掌柜冷冷看着他,眼神中满是威胁。
“不不不……”小伙计连连后退。
“事到如今,你不想参与了?”掌柜像是看一个不懂事的孩子,声音慈祥,目光却冰冷,“你爹娘还病着呢,你弟妹年岁还小顶不起整个家,你可不能出事,要是你出事了...“
小伙计嘴唇哆嗦,脸色苍白。
这话是在威胁自己,若是自己不听话,不给李老头下药,那就准备亲自喝下这药。
不行!家里不能少了他!
爹娘还病着,弟妹年纪还小,一旦自己出事了,黑心的爷奶就会上门,一定会将弟弟妹妹抓去卖了!
如今自己在有名的味悦楼做事,他们忌惮自己,自己每月也给他们点银子稳住他们,倘若自己不在了……
他不敢想弟弟妹妹会被卖到什么肮脏的地方。
一番挣扎过后,他还是伸出了手,接过了那包药。
他的表现令掌柜很满意。
掌柜眯起眼睛,眼神中满是算计。
怎么只有自己一人深陷泥潭呢?
一旦他下了药,杀了人,这就是把柄。
他会一次又一次因为这个把柄而深陷,放下底线,一次又一次的听从命令。
就像自己,因为杀兄之事
,一次又一次听从大东家的命令,无法逃离。
林远志等着对面楼塌,可迟迟没有楼塌的消息,反倒是宋家收到了帖子。
竟是酒楼开业的请帖。
林远志见姑父将请帖拿起,没能阻止,只听姑父满是兴味的声音:“天宫楼?这名字是何意?来自天宫的美食吗?倒是有趣,这一日正巧闲着,不如去看看。”
“远志,你可有闲,与我同去?”
林远志藏在衣袖中的拳头握紧,脸上维持着温和的笑容,点头:“好,我与姑父同去。”
“也叫上你姑姑和元宝。”
林远志强压着怒气,点点头,笑道:“有好吃的,怎么能少了表弟呢!”
出了宋家,林远志直奔味悦楼,一进门就朝楼上走。平日里,他很注意,就怕被人看出他和味悦楼有关系。而今日,盛怒之下,他也忘了撇清干系。
却不知,此刻,味悦楼内,景怀以客人的身份在一楼大堂吃饭。
看似吃饭,实则正仔细盯着味悦楼内的一举一动。
林远志一进来,直奔楼上,而掌柜惶恐地跟上了。
观两人神色,景怀已经有了答案。
雅间内,林远志愤怒地砸了杯子,质问:“这到底是
怎么回事!楼怎么还不塌!”
现在别说楼塌了,再过几日,他们就要开张了!
能够送帖子到姑父手里,这天宫楼的幕后东家也不是一个善茬。
林远志的眼神太过阴鸷可怖,掌柜连呼吸都不敢放大声,“这……这……”
他也不知道到底是怎么回事!
他每日都等着对面楼塌,可日出日落,对面的楼不但没塌,反而越建越高!
“我这就派人去查,大东家你消消气……”
“现在才去查?”林远志已经不想和这个废物说什么了,摆摆手,“你给我滚!”
掌柜退出房间,忙找到小伙计,吩咐一番。
小伙计乔装打扮后,从味悦楼出去。
这一幕被景怀捕捉。
景怀嘴角一翘,心中答案更明确了。
他已经从李老头那里得知小伙计的长相,正是刚刚从味悦楼出去之人。
林远志,景怀是认识的。
宋家的表少爷,很是高调的一个人,仿若生怕别人不知道他以后会接手宋家的生意一样,总是跟在宋老爷身边进进出出。
景怀知道此人是个心胸狭隘的,没想到竟如此狭隘,对面的楼都没盖好,就已经容不下人,设计着楼塌人散做不成生意
。
酒楼这里的事情,景怀在没有调查清楚之前,一直没有禀报江筝筝。
直到今日,将所有事情摸清楚了,这才准备告知江筝筝。
江筝筝近日苦不堪言,花花的病好了,严神医的小课堂也开了。
白书也开始教她。
他见她又在走神,手里的尺毫不客气的挥下去!
江筝筝:“……”
生无可恋啊!
严神医也板着脸:“你一个做姐姐的,还没你弟弟听话!”
江筝筝转头看向两个小萝卜头,花花就别说了,认真听课第一名,巴不得严神医不下课。
安安乖乖听课,还做笔记呢!
为了维持作为姐姐的威严和形象,江筝筝忍下掌心的痛,继续认真听。
严神医拿出金银花,开始讲解金银花的功效,以及炮制的方法。
“炮制后,能卖多少银子啊?”安安歪着头,好奇问道。
严神医已经习惯安安各种突如其来的问题了,在严神医看来,不懂就问就是好孩子。
他很喜欢安安,对他很是耐心。
严神医仔细讲了讲金银花没有炮制过的价格,又讲了讲炮制过后的价格。
安安听后,眼睛亮亮的,对学习炮制药材更有兴趣了。
就在他们
着手准备炮制金银花的时候,景怀找来了。
江筝筝看到他,就像是看到了救星,忙要从小课堂早退。
严神医板着脸,不太情愿。
景怀压低声音:“的确是有急事。”
严神医见景怀不像是说谎,板着脸看向江筝筝,“你可以走,但必须补回来。”
这是要补课了?江筝筝苦着脸:“成吧,补!”
关上门,景怀就将这几日发生的事情一一告知江筝筝。
江筝筝诧异:“你怎么不早些告诉我?”
“不妨碍你学习。”景怀含笑打趣。
景怀问:“言归正传,林远志此人,如何对付?”
“放着吧。”江筝筝懒洋洋道。
“他都对付我们了,放着不对付?这不像你的作风!”
一个能因为味悦楼放狗咬她,就大张旗鼓在味悦楼对面开天宫楼的人,会不记仇吗?
江筝筝耸肩:“他对宋策有恩。”
闻言,景怀懂了,但是不知为何他多想了一层。
“你对宋少爷有什么看法?”
江筝筝对于景怀的这个问题有点懵,不知道他为什么要这样问自己。
不过,她倒是诚实回答,“是一个不错的合作对象。”
景怀深看她一眼,“仅仅如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