谢佳心柔柔弱弱,解释道:“靳南哥,你误会了,明珠姐没有欺负我,我们只是在说话……”
“佳心,你不用处处替她说好话。”沈靳南不信谢佳心的话,横眉竖眼看着付明珠,“你为什么总是要欺负佳心?”
付明珠有些疲惫。
她忽然意识到,好像他们认识的这几年中,沈靳南总是这样看她。
可能她性格刚强,而谢佳心性子柔软,两人呆在一起,一看到谢佳心眼睛红了,沈靳南就觉得是付明珠欺负了她。
但实际刚才是谢佳心先跟她搭话呀。
从前,她每次都会急着跟沈靳南解释,因为喜欢他。
而谢佳心会睁着她那双无辜的大眼睛劝沈靳南,“靳南哥,明珠姐真的没欺负我,你别生气了。”
现在想想,原来她在他们之间,一直担任着“恶毒女配”的角色啊。
清醒了,也就不愿再扮演了,付明珠叹了一口气,也不想解释,起身就离开了。
可沈靳南握住了她的手腕。
付明珠一惊,回头,对上沈靳南铁青的脸,“不用给我一个解释?”
“我为什么要给你解释?”付明珠冷冷反问。
“你欺负了佳心,不用给我一个解释?”沈靳南脸色愠怒。
付明珠笑了,“我没欺负她。”
“你没欺负她,她怎么在哭?”沈靳南根本不相信她的话。
这就是付明珠累的地方,解释了呢,他又不信,不说吧,嫌她态度不好。
“她哭,是她自己泪腺发达吧?”就在双方僵持下,楼道口传来了一道懒洋洋的声音。
众人扭头,就见沈清越倚在楼梯上,肩线优越,手指搭在手肘上,看着很清淡散漫,可实际眉眼深邃充满了距离感。
“而且刚才的事情,我看要需要解释的是谢小姐。”
沈清越走下楼来,步伐稳健,散发出来的强大气场让人心中发怵。
沈靳南的表情瞬间收敛了,不敢再对付明珠凶。
谢佳心也站在边上不敢说话。
沈清越的手指骨带着一股凉意,从沈靳南手里将付明珠拉了出来,随后低眸,观察了下她的手。
“有没有受伤?”沈清越问她。
见到他,付明珠不知道为什么就有点放松下来,摇摇头,“我没事。”
“我刚都看到了,你是为我说话。”沈清越挑唇笑。
付明珠有些诧异,“你在那站多久了?”
“你们说了多久,我就站了多久。”沈清越嗓子里含笑,可听的人,身子僵住了。
谢佳心的脸色变得很难看。
沈靳南的脸也阴沉不定,尤其看着付明珠跟沈清越的动作,他拉着她的手,那么自然而亲昵,又充满了宣誓主权的味道。
“我太太刚在楼下喝奶茶,谢小姐忽然过来,喊我小叔,我太太出于疑惑,问谢佳心为什么喊我小叔,她却忽然哭了……”沈清越喊付明珠太太。
付明珠背脊有点僵硬。
沈靳南的脸也很不好看。
但沈清越现在问的是谢佳心,他的长眸漫不经心望过去,瞬间就散发出一股强大的压迫感,“谢小姐,事情是这样对吗?”
谢佳心咬着唇,似乎在犹豫怎么回答。
沈清越说:“谢小姐不承认没关系,我可以叫佣人把监控录像调出来。”
他语调随性,却让谢佳心的背冒出了冷汗。
谢佳心不敢再说谎,低下头道:“嗯,事实确实如此……沈先生说的那样,我刚只是沙子进眼睛了,抬手揉眼睛,靳南哥看见误会了。”
“那就是说,靳南误会了,然后不分青红皂白就拉住我太太的手质问?”沈清越的眼睛扫向沈靳南。
沈靳南的脸色变得僵硬,看向付明珠,说了一句,“抱歉,我刚才误会了。”
“现在请谢小姐来解释一下,为什么喊我小叔这件事。”沈清越又看向谢佳心,气场迫人。
谢佳心的身子有些发抖,握着手臂卑躬道:“对不起,沈先生,我只是听靳南哥喊习惯了,他很尊敬你,时常在公司提起你,说你是个很厉害的人,我听多了,就很敬重您,刚才一时忘记改口了……”
她本意是想说,沈靳南经常在私底下夸沈清越,想给他六个好印象。
谁知道沈清越根本不买账,短促地笑了一下,蔑然道:“谢佳心,我可不是傻子。”
谢佳心背脊一僵。
沈清越已经拉过付明珠的手,带着她离开了。
“走吧,离开这两个晦气的人。”沈清越挽着付明珠的腰,从后背上看,两人举止很亲密。
谢佳心看着他们离开的背影,心里又怨又妒,忍不住看了沈靳南的脸色一眼。
他的脸很难看。
谢佳心心头更不舒服了,故作迷惑地问:“靳南哥,明珠姐怎么看着跟沈先生的关系那么好?他们是什么时候在一起的呀?”
