要让每一个人都说清楚自己是因何喜欢上爱人的,那几乎不可能,因为很多人的心动只在一瞬间,连自己都说不清楚的一瞬间。
就如同此刻,姜妤妤感觉自己的心脏在砰砰的跳,她不知道为何而跳,也不知道这是不是正常的,只是在这一瞬间,她觉得司郁无比顺眼。
不愧是靠美色俘虏了她的男人!(不是)
大概是因为不是孤身一人,她突然涌上了许多勇气,也不如之前那么悲观了。
毕竟……怎么也不能让司郁死在这里不是?
姜妤妤魂体的双眼是无法关闭的,她那双独特的眼睛,飞速的扫过前方,进入光柱以后,距离神像其实只有几米的路,只不过寸步难行罢了。
有了司郁护着她,她好歹能动起来了,只不过黑袍男人为了阻止她,还是付出了一些努力的,比如说,他调动了那些一进入光柱范围就直接融化了的虫子所蕴含的力量,试图冲击姜妤妤的魂魄。
只要拖的时间足够久,姜妤妤的魂魄也会融化在光柱里,成为养分的一部分。
他努力了几千年,成功近在眼前,可不准备放弃,放弃的话不就前功尽弃了吗?
千年
的执念哪有那么容易被说动,何况他一生都在为了一件事努力,若是在此刻承认自己做的不对,那他的一生不就是一个笑话了吗?
所以就算他是错的,他也要亲耳听到祈泱来说这句话,而不是一个跟他无亲无故的姜妤妤,如果说这个世界上有人有资格否定他,那么那个人也只能是祈泱。
在此之前,一切的话语对他来说都是干扰,他必然坚定自己的意志,绝不会动摇。
为了杀死姜妤妤,他甚至刻意的催动了自己的灵魂之力,加大了力道输入过去,哪怕这会让他魂飞魄散的更快。
在这一刻,杀了姜妤妤竟然成了他的执念,就好像只要杀了姜妤妤,他就能立刻达成自己的目的似的。
真是可悲又可笑。
姜妤妤用那双特殊的眼睛,观察着每一个漏洞,加上司郁的保护,她竟然一步一步的走向了神像。
神像里的肉胎已经成长到了幼儿的地步,还在不断的吸收力量,慢慢的长大,那神像就好像是一个子宫一样,只不过里面孕育的不是普通胎儿。
不知道肉胎用的是谁的血肉为基,如果能知道的话,会稍微简单那么一点点,姜妤妤脑
海里有这样的想法一闪而过,然后她埋头继续往前走。
得碰触到神像才行,话说她完全没想过下一步要怎么做,只凭着一腔孤勇和一点猜测闯进来,但如今司郁也在,就要多想一些了。
该如何破解……
“你的师父说,相信自己的本能。”司郁的声音里听不到任何的痛苦,甚至比平时还要更温和一些:“你能做到。”
“本能吗……”姜妤妤细细思考,她思考的余地不多,主要是时间有限,因此只能尽快赶到神像边上再说。
飞蛾扑火一般的虫,落入光柱之中,瞬间蒸发为红色的力量,形成一根一根如同刺猬一般的刺,刺向姜妤妤。
司郁沉默的抗下了一切,温柔的守护着姜妤妤的魂魄,他在不断的被削弱,被伤害,但他内心很快乐。
无与伦比的快乐。
找回记忆以后,司郁大概就理解自己为什么厌恶司家,为什么会被姜妤妤吸引了。
他幼小的时候,母亲就严苛的对待他,因为他是司家长子,如果他立不起来,没有办法撑起司家,他的父亲就会带回私生的孩子来培养。
母亲不允许这样的未来诞生,于是对他严厉无比
,他从记事开始,就几乎没有玩耍的时间,每天都是学习,学习,学习。
年纪还小的司郁还是有一些玩心的,于是他偷偷玩耍被发现的时候,就会被打板子,六岁的时候司郁捡到了一只流浪的猫,很小,淋了雨快要死了,他开开心心把它偷偷带了回来,给它喂水,擦干毛发,小心翼翼地救它。
后来被发现了,任他如何哭喊,猫猫也被丢了出去。
他没有童年,逐渐的长成了一个无趣,死板,又过分正经的人。
哪怕他们都说他是天才,父亲也因此越来越顾家,不再试图生下私生子,可是他不快乐。
他觉得人生好无趣,一眼可以望到头,后来父亲死了,母亲也死了,没有人束缚他了,可他已经失去得到快乐的能力了,他的灵魂永远被束缚在了六岁那年,无法解脱。
无趣的灵魂会被有趣的灵魂吸引,他灰暗,无趣,一目了然,她明媚,跳脱,自由可乐。
因此哪怕没有记忆,他仍旧被姜妤妤一点点俘获,在她身边慢慢变得鲜活,快乐,如同一个情窦初开的普通少年。
恢复记忆后,二十几年的时光所得到的快乐,竟不如那短短
几个月多,他有了可以回味的东西,有了在乎的人,有了对未来的期望,有了一切。
所以陈景润说,你真的可以为她而死吗?
他说是的。
为了姜妤妤死去,胜过一个人无趣的活着。
他化作一团能量的灵魂,是如同云朵,看不清五官的,但是柔软的云轻轻触碰姜妤妤的发梢,像是一个柔和的不含任何情欲,但是又饱含爱意的吻。
你救赎了我的灵魂。
所以我愿意将一切献给你,假若你是神明,我愿做你唯一的狂信徒。
他在心里喃喃自语,然后快乐的迎接死亡,此刻的司郁,竟然和黑袍男人有那么一点点像,只不过他更快乐,因为他得到了回应。
司郁的魂魄被一点点消耗着,姜妤妤也能感觉到,她越发焦急,但是越急反而越无法快速的靠近,她想释放出一部分灵魂,把司郁裹进来,却被拒绝。
气的姜妤妤都想揪着司郁的耳朵骂他傻乎乎。
难道我就不想保护你吗?
你真以为牺牲自己会让我快乐吗?
傻*!你是傻*!
“我也觉得他是。”周末的脑袋不知道从哪里钻了出来:“都不知道摇人,太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