元今歌沉着脸，“师兄什么时候，开始喜欢去芳华楼了？”
小厮沉思了一下，笑道：“三日前吧，主子还说什么，再不享受便来不及了。”
三日前？
那便是被国君赐婚那日了，元今歌心中有些怅然。
回了金陵，她先去康济堂换了身男装，便准备去芳华楼寻白凯。算起来，她离开皇城已有半月，太上皇的病情也不知如何了，需得尽快与师兄商议。
何况，她很清楚师兄忽然如此分放纵，是因为心中气愤，但他与瑶灵成亲在即，如果被国君知道他还和舞姬混在一起，只怕又要出事。
可刚一出门，元今歌迎面便与廉珩撞上。
“夫人，您怎么又要出门？”
元今歌心急如焚，推开了拦在面前的人，“自然是有急事，你无需担心，我会照顾好自己的。”
可廉珩却紧跟上来，“您折腾了大半日，腹中的孩子肯定受不住，不如先歇息片刻，有任何事，属下都可代劳。”
“我去逛妓院！”元今歌被吵的烦了，扔下一句就跑，廉珩则是惊的顿时怔在原地。
……
芳华楼在金陵颇有盛名，还开在最繁华的街市。
原本以为这种勾栏院，应当只在晚上才营业，可到
了门口元今歌才发现，是自己孤陋寡闻的，青天白日的，芳华楼竟绣球高挂，门口人来人往。
她轻咳一声，抽出腰带上的折扇，一边学着风流倜傥的模样，一边往里面走。
刚跨过门槛，靡靡之音顿时传入耳中，扑面而来浓郁的脂粉气，差点没把她熏的晕过去。
“哎呀，这位客人面生，头一次来咱们芳华楼吧。”
耳畔，传来个个柔媚的声音。
元今歌回头，便见身着墨绿色的中年妇人扭着腰走了过来，视线更是毫无忌讳的，从头到脚将她打量了一遍。
随即，来人唇角弧度微沉，“原来是位姑娘，来芳华楼有何贵干啊？”
元今歌拱手，闻言诧异的挑了挑眉峰，笑道：“嬷嬷好眼力，那我也不遮掩了，我来此处是寻人的。”
“寻夫君？还是寻兄弟？可别怪嬷嬷拦着你，你要想找人也行，去外头守着吧。”
说着，来人转身便要走。
元今歌忙跟上去，“我不是来找麻烦的，劳烦嬷嬷告知，小玉姑娘在何处？”
“小玉在陪客，不方便见人。”
“无妨，我可以在她门外等着。”
话落，嬷嬷顿时停下脚步，回眸朝元今歌扫了一眼，笑道：“小姑娘还挺
聪明，原来是找小玉的客人的，我说了，你要寻人，门外等着去，若再来纠缠，别怪我叫人把你赶出去了！”
“等等！”
见嬷嬷要走，元今歌一把拽住了她的衣袖，不等她反应过来，三根手指便扣上了她的脉搏。
“嬷嬷脉象虚浮，行动间虽举止轻盈，但难掩浮肿虚胖，是否夜晚还咳嗽多痰？”
嬷嬷回头，“你怎么知道？”
闻言，元今歌收回手，“我是康济堂的大夫，治疗病症自然拿手。”
“原来是康济堂的，我几次去看诊，都只有掌柜在，那位女神医却一直无缘遇上。”
听到此处，元今歌立刻眉开眼笑，从怀中摸出药瓶。
“这是我特制的护身药，吃了可以美容养颜，日后只要嬷嬷去康济堂，无论何时，我都亲自为您瞧病！”
闻言，那嬷嬷瞬间眉开眼笑，把药瓶收好了，眼角余光飞速朝二楼瞥了一眼。
“去吧，楼上第三间房。”
“多谢嬷嬷！”
元今歌一拱手，立刻上了二楼，然后推门而入。
屋内的丝竹声，顿时停下。
“谁！”
声音清脆温柔，元今歌抬步进入，一眼便瞧见了正对着门口的位置上，坐着一个正在抚琴的女子。
而帷幔后，几个女子正簇拥着一个醉意朦胧的男子，正是白凯！
两人目光对视时，白凯眨了眨眼，似乎还有些不敢相信，直到元今歌走到跟前，他才忙不迭爬了起来。
“师妹来了啊，你怎么找来的？”
“你先告诉我，你为什么会来这里？”
元今歌面色不善，闻言，白凯嘿嘿笑了笑，挥手先让周围的歌舞伎都出去了，这才道：“我不过是心情烦闷，所以出来放松放松而已。”
“你是不是疯了？你马上要和瑶灵公主成亲，竟然还敢在这里地方鬼混，就不怕国君杀了你吗！”
“呵呵！他要有本事，干脆把我杀了好了！反正现在赐婚圣旨已经昭告天下，我要死了，他那宝贝女儿就得当寡妇！”
白凯唇角微勾，眼底尽是嘲讽神色，说着，似乎想到了什么伤心事，眸光顿时黯了下来。
“反正，我和你也再无可能，是死是活，我也不在意了。”
“师兄！”
看他这副半死不活的样子，元今歌便被气的太阳穴直跳。
知道他还在因为被陈王算计的事难受，现在劝也没有意义，元今歌深吸一口气，勉强压下怒火，从怀中取出了医书。
“其他先不说了，你帮我
看看，这医术之中记载的制药方法，是否是陈教授所用的那种？”
白凯顺手接过，翻了翻后，疑惑道：“你问这个做什么？你生病了？”
“不说我，是我的一个……朋友，他得了渐冻症，我记得教授正在研制治愈这种病症的特效药，你来之前，可知道教授研制的如何了？”
闻言，白凯拿着医书躺了回去，满脸惬意道：“教授新药的临床试验，效果不错，而且我还是项目组的领队！”
“真的！那你快告诉我，新药是如何研制的！”
“告诉你又怎么样，你擅长的是外科手术，并非研制药物。”
白凯说着，将那本医术枕在脑后，宽慰道：“放心吧，研制新药的事，我会帮你的。”
闻言，元今歌松了口气，正要离开时，她沉沉的看着白凯，“就算是为了自己，你也不能这样醉生梦死下去。”
白凯唇角的弧度僵了僵，“你在关心我？”
“你是我师兄，我当然关心你。”
闻言，白凯眸光瞬间一沉，站起身拽住了元今歌的衣袖，“歌儿，我只问你一句，如若我现在拼死违抗圣旨，不和瑶灵成亲，你是否会接受我？”
“哪怕是做你和龙非绝的小三，我也愿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