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筝筝快速跨坐在床边,试着去扶起景怀的身子让他能够方便喝下杯子里的水,可奈何他已经没了意识,根本不会自己用力。
大将军虽然心里觉得无论再做什么也是无济于事,可也不忍心让江筝筝就此放弃,只好走过去,帮着将景怀的身子扶起来,他自己也同样坐在床边用自己的身体支撑住景怀的。
江筝筝将水杯搁在景怀嘴边,试图让杯里的水从他的唇缝里流进去,可事与愿违,水顺着嘴角都撒在了景怀的衣服上,嘴里没喝进去半分。
江筝筝急的要去掰他的嘴硬灌,可一杯水全都已经撒了,她慌忙又去倒了一杯水过来顺势混进去灵泉水,连着取水两次,她的身体明显的虚乏无力,却顾不得修养片刻。
这次她捏着景怀的两侧脸颊,想要让他的嘴能够张开些,又将水杯贴过去,这次水能进了嘴里,她的心里觉得有了丝丝的希望,赶紧多喂了些,可景怀的头往旁边软软一歪,在嘴巴里存的水又都流了出来。
江筝筝急的伸手去捂他的嘴,想要阻止水流出来,可最后也是徒劳,连着浪费了两杯灵泉水,她现在连哭都没有泪
了,难道今天她真的救不活景怀了吗?
外面有守门侍卫恭敬的敲了敲门,而后得到大将军的应声后推门进来禀告,“大将军,皇后娘娘,水凝国的二皇子带着宫里的御医来了。”
江筝筝已经陷在悲痛里无暇顾及发生的事情,大将军起身将景怀的身体缓慢放平,而后让侍卫将人请进来。
江筝筝还愣愣的坐在床边握着杯子发呆,水临简进了门,一眼就看到了如同失了魂的江筝筝,她与记忆中的样子发生了巨大的变化,颓然毫无生机的样子。
几名御医快速上前要替景怀诊病,提醒江筝筝退开些,可她已经什么都听不到了。
水临简心里带着莫名的情绪上前,也顾不得什么君臣之礼男女有别,拉过她的手腕将人从床边拉开,而后明显感觉她的腿脚软的走不动路后,直接换成揽住她的后背,将人带到桌子那扶着她坐下。
大将军一心放在国主景怀的身上,却在水临简揽住江筝筝的身子时下意识多看了两眼,眉头皱了皱。
几名御医又是一番混乱的把脉查体,眼见他身上那么多的伤口,心中立即判定无法医治了,他们看向二皇
子水临简,无声的摇摇头,表示无能为力了。
水临简面对江筝筝不知道该如何开口,他没办法帮她救回景怀。
江筝筝本也没对他们抱有什么希望,颤抖着手重新倒了最后一杯水出来,闭上眼用尽全力的将灵泉空间里的第三滴水逼下来,水滴从指尖位置‘叮咚’一下掉落进杯子里,与杯子里的水混合在一起。
江筝筝旁若无人的端着杯子走到景怀身边,深情的看着他,而后将杯子里的水仰头灌进自己的嘴里,俯下身慢慢的靠近景怀的嘴。
感受着水一点点的从她的嘴里过渡到景怀的嘴里,她在心中请求这次一定要咽下去,这是他们最后的希望了。
像是听到了她的请求般,景怀的喉结轻微的上下滑动了一下,嘴里的水顺势流进了身体里。
江筝筝把一杯水分三次以嘴对嘴的方式喂他喝了下去,心里的激动溢于言表,似乎只要他把水喝了下去就能好了一样。
一屋子的人里有大将军自己以及自家的侍卫,还有水临简以及御医五六个,加起来十几人就那么眼睁睁看着她用如此的方式给景怀喂了一杯水,一伙大老爷们愣是都羞
红了老脸,几个年龄稍大的立刻转身不再看。
大将军也只看了一眼后就立即移开了视线,像是偷看到了什么不该看的东西。
唯有水临简,在见到他们双唇贴上的时候,他的脑子里突然像是有一根筋绷紧了一般,整个身体都麻了一下,莫名的感觉自己的唇上似乎也贴上了什么柔软的东西。
脑子里似乎在自动拼凑一些画面,当初她也曾对他做出这样的事情,虽然知道那次是为了救溺水的他,可是每次一想起来,他便从头到尾变得酥麻。
江筝筝悲伤过度,又接连取了三滴灵泉空间的水,早已经疲惫不堪,眼下见景怀将水喝了进去,心里松了口气,眼皮一沉整个人趴在景怀身上晕了过去……
水临简第一时间冲过去,把江筝筝拉离开景怀的身上,怕对他造成二次伤害,心想着先把她抱离到别的房间去休息。
水临简抱着昏过去的江筝筝刚一动,便觉得有什么东西牵扯住他,顺着那股力看过去,便看到了不知道什么时候紧扣到一起的两只手。
屋里众人都为景怀与江筝筝两人的感情动容,她受不了他受伤的打击昏了过去,而
他明明被几十个大夫判定无能为力,却不知何时竟然与他的皇后扣紧了十指。
眼见无法将他们两人分开,水临简只好小心翼翼的将她放在景怀的旁边,看着他们两人共同躺在一张床上。
他是安陵国的国主,而她是安陵国的皇后,他们是夫妻,是彼此牵挂着对方的人,而他水临简,只不过是曾有幸与她一起走过一段路的人,她只是在危急的时候救过他一命,而他不该……
在场所有的人都不觉得景怀会被她喂的一杯水救回一条命,眼见那么多的大夫都束手无策,大将军在送别了水临简与他带来的御医后,甚至在想要不要现在准备棺椁。
他不知道若是他带着景怀的棺椁回到安陵国,会在国内引起怎样的轩然大波,他也不知道该如何向大臣们交代。
国主若是就此死了,皇后娘娘看这样子也跟着去了半条命,那到时候整个安陵国要该如何,怕是到时候连个合适的能做国主的人都没有。
江筝筝在梦里见到了景怀,他受了伤正在一棵树下昏迷着,她抱着他哭了好久,可他任由她好声央求或者生气打骂都无动于衷,依旧紧闭着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