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色渐晚,原本黑兔还想要带几人去鉴定一下自己的恩赐,让众人对自己的能力有些了解。
但是因为各种各样的原因,时间上已经来不及,那家店现在也差不多关门了,虽说她也能想办法敲开门,但是可能要付出一些‘特别’的代价。
因此只好选择明天再去,今天先回共同体了解一下状况,并且收拾一下。
途中,众人都兴致盎然地观察着街景,这种不曾在自己所在的世界见到的景色让他们有些感慨。
“话说回来,那个树是什么,看起来好像挺特别的。”
茜看着黑兔手上捧着的树苗有些在意的问道,因为那个树苗看起来很特别,居然有水流自行漂浮在树的底层。
而且这明显不是来自黑兔的能力,而是这棵树自有的效果。
“这是十六夜大人打败水蛇神得到的恩赐奖励哦,效果是可以源源不断的产水,这样的话就不用花费心思去别的共同体购买水源了。”
黑兔十分小心翼翼的抱着水树,似乎深怕这东西掉掉。
“原来是这样,所以十六夜同学你是怎么通关的呢,水蛇神这名字听上去就不是一般的家伙吧。”
毕竟有神这个字眼,茜觉得不能小觑。
“哦,那个啊,那家伙上来就高高在上的说要考验我,那我就自然想试试他有没有资格考验我了,很显然它没它说的那么有资格就是了。”
十六夜如此说着,没有丝毫谦逊之意,言语之间非常明显的展露出自信到更像是自负的态度,然而配上他的实力来看的话,这就不是自负,而是真的强大了。
陈无涯看了十六夜一眼,对于他的话并没有质疑,因为他能够感觉到面前这个少年身上那不断涌动的力量。
那种奔腾的力量方式非常的特别,和自己以往见过的一些人不同,或许是这个世界独有的力量形式也说不定。
大致是能够与神明比肩的强度,但是神和神之间也是有差距的,弱小衰败的神灵和神群的的主神,二者虽都是神,但明显不可同日而语。
前者,一些实力强大的生灵都能够击败,而后者,却连能够在史诗中留名的英雄也要饮恨。
或许那个水蛇神只是一个有一定实力的家伙,距离真正的神灵相差甚远,空有神的称号罢了。
即便如此,那个水蛇神或许放在一般的世界中,也足够称得上优秀了。
“比起那个水神,其实我对小哥的实力更好奇啊,感觉上小哥应该会非常厉害啊,如何,等会要不要打一场。”
十六夜话锋一转,猛地看向陈无涯说道,脸上带着跃跃欲试的神情。
茜看到他的反应不由得哑然,明明无涯也没有做什么,更没有展露什么力量,仅仅因为感觉就打算出手,还真是一个率性而为的家伙。
“不,不行啦,同一个共同体的同伴怎么可以互相争斗!”
黑兔看见如此随心所欲的十六夜都快要哭了,连忙阻止兴致勃勃的十六夜,以防他突然出手。
“可他不是还没加入吗。”
“但陈无涯大人和茜大人都是同伴啊,而且也答应了会来帮我们的。”
“话是这么说,但是如果能了解实力的话不是更有默契吗,合作也得知道各自的实力吧。”
“不行!”
