景天在父母的关爱中很快走出了与小伙伴不和的痛苦中,再见宋睿和是在临近年关的国宴中。
宋睿和陪着他父亲进宫赴宴,父子二人一前一后的走,中间隔了好大一段距离,宋之朗似乎是说了什么,但宋睿和没做任何反应。
藏身在一根大柱子后的景天有意避开了和宋家父子的碰面。
宋家父子越走越远,景天叹了口气从柱子后出来,那一瞬间宋睿和回了头,两人眼神对视上,却都没出声。
宴会中,国主景怀还是一副“虚弱”的样子,他斜靠在高椅上耷拉着眼皮看着座下“活蹦乱跳”的人们。
江筝筝坐在他的身旁,照顾不便于活动的他吃喝,再仔细瞅瞅他今日脸上的“病态妆”画的还真不错,不愧是东方邪术。
江筝筝差点就要忍不住笑出声了,幸好景怀以手捂唇咳嗽了几声,江筝筝借着替他拍背的时候扭过头笑了笑。
众人看着景怀如今的身体状况,毫不怀疑他会在某个时刻就倒下了,看来国主换位已经是板上钉钉的事儿了。
可景天再怎么说也只是一个十岁出头的毛头小子,恐怕难以担此大任。
歌舞升平的欢
乐中,有人蠢蠢欲动,试图功高盖主取而代之,随着杯子破碎的清脆声响起,下一刻就有人揭竿而起想要谋朝篡位。
宴会乱作一团,宫里的侍卫和闯进宫里的武功高手们互相敌对,刀剑全都举在胸前。
景天站起身来大声质问,“众爱卿意欲何为?”
造反之人早已拥兵自重,此刻已经不将“病重”的景怀放在眼里,更看不起毛头小子一般的景天。
“臣愿以己之力替国主分忧,既然国主身体抱恙已无力管理朝政,微臣自愿接替国主之位,为本朝百姓鞠躬尽瘁。”
此话一出,景怀坐直了身子,眼神中早已没了之前的疲态,宋之朗也跟着站起了身,原本喝的醉汹汹的样子也瞬间恢复清明,让人一眼就看得出此前是装的。
造反的是当朝丞相,一把年纪还做上了当国主的梦,此刻虽心知可能落入了圈套,却也只能咬牙继续。
丞相在宫外培养了数万名士兵,就是为了有朝一日能夺权自立,如今箭在弦上不得不发,随着他的一身大喊,宫外得了消息的士兵们都拼了命的与宫里侍卫对抗。
景天小小年纪面色如常,不见一丝的
慌乱,他拔刀护在景怀与江筝筝的前面,抽空说了句,“母亲莫慌,孩儿定能护您与父皇周全。”
江筝筝自然不慌,谁让她有“金手指”若是情况失控,她自然也能挽回局面,所以不慌。
而景怀的不慌是源自对下属的信任,若是此番被人夺了宫,那说明他自以为是的防护早已不堪一击,兵败也是迟早的事儿,还不如此刻检验一番。
被突然的情况惊到的那些倒霉蛋们差点吓死,如今需要站队的情况下,每个人都有了自己的考量。
眼看有三五大臣都倒向了丞相一方,景怀的眼睛微眯,心中动了杀意。
宫门外已经血流成河,宫内情况剑拔弩张,丞相不敢轻易下令,而宋之朗还能悠闲的再饮下一杯烈酒,心中默数后举着长剑只冲向丞相的人头。
丞相侧身一躲,随即发出口令,扮做宫人的士兵们顿时发起进攻。
宋睿和凭着习了几年武杀了两人,夺下两把剑来直冲景天而去。
景天愣神之际,宋睿和已经到了身前,向他扔了一把剑,“我会誓死保护你!”
景天接过剑,突然心结就没了,冲宋睿和喊,“我才不用你保护
,你别忘了你是我的手下败将。”
两人一边斗嘴,一边举着剑向下冲,与丞相的人打成一团。
江筝筝深怕景天受伤,眼睛一直跟着景天动和个不停,景怀坐在那儿装柔弱,小声说了句,“你要相信天儿。”
江筝筝自然是想相信自己的儿子,可是这场面是真正见血的,她实在放心不下。
其实,有些事从一开始就注定了成败,只是有些看不清局势的人会像是被蒙住了眼睛一样站错队。
丞相人头落地时还在想着登上皇位时时何等的风光,这一秒脖子一凉人就没了。
选择站队丞相的几人也被绞杀,好好的宫宴被几人的死而破坏。
接下来就是京城的暴乱,城中民众人人自危闭门不出,再次打开门时已经是几日后,城中死了的人早已葬身火海尸骨无存,风一过空中飞起灰尘,不知是谁家的儿郎化作了尘土,消失在这世间。
几日后。
景天正式即位登基成了安陵国的国主,除叛乱之人的九族家属外几乎大赦天下。
民间传言,前国主景怀在宫乱中被杀已经死亡,他的皇后追随而去,两人都已魂归他处。
而此事已经“死
”了的景怀与江筝筝正趁着夜色离开了安陵京城,他们在十年前就说好了的游历大好山河终于开始了第一步。
马车里,江筝筝感叹,“若是天儿明日见了我们留下的信,怕是要生气了。”
景怀才不管,卸了一身重担的他觉得身上无比轻松,丝毫没有坑了儿子的愧疚感。
经过一场大战,景天与宋睿和的关系已经和好如初,相信以后宋睿和会是景天当政最得力的助手。
唯一遗憾的是宋之朗的家事,那日宫乱爆发的同时,他的宋夫人卷了家里的大半家产逃离了宋家。
宋老夫人一气之下旧疾复发瘫痪在床,宋之朗派人去追时宋夫人已经被山贼杀害,金银珠宝一大堆皆被抢走了。
宋之朗本就非爱财之人,随意安葬了逃跑的宋夫人后一心照顾瘫痪在床的母亲。
宋睿和养在宋府的小黄狗被宋夫人用毒鼠药害死后有贪嘴的府中下人剥了皮吃了肉,而后府中死了两人,宋之朗这才得知前有大黄狗被毒死的事儿,没想到养在身边几年的人竟是如此恶毒。
宋睿和为了报复自己的父亲,刻意露出了身上的疤痕,让宋之朗的良心久久难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