等侍女带路领着江筝筝前去临时休息的房间时,水临简快步跟了上来,用略微带着怒气的声音质问她,“那肉上有毒,你一早就知道!”
江筝筝没有丝毫的停顿,只偏头看了他一眼,而后淡定的继续跟着侍女前行,顺便回答他的话,“知道。”
饶是平日里水临简一惯是冷淡的性子,此刻也几乎跳脚,脖子上的筋因为气恼也绷紧了,微微提高嗓音,“你知道,还去吃!知道的你是来寒冰国商议国事的,不知道的还以为你是来送死的。”
侍女领着江筝筝绕过曲折小路已经来到了休息处的门口,此刻正站在一侧门口等待吩咐,江筝筝直接把人打发走,而后推门进去,先四处看了看居住环境。
水临简只走到门口的位置,再没有往进踏一步,保持着一个皇子与他国皇后该有的相处距离,这一点,他始终恪尽职守。
这一次她的大胆行为真是彻底惊到了他,他不知是该称赞她的胆大心细,还是为了她以身犯险的做法而恼怒。
“我这双手,摸过了无数的草药,这双眼看过了无数的药方,这空气中但凡能漂浮一点点的药味,我便能一丝不差的说
出是哪几种药,所以,怎么会不知道那肉上有毒呢。”
水临简想问,那为何还要吃下去,就那么笃定自己不会中毒?
“毒已经下了,且下得在场之人都心知肚明,只不过是在等着我自行打脸罢了,我若察觉不到,便是应可假神医的名,我若当场拆穿,定然会让寒冰国国主脸面尽失,甚至很有可能还会为此而杀人灭口,我必须让他知道,我已经知晓这些把戏,却还要不费一言一语的让这些把戏演在众人面前,所以,毒是谁下的,我就让谁自己吃下去。”
“可是太过危险,若你幼年时服用过的解毒药丸如今已经不起效了呢?今天那毒吃下去,可是会要人命的!”
水临简依旧不赞同她的做法,在他看来,如自己一样多些谨慎,不去碰那些吃食便可以避免中毒事情的发生。
“我自然有自信,那毒虽然会要人命,却绝对要不了我的命,好了,此事就此作罢,你也回去休息,后面的事情,走一步看一步。”江筝筝摆手直接赶水临简离开。
晚上休息时,江筝筝竟然破天荒的做了一场梦,要知道,她是极少做梦的,可今晚却深陷梦中,难以自
拔。
“筝筝,你怎么还不回来,你不想我吗?”景怀磁性的声音似乎穿过了几个世纪般从天空中传出来。
梦中的江筝筝感觉整个人都在转动,她抬起头寻找景怀,却怎么都找不到,心中急的想要大喊,可是无论如何尝试,都发不出一点声音。
“筝筝,回来吧,我们不是非要说服这些小国承诺和平的,如今我们兵强马壮,谁若是不听话,出兵攻打就是了。”天空中持续的传出景怀的声音。
江筝筝焦急的寻找。
可突然画面一转,她的脚踏在一片满是腥红的土地上,眼前一个接一个倒下的身体将她的眼睛刺红,那些都是士兵被斩成两半的尸体,她知道,这些都是安陵国的士兵。
战争发生了,遍地是尸体,她在不停的寻找景怀的身影,声嘶力竭的在喊着他的名字,心中的不安越发强烈,景怀……他战死了!
不……不要,她要救他,要救这些士兵,她不想要战争的发生,不要失去景怀。
梦中,一道暗暗的黑影在从远处朝着她走过来,虽然看不到他的脸,可她就是知道,那是她的景怀,便拼尽了全力朝着他奔跑过去,却在仅一步之遥
的时候,他消失不见。
“不!景怀!”
江筝筝从梦中惊醒,一时间还分不清梦境与现实,只以为景怀真的没了,心里的痛突然让她的眼泪夺眶而出,心里痛到无法呼吸。
过了能有一刻钟的时间,她才渐渐清醒过来,明白了刚才的一切是梦,又突然被失而复得的惊喜情绪惹的笑出了声。
黑暗中,江筝筝握紧了拳头,更加坚定了要让各国和平共处的决心,让战争永远不要发生,让所有人能平安的活着。
景怀,相信我,一定可以做到的,如今维护和平的路已经走了大半,相信她一定能够成功的。
一梦惊醒,再也没了睡意,江筝筝没有叫醒门外守夜的奴才丫鬟,摸黑倒了杯水喝下,心思活络起来,既然睡不着,不如趁机进入灵泉空间内去复习一下医术,也好为明日的诊治做好准备。
既然国主答应了她,只要能医好他的妃子,那就可以对他提要求。
到时候趁机提出让寒冰国加入主和派,虽然知道寒冰国国主肯定不会直接答应,但她晓之以理,动之以情,阐明其中危害,相信还是有成功的可能。
只是,这国妃究竟会是得了什么病呢
?竟然难倒了多位经验丰富的老大夫。
若是实在没把握靠药材治病,到时候就想个法子,直接给她喂一滴灵泉水得了,不行再加上一粒天心丸,就不怕还有治不好的疑难杂症。
第二天一早。
侍女特意将早饭送到江筝筝屋内,因为寒冰国地处寒冷之地,多吃肉食可维持身体热度,所以这里的一日三餐,都以肉食为主。
江筝筝早上实在吃不下油腻的东西,挑拣着吃了几口便不动了。
侍女把剩下的食物端出去,几乎与端进去的不差多少,寒冰国国主只以为经过昨晚下毒一事,她已经对每一餐都存了疑心。
收拾妥当,江筝筝出门,与水临简同时出现,两人之间似乎有了些许的默契,而后一同去找寒冰国国主,由他带领着去给他的妃子医治。
那位来自他国的爱妃,独自住在一处略显空荡的宫殿里,任由丫鬟奴才敲门通报了好久,房门却始终紧闭。
寒冰国国主走上前,直接命令下人将门暴力打开,而后径自走进去。
江筝筝落后几步跟着进去,走了几十步,才从门口位置走到被红色纱幔围住的床榻边,那上面躺着一位不知是睡是醒的女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