轰的一声!如同有惊雷在耳畔炸响!
皇后面色唰的惨白,可又不知道哪里来的勇气,抬起头缓缓朝着声音方向望了过去。
几步远之外,一道身着青衫的女子正立在那里,纤细的身形若春柳扶风,墨发如鸦羽只在脑后用一根玉簪子松松的簪着。
只一眼,皇后脑海之中嗡的一声,双唇颤颤的开口:“淑……淑妃……”
话落,原本背对着她的人,缓缓转过身来。
这时,窗外闪电忽然落下,白惨惨的光从窗外照了进来,将那女子的脸照的越发清晰!
虽然面色惨白如纸,可那一张脸分明是淑妃的脸!
真的是她!竟然真的是她!
不……淑妃已经死了,是皇帝亲自赐的毒酒,被元龚辰端过去亲眼看着淑妃喝下的!
意识到这一点,皇后倏然抬眸,扶着墙角站了起来朝那个人影缓缓走了过去……
成孝宫暖阁外。
元今歌趴在窗子上,只能听到里头皇后的声音,却瞧不见具体情况,心中干着急。
这时,花梨悄悄凑过来,指尖在舌尖上舔了舔后,将窗子上的明纸戳出了一个洞!见状,元今歌瞪了瞪眼。
她怎么把这一招给忘了
!
元今歌立刻有样学样将自己面前的窗子也戳了一个洞,正要凑过去瞧瞧里面的场景,耳中忽然听到花梨压低的惊呼声。
“哎呀!皇后娘娘朝那人走过去!咱们会不会穿帮?”
“放心,我早有防备!”
“廉珩,上烟雾!”
元今歌眸光一亮,立刻回头朝身后院子中的廉珩看了过去。
廉珩颔首,手一招,身后拿着两块薄铁皮的侍卫,立刻将铁皮抖的哗啦作响,同时另外几个侍卫端着烟雾缭绕的黑炭,悄悄将整个暖阁团团围住了,让烟雾顺着门缝飘了进去。
黑炭虽然烟雾大,但是着实呛人!
元今歌捂住口鼻,连连咳嗽了好几声,凑过小洞朝里面看。
果然因为烟雾太大,遮挡了皇后视线的缘故,她被吓了一跳连连后退。
元今歌松了口气,幸好在今晚皇后入睡前,被宫女下了药,那药是元今歌特意调配的,不仅可以让人神情恍惚,还可以失去嗅觉。
这样,皇后就感觉不到烟雾呛人了!
趁着暖阁内的烟雾越来越大,元今歌又朝着廉珩示意,“换场地!”
暖阁内。
皇后只觉得眼前一阵云雾缭绕,视线被阻挡她
根本什么都看不清。皇后又喊了几声红鸾,见没人回应后,心中越发惊惧。
此时,一声惊堂木响,从烟雾后忽然响起。
“啪!”
随即,一道阴沉冰冷的声音,骤然传入耳中。
“下跪者何人,为何要在阎王殿前痛哭!”
阎王……殿?
皇后心头猛地一跳,下意识又后退一步,伸出手在漆黑的暖阁内摸索着墙壁,可是手上一凉,像是摸到了什么湿软的东西。
她猛地缩回手,颤抖着身体不敢再乱动。
下一刻,暖阁内有幽绿色的光芒忽然亮起,那光芒越来越亮,越来越多,如同星火般将暖阁照的越来越亮。
直到最后,烟雾后被幽绿色的光芒笼罩着。
皇后深吸一口气,大着胆子朝烟雾那头看了过去,此刻烟雾已经散的差不多了,朦胧之中,她看到一道熟悉的人影正跪在地上。
而在人影的两侧,正立着两个青面獠牙的牛头马面!
似乎是察觉到了视线,牛头马面厉喝一声,冲着皇后飘了过来!
没错,是飘!
皇后只看到那两个东西瞬间飘至前面,早吓得浑身一软,瘫在了地上,任由那两个怪物将她压着按在地上跪
好。
“阎王老爷,臣妾白氏怡君。生前乃是后宫淑妃,无奈遭皇后娘娘陷害,被斥为妖妃,落得被赐毒酒自尽的下场,当了孤魂野鬼几十年,还请阎王老爷做主!”
“淑妃”身形纤弱,话落便盈盈拜倒在地上,且声音清冷缥缈,像是从远方传来却又带着鬼气森森的寒冷。
皇后早被吓得魂不附体,但在听到“淑妃”的控诉后,眼神顿时一瞪,仰着头大喊道:“冤枉!冤枉啊!淑妃你个贱人,活着迷惑陛下!死了还要在阎王面前搬弄是非!”
“当年,明明是你觊觎皇后位子,还想要抢了我儿子的太子之位,好让他的儿子当皇帝,所以才干出那种妖孽之事!阎王老爷,我句句属实!”
“你胡说,明明是你栽赃陷害!”
“淑妃!你个贱人!贱人!”
见“淑妃”哭着还要辩驳,皇后突然暴起朝着“淑妃”冲了过去,但是却被身侧的牛头马面死死的按住。
“大胆!本官面前还敢撒野!若还不从实招来,即刻扔下油锅!来人!”
黑色高座之上的阎王厉喝一声,话音落地,有个青面獠牙的小鬼从暗处飘了出来,小小的鬼影怀中,竟然
捧着一个巨大的油锅!
油锅砰的一声,被扔在皇后面前,马面立刻拽起她将皇后的脑袋往油锅之中按去,皇后只看到油锅上面噗噗冒着滚烫的油泡。
灼热的感觉扑面而来,她心中一慌,挣扎着大喊道:“我错了!我招供!我都招了!”
话音落地,皇后被扔到了地上,她匍匐着要朝“阎王”爬过去,却被牛头马面又拽了回去。
“将当年之事,事无巨细交代清楚!判官!记下详情!”阎王冷喝一声,立刻有一个穿着红色官袍的小鬼应了一声,取出纸笔。
皇后哆哆嗦嗦着趴在地上,开口道:“当年之事,确实是我诬陷淑妃,我……我忌惮淑妃得陛下宠爱,怕皇后与太子位子被他们母子抢了去,这才找人假扮淑妃……”
话还未完,砰的一声!
一声巨大的踹门声传来,同时夹杂着一连串的脚步声,不到片刻,暖阁之中灯火大亮!
皇后怔了一下,抬眸朝着来人看去,这一眼却正与面色铁青的皇帝相对!
“皇……皇上……”
“毒妇!”
皇帝面容扭曲,愤怒到极致一个字都说不出来,只愤恨的怒骂一声,抬脚朝着她肩头便踹了过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