“我怎么知道?”沈津南的脸色很难看。
谢佳心很无辜地说:“可是明珠姐忽然就要结婚了,我们却都不知道这件事,真是奇怪。”
沈靳南看了她一眼,脸色忽然很复杂,也凝重。
是么?
付明珠其实老就跟沈清越在一起了?
他们之间,原来先背叛对方的人是付明珠?
*
车驶离沈家。
晚风吹起付明珠的发,她这才觉得,紧绷的脑神经逐渐松懈下来了,抬手按了按脑门。
45分钟后,车停在了付家大门。
沈清越下车,绕到另一边,替她打开了车门。
付明珠刚要自己下来,就被沈清越握住了手,他将她从车上拉了下来。
付明珠有些呆怔,心头也有些颤动……
“怎么在发呆?”沈清越微微一笑,握紧她的手,送她走进付家。
付明珠有些恍惚,片刻后,她停下脚步看他,“沈清越。”
“嗯?”沈清越低眸望她。
“老爷子给的手镯,现在还给你。”付明珠从包里拿出那枚翡翠手镯,递给了他。
沈清越看到那个礼盒,两条好看的眉皱在了一起,“这是老爷子送你的,你给我做什么?”
“这是你母亲的遗物啊,那么贵重,我哪能接受呢?还是还给你吧,你自己保管。”付明珠很认真地说,沈老太太已经过世,想必这个遗物对沈清越很重要的。
沈清越目光有些幽暗,看向她,身形不知道怎的变得有些压迫感,“明珠,不管这份礼物多贵重,这是老爷子给我们的新婚礼物,你不该给我。”
“可我们之间,不是只是协议么?”付明珠问。
沈清越的目光忽然变得有些渗人,“你觉得我们之间只是协议?”
“难道不是吗?”付明珠反问。
沈清越再没说话了,后退了一步,眸子比刚才凉了几分,转身就走。
看着他离开,付明珠不知道怎么的心头有些沉闷。
她想解释点什么,可是不知道怎么说。
咬住了下嘴唇,站在那目光有些惊慌失措。
她好像又搞砸了什么……
可就在她转身要进别墅时,沈清越忽然又走了回来。
“明珠。”他忽然凑过来,俊颜看着她的脸,嗓音低沉有磁性,“我们结婚这件事,我是认真的。”
付明珠一呆,有些反应不过来,“啊?”
“我说,我们结婚这件事,我是认真的,刚才也跟老爷子商量过了,我想好好跟你在一起。”
付明珠的心跳一下子就乱了。
结婚的事,他是认真的?这是什么意思?他想跟她好好过日子?
付明珠想问,可又怕是自己想太多了,张了张嘴,只说出了一句奇怪的话,“可是我不会做家务,不会煲汤。”
“为什么要你做家务?煲汤?”沈清越没听懂。
付明珠低头说:“沈靳南的母亲说,女人要温柔,要会体贴男人,要会做家务会煲汤,男人才喜欢。”
沈清越愣住了,半晌笑了一下,“你怎么会这么想?”
但同时,他也意识到了一个问题,认真看她,“是不是你去见过他母亲,他母亲PUA你了?”
