太上皇轻应了一声。
这丫头怎么不给自己一点面子呢?
“你都说了这是见血封喉的剧毒,怎么可能有人中了毒之后,一点反应都没有呢?”太上皇假惺惺的咳嗽了两声。
元今歌垂眸。
皇爷爷你要不要看着自己的伤口再把方才的话重复一遍?
想归想,但为了以防万一,元今歌还是仔细地观察了一遍太上皇肩膀处的伤。
片刻后,但她就确定了伤口处的毒已经全部褪去。
就像是这具身体自行将毒溶解了一般。
“皇爷爷,你难不成你是什么百毒不侵的体质吗?你中的毒,根本用不上我救治。恐怕再晚一点发现,谁都不知道你还中过毒。”
百毒不侵,听着倒是非常玄乎。
可若不是如此,太上皇伤口处又是怎么解释呢?
太上皇看了元今歌一眼,微微撑起了自己的身子,为自己找了个相对舒服的姿势。
“唉,我隐瞒了这么长时间,没想到还是被你给发现了。”
太上皇有些无奈的叹了口气,看着元今歌,他的神色逐渐变得严肃了起来。
“天知地知你知我知,今歌丫头,这件事你可不能说出去,一定要为爷爷保密啊。”
元今歌:
?!
等等,她听到了什么?
元今歌原本以为太上皇只是在和自己开玩笑,结果发现他的表情竟十分的认真。
传闻中百毒不侵的体质,竟然被她遇到了吗!
看着面前面露些慈爱之意的太上皇,元今歌觉得他身上的迷雾越来越重了。
先是现代的一些专业术语,又是百毒不侵的体质。
太上皇之前,究竟是不是……
“皇爷爷。”这般想着,元今歌也出口问了,“你究竟是从什么地方来的?”
“我一直都在皇宫里啊,能从什么地方来。”
太上皇眼神微动,含糊的回答了一句,然而当他抬头的时候,正对上了元今歌含着笑意的双眼。
太上皇心中警铃大作。
“皇爷爷,你知道我在问什么的,对吧?”
元今歌哼笑两声,眼底透露着势在必得的意味。
“如果皇爷爷不告诉我的话,我就把你刚才装虚弱欺骗太后的事情告诉她。”
太上皇眉头跳了跳。
真是个精明的丫头!
最后,他叹了口气,“等回宫之后,你想知道什么我都会告诉你的。”
地牢里很暗,只有墙壁上的两个火把跳动着昏黄的光,但似乎下一秒,就要被阴冷潮湿
的风吹灭。
鞭子的声音刺耳,划破了牢狱中压抑。
龙非绝看着面前刑具上绑着的方丈,俊逸的面容上不夹杂丝毫情感。
“说,什么人指使你们的。”
龙非绝抬手阻止了旁边正在用刑的侍卫,接过刑具,缓缓走到了方丈面前。
方丈抬起头,干瘦的脸上浮现出一抹讽刺的笑容。
“呸!”
龙非绝带着冰意的眸子冷冷地注视着眼前的方丈。
这种硬骨头他见的多了,自有方法让其开口。
他示意了身旁的侍卫一眼,下一刻,一鞭子下去,顿时便皮开肉绽,晕开的血迹浸透了方丈穿着的禅衣。
方丈脖子上的青筋绷紧,双眸充斥着血红,“就算打死我又能怎么样,咳咳……我想做的事情已经完成了!”
他没有叫喊,但身体已经因为痛意在不断的发抖。
“死前能拉着那人一起死,老衲知足了!哈哈哈哈!”
“你不说没关系。”龙非绝压着声音淡淡道。
“万安寺中的刺客还留有许多,一个个来,早晚有一个会开口的。”
方丈身上颤抖得更加激烈,苍老的脸上,逐渐爬上了恐惧之意。
但很快,又像是自己说服了自己般,眼神坚定
起来。
他执拗的咬着牙关,一个字也没有说出。
局面又再次僵硬了下去。
龙非绝烦躁的将手中的刑具按压在方丈身上,虽然面上不显,但龙非绝却远远比表现出来的要焦躁。
毕竟太上皇受伤,此时也不知情况。
就在这时,一个侍卫快步走了进来,俯身在龙非绝耳边说了一句。
太上皇已无大碍。
瞬间,龙非绝周身的气势一变,目光落在方丈的身上。
察觉到这一变化的方丈头皮发麻,一股不好的预感油然而生。
龙非绝走向了旁边的炭盆,里面的火光映亮了他冷峻的面庞,但龙非绝并没有拿起旁边烧的通红的烙铁,反倒是拨弄着里面的炭块,激起的火星四处飞扬。
“不过,你同伴的骨头似乎就没有你这么硬了。”
“啊!”
龙非绝的话音刚落,隔壁的牢房之中传来了凄厉的吼叫,撕心裂肺得让方丈的肩膀为之一震。
他蓦地抬起头来,震惊地望着眼前的龙非绝。
“你做了什么!”
话音刚落,他就见牢房外路过的侍卫手中拎着一个铁桶,里面好像灌着什么热腾腾的东西。
方丈只看了一眼,就面色大变。
那是烧红的
铜水吗?
未知永远都是最可怕的。
耳边的哀嚎声不断,这对方丈而言更像是凌迟。
终于,方丈顶不住心里的压力,嘶吼出声:
“就算给我们所有人上了酷刑那又如何,老衲耗得起!”
方丈狰狞着一张脸,嘴角处咧开了癫狂的笑容。
“那老不死的中的是见血封喉的剧毒,他中了毒必死无疑,就算下了阴曹地府,他也会陪着我的!我大仇得报,哪怕死也可以瞑目了!”
方丈再次大笑了几声,吐出了一口血水。
只要能够拉那个人垫背,他现在所付出的一切也足够了。
然而方丈还没有得意几秒的时候,门外就传来了一道低沉的声音。
“大仇得报?”
在地牢的尽头,元今歌扶着太上皇缓缓走了进来。
太上皇面色十分苍白,步伐却十分稳健。
在看到太上皇的瞬间,方丈的瞳孔紧缩,甚至开始疯狂的挣动了起来,牵扯着身上的锁链哗啦啦的响。
他似乎恨不得马上就冲出去,将眼前的太上皇碎尸万段。
太上皇盯着刑具上的方丈,浓长的眉心紧皱,将他的额前都压出了一道深深的沟壑。
最后太上皇叹了口气。
“原来是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