉得自己很恶心吗?”
别说是蔡梅花愣住了,原本还沾沾自喜的许大胜也坐不住了。
他面红耳赤的站起身,用手指着许优优恶狠狠的说,“不就是赚了两个臭钱吗?把你养这么大花你点钱不行吗?”
“一点钱?”沈纤纤气笑了,“我每个月工资除了留下三千交房租水电,再留一千五通勤吃饭,剩下的四五千全部被你妈要走。”
“你管这些叫一点钱?你知道这里的物价有多高吗?你知道拿着一千五的交通费生活费怎么才能熬过一个月吗?”
“这一点钱你说的轻巧,你怎么不自己赚呢?花我的钱算什么本事?”
许优优就像是换了个人,
她说话时脸上带着恨意,说的每一句话都像是在给他们扇耳光。
许大胜变的无言以对,毕竟她说的话句句属实,无从反驳。
“我是怎么长大的?又是怎么考上大学在城里找到工作的?这些和你一毛钱都关系都没有。”
“你重男轻女,偏心你的宝贝儿子。他被你惯的不成样子,你还沾沾自喜的教他问我要钱。”
“你们母子二人不是来城里探亲的吧?收拾行李是来躲债的吧?”
蔡梅花呆立在原地,她没想到许念娣竟然看穿了他们来的意图。
但让她最没想到的是,性子内敛的许优优竟然心里门清知道自己偏心…
被人戳中小心思的许大胜也羞愧的坐下不吭声了。
许优优站在原地,看着眼前的这两个人突然觉得很是心酸。
她为原主感到不值,竟然平白的被这两个吸血虫压榨利用了九年,甚至最后都是因为他们才枉死的。
蔡梅花哇的一下哭出声,她一把眼泪一把鼻涕的抹着,“你个没良心的,说我偏心,可你不也是长大了?没饿死你吧?”
“家里条件本身就困难,你那酒鬼老爹喝酒喝死后家里更没钱了。我一个妇道人家能把你们姐弟拉扯长大已经很不容易了。”
“你不就是埋怨我没出钱给你上学吗?学校不是给你什么补贴了吗?再怎么样,你也是考上大学了。”
“现在家里就你有点出息,有份正经工作。我和你弟弟指望你不对吗?”
蔡梅花嚎的惊天地泣鬼神,仿佛没良心无理取闹的人是许优优一样。
床头的闹钟又响了,她必须得出门了。
虽然每天早上九点上班,但这老小区地理位置太偏僻了,交通不便,她必须每天早早出门坐地铁。
每天浪费在路上的时间就很多,许优优不打算和这两个人纠缠下去了,她回到房间换衣服,简单洗漱后准备出门。
蔡梅花早就擦干眼泪了,像鬼一样悄无声息的出现在她的身后。“念娣,冰箱里没菜。我和大胜连夜坐火车赶来的,都没吃饭呢。”
许优优装作没听见,将卧室的门锁好后准备出门。
“许念娣,你耳朵聋了?”蔡梅花见软的行不通,瞬间变了脸恶狠狠的咒骂道,“你个没良心的小东西,我怎么生了你这个自私鬼。”
可是无论蔡梅花怎么咒骂她,许优优都像是没听见一样,眼皮都不带抬一下的。
“你们愿意住就住,只是别后悔。”
砰的一声,门关上了。
许大胜和蔡梅花面面相觑,他们突然意识到或许许念娣这
次是真的不愿意再管他们了。
“妈,她要是真的不管我怎么办?我会被虎哥那些兄弟整死的。”许大胜焦急的走来走去,“狗子他们现在都在虎哥手上,也不知道他们怎么样了。”
他心里很是不安,毕竟一开始最相信卖股票的孙经理的人是自己。
主张问虎哥借钱的也是自己,但没想到自己那些兄弟替自己去受罪了。
蔡梅花正忙着找填饱肚子的东西,她翻遍了冰箱也没找到什么能吃的,仅有几瓶矿泉水和几包黑乎乎的咖啡。
“她一定是把吃的都锁起来了,这死丫头肯定是知道我们要来。不然难道她在家都不吃饭吗?”