“PUA?是什么意思?”付明珠没懂。
“就是通过一些语言和心理暗示,来达到操控你,让你否认自己的真实感受和需求。”
“是这个意思啊。”付明珠有点懂了,她以前没谈过恋爱,还真不知道有这回事,抿了抿唇说:“你说了,我好像就懂了。”
沈清越笑了。
本来还是有点生气的,可看她这么呆呆傻傻的样子,心头的怒全散去了,抬手揽住她的纤腰说:“你听了不必放在心上,也不必反省,因为你不是沈靳南母亲那样的人,不必听她的歪理邪说。”
沈靳南的母亲,自己就是个掐尖的货色,她能有什么好东西能教给付明珠?不过是一些勾搭男人的手段罢了。
沈清越对付明珠说:“你很好,不用做任何改变。”
付明珠眨了眨眼,没反应。
她的腰被揽住了,头顶就是沈清越的呼吸,这样的距离太近太暧昧了,她忽然就有些失措,过了一会才说:“可是,我不够温柔。”
“温柔的女人到处有,而杀伐果决的女人却很少,明珠,你就是那个特别的女人。”
付明珠都呆住了。
沈靳南嫌弃她不够温柔。
沈清越却夸她是个特别的女人。
在沈靳南眼里,她哪哪都不好,可在沈清越眼里,她却到处都好,这到底是怎么回事?
到底是沈靳南真的太厌恶她?
还是沈清越太懂女人心了?几句话就能俘获一个女人的芳心?
付明珠搞不懂,她只觉得这一刻,她被沈清越的怀抱搞得心慌意乱,双手撑在他肩上,下意识就推开逃了。
当然最后,那枚手镯没有拿回去,留在了付明珠那里……
第二天,付明珠睡晚了。
一看时间吓到了,闹钟居然没有响!
今天付母要做检查,她居然迟到了,匆匆忙忙爬起来,刚看一眼手机,就愣了。
【明珠,伯母的检查做完了,很顺利,你休息好了再过来。】
消息是沈清越发给她的。
付明珠停下动作来,发消息问沈清越:【我妈的检查已经做完了?】
沈清越可能刚好在休息,很快就回复了消息:【嗯,我送她过去的,一切正常,你不用担心。】
这……
他人也太好了吧?
付明珠忽然觉得有个院长男朋友真好,万一有什么事没法去医院陪伴,他就能一一给办了,还不让人担心。
付明珠赶紧道谢,刷牙洗脸跑去了医院。
付母的检查全做完了,还有人送了花跟吃的过来。
付母坐在床上吃补品,那脸笑得跟花一样,心满意足,“明珠,你来啦,清越今天让人送了很多吃的和用的过来,还有婚帖呢,你来看看。”
婚帖?
付明珠走过来,翻开母亲递来的红色烫金婚帖。
上面写着:
新娘付明珠,新郎沈清越。
付明珠的心海莫名晃动了一下,“这怎么回事?”
“清越早上陪我去做检查,还说婚事已经跟老爷子商量好了,连彩礼婚帖都决定好了,今早就送来给我过目呢。”付母对沈清越别提多满意了,她以前希望沈靳南娶付明珠,可沈靳南迟迟没有动作,总是推脱要先做事业。
后来事业做成了,一脚就把明珠给踹了。
可沈清越就不一样了,他言出必行,说娶就娶,不仅婚帖送来了,连彩礼价格都定好了。
付母道:“清越说,沈家昨晚商量过彩礼的事情了,就送一套价值3.8亿的别墅跟一亿现金,你看怎么样?”
付明珠的表情只能用震惊来形容。
所以昨晚,沈清越被沈老爷子叫上楼,其实是商量彩礼的事情去了?
她忽然不知道该说什么,看着那张红艳艳的婚帖说:“这一切好像有点太快了。”
算真正的相处和认识,这才第三天啊,第一天确认关系,第二天见家长,第三天婚帖跟彩礼都出来了。
一切来得太快了,让她有点措手不及。
付母说:“不能这么说,他做事可靠,也证明心里头有你呀,该办的事他件件都办了,还办得那么及时漂亮,哪像那个沈靳南?说出口的承诺跟放屁似的,我看清越就很好,所有的事都替你安排好了,这才是真男人。”
此时的沈靳南就站在门外,听见这句话,脸色都黑了。
谢佳心觉得付母说得过分了,提着水果推门进去,“付伯母,靳南哥一直在努力,你这样说话太过分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