“切”
十六夜看见黑兔的表情只是微微撇嘴,扭过头去,看起来就像闹脾气的小孩一般,弄得黑兔更是抓狂。
很显然从飞鸟她们那里了解完情况后,对两人的情况就更在意了,毕竟他、飞鸟、耀都是靠着邀请函才能进到箱庭之中。
而陈无涯和茜却能自由自在的来往,单单是这一点就表明了两人的不凡。
“我都行。”
出乎茜的意料,陈无涯居然答应了十六夜发出的决斗邀请,这让她不禁有些开心。
因为在之前,陈无涯对于这种事情应该是直接回绝才是。
仿佛对什么事都没有激情,整个人过于沉郁,看不到任何昂扬的姿态。
明明很久以前陈无涯还不是这样,虽然有些冷淡,但是却依旧能感觉到他内心的汹涌。
可是现在就更像是洗净铅华,历经世事繁华后遁入空门的圣僧一般,超然物外,空灵绝尘。
只有在面对她的时候才会展露出身为普通人的一面。
虽然二者并无任何高低之分,但她对这种状态下的陈无涯有些担心。
“陈无涯先生,怎么连你也……”
黑兔有些难以置信的看着陈无涯,在她看来,明明这群人里面好不容易有个正常的人,现在居然这么快就被带坏了,这让她有些懊恼。
“哦!?真棒啊小哥,黑兔,既然小哥都答应了,那你就没理由阻止我了吧。”
“怎么会这样……”
黑兔有些欲哭无泪,一旁的飞鸟和耀两人完全没有在意,反倒是一脸的好奇和期待之色。
仁见状只得苦笑两声,倒也没有阻止,只是说道:
“希望大家能够点到为止,不要伤了相互间的感情。”
“放心吧,小不点大人,我和小哥肯定会注意的,哈哈哈哈。”
十六夜十分开心且爽朗的大笑,看起来率性,用他自己的话来讲就是奉行快乐主义。
简称,乐子人。
黑兔看着大笑的十六夜非常怀疑他说这句话的真实性,但没办法,都已经这样了只能接受了。
NoNa的据点并不远,毕竟所处的位数非常低,已经是七位数了,也就是外门最外围的位置,而他们从箱庭进来的位置就差不多是在这块,因此并不需要太久。
来到NoNa的据点,所见之处只有一片荒凉与破败。
那是一种无论从那个角度来看,都像是已经饱经风霜数百年,并且无人居住才会有的状况了。
大门前方还遗留着过去曾高挂旗帜的痕迹。
陈无涯和茜看着这一幕想起曾经在帝国时看到的景象,那种被压榨到极致后,变的荒无人烟的城镇,大致就是这样的情况。
看到残留在街景上的伤痕,飞鸟和耀倒吸了口气,十六夜则眯起了眼睛。
十六夜走向木造的废墟,拿起围篱的残骸,才稍微施力,木材就发出清脆的声音崩解成碎片。
“喂,黑兔,魔王的恩赐游戏是距今几百年前的事情吗?”
“只是短短三年前的事情。”
“这可有趣了,你的意思是只过了三年就成了这个彻底风化的样子?”
他们眼前NoNa的共同体居住区就像是已经度过数百年岁月,宛如灭亡般的断垣残壁。
原本应该整理得清洁平坦的白底道路遭沙尘埋没。
木造建筑一栋栋都腐朽崩塌,用在关键点强化的铁柱铁丝已经锈蚀扭曲。
行道树如同石碑般发白干枯,被弃置在路边。
这光景让人完全无法相信,这里直到三年前为止还是个有人居住一片热闹的地方。
“怎么看都让人觉得是经历过漫长时间后的自然崩坏。”
十六夜虽然做出不可能的结论,但依然因为眼前的废墟而感到讶异。
飞鸟和耀也看着废墟,表达了心情似乎很复杂的感想:
“连阳台的桌上都还摆着茶具,这样看来,就像原本生活在这里的人们突然消失了一样。”
“完全没有生物的气息,明明这里是被弃置的人类居处,却没有野兽肯靠近。”
两人的感想比十六夜的语调还要沉重得多。
茜的神情似有些沉重,像是回想起了某些不太好的记忆。
陈无涯则是神情平静,这样的景色他已经见了很多了,因此,他并不会为这样的景色而震惊,但同样也不会感到高兴。
转头看见情绪低落的茜,默默伸手握住她的手掌,轻轻捏了捏以作安慰。
茜感觉到后淡淡一笑摇了摇头,反手握紧陈无涯的手,继续跟在黑兔身后向前走去。
“魔王的游戏,就是如此无法预测的战斗,他们之所以没有夺走这片土地,应该是为了夸示身为魔王的力量,也是一种杀鸡儆猴的做法吧。
只要出现拥有力量的人类,他们就会基于好玩而挑起争端,并让对方彻底屈服到再也不敢反抗的地步。
之前残留的少数同伴也因此灰心丧气……最后离开了共同体,离开了箱庭。”
只要强大的共同体和魔王开战,就会留下丑陋的伤痕,而魔王就是故意享受这一点。
黑兔带着抹去一切感情的眼神在已经风化的区域里前进,众人表情复杂地跟在她身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