蔡梅花喋喋不休的咒骂着许优优,丝毫没有察觉到许大胜的焦急不安。
蔡梅花只知道自己宝贝儿子在外面欠了几十万的债,并不清楚他口中的虎哥是什么角色。
虎哥手段出了名的残忍,相当于是他们当地的地头蛇,基本上美人敢招惹他们。
虎哥表面上的营生是经营台球室和饭馆,但其实最主要的还是放债。
一笔债务放出去,连本带利能收三四倍,随着时间的推移,利滚利高的可怕。
一般情况下也不担心收不回债,毕竟他们可以让欠债的人失去比钱更重要的东西。
虎哥的手段可要比电视剧里演的那些不还钱剁手的还要残忍血腥。
许大胜后怕的想着,自己虽然暂时顺利的躲到了京都避风头,但看许念娣的反应应该是指望不上她拿钱给自己还债了。
总不能在京都长久的赖在这不走吧?许大胜惴惴不安,右眼皮一直在跳。
蔡梅花也折腾累了,她实在是什么都没找到,只好把冰箱里那几瓶水拿出来两个人分着喝了。
他们赶了一夜的火车,这会也都有些累了,各自在沙发上找了个地方就酣睡了。
许优优回家的时候带了几个当地社区的民警。
下班前她去警局报案了,理由是被人敲诈勒索威胁并且私闯民宅。
她把手机的录音播放给警察听,里面传来的全是蔡梅花不堪入耳的脏话和咒骂。
接警的公务人员也面面相觑,毕竟这很难断定是家务事还是威胁到了报案人的生命健康。
任务者许优优也不是吃素的,当然清楚警方顾虑的原因,她一把鼻涕一把泪的向他们解释事情的前因后果。
她从原主小时候挑起家里所有重活和险些没学上的时候开始讲,专挑着悲惨的情节讲。
当然也没忘记把蔡梅花许大胜一直勒索敲诈自己的事情说出来,警察大受震撼。
可以说他们从来没接到过这种报案,不仅报案人是被家里人胁迫勒索,而且报案人从小就受虐待和欺负。
一时间他们同理心占了上风。
许优优抓住机会,将许大胜欠了几十万的高利贷的事情全部抖了出来。
这一点可以说是法律法规明确禁止的。
许优优当然知道在基础法律中明确禁止高利贷,国家层面对高利贷进行坚决禁止和严厉打击的态度。
所以,她的这句话让警方不得不出警。
她带着几位警察回家,破旧的老小区弥漫着下水道的臭味,不稳定的声控楼道灯,租客里也有各种形形色色的人。
一位警察好心的劝她不要住这种群租房,位置偏远设施老旧。
许优优竟然瞬间落泪,委屈的说道,“我的钱都被我妈要走给我弟花了,我实在是没钱租别的地方。这里房租便宜。”
一时间爬楼的几位民警都不说话了,就在刚才他们还都抱着侥幸的心里觉得兴许只是家庭矛盾纠纷,好好调解应该就没事的想法。
但是万万没想到,一个年纪轻轻的小姑娘竟然在当今开放的社会里还被家庭吸血勒索。
重男轻女的家庭他们不是没有接触过。
但是从小不让女孩子读书,长大后又要走工资,强迫她给弟弟还几十万高利贷的还是第一次遇见。
几位民警心里都有数了,那这样的话“公事公办”就行了,不用多此一举再调解了。
终于爬到了九楼,身体素质好的警察们都微微喘着气,反倒是身材瘦小的许优优竟然面不改色。
“我习惯了……”
许优优像是能猜到几位警察心里在想些什么,她微微一笑小声的解释道。
这笑容到了警察们的眼里可就变了,他们瞬间更同情起这小姑娘。
大家对视一眼,不自觉的挺直腰背,脸上的神情都变得严肃郑重起来。
所以,当许优优用钥匙开门的时候,蔡梅花听见了门锁转动的声音。
一天被锁在这破出租房里的她又累又饿,一听动静就知道是许念娣那个死丫头片子回来了。
蔡梅花顺手抄起一旁的鸡毛掸子,气势汹汹从里面开门,嘴里还骂骂咧咧。
开门的那一瞬间,凶神恶煞的蔡梅花瞬间就腿软了,许念娣身后跟着几个高大威猛的警察。
蔡梅花手里还拿着鸡毛掸子,嘴里还有没骂完的脏话。
几位警察对视一眼,瞬间就明白报案的小姑娘非但没胡说,还说少了。
看来她母亲还涉嫌暴力行为……
几位警察恨得牙痒痒,一齐看向举着鸡毛掸子的蔡梅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