之前她们就商议过,倘若满意,就借个由头去屋里,让两个小年轻在堂屋独处一会儿。
苏老太太和陈婶就这么走了,被留下来的苏轶看向对面的小姑娘,小姑娘的脸越来越红了。
苏轶怀疑自己再多瞧她一眼,她的脸就要出血了。
要说一开始摸不着头脑,但现在被独留下来,苏轶也已经恍然了。
这是来相看的!
苏轶扶额,自己这么大年纪了,怎么能糟蹋小姑娘!
更何况,要是自己当年没出去混,在村里老老实实早早成婚生子,孩子都和这姑娘一样大了!
“不要怕,这事我会拒绝的,你放心。”
“拒绝?”小姑娘不可置信的抬起头,那双眼睛瞪圆了,像是猫儿瞪圆了眼。
“我这么大年纪了,哪能配得上你,我知道你也不愿嫁我。”
小姑娘气呼呼的站起身,眼睛里已经蓄满了泪,“你看不上我就算了,何必说这些话埋汰我!”
“你别哭啊!我哪能看不上你,是我配不上你!我的年纪都能当你爹了啊……”
苏轶手忙脚乱的帮她擦泪,小姑娘却大力拍掉他的手,气呼呼:“我就喜欢年纪大的!我爹早早就不在了,我想要被当闺女一样宠!我娘说了,年纪大
的会疼人!”
苏轶:“……”
姑娘,这思想很危险!
年纪大的男人,心思多脏啊!
“我就问你,你看不看得上我!”小姑娘昂起头,猫眼瞪着他,奶凶奶凶。
苏轶之前一直拿看晚辈的眼神看她,如今拿看媳妇的眼神看她,不得不承认,这姑娘生得是真好。
小小的巴掌脸,猫儿圆的大眼睛,小琼鼻,樱桃嘴,漂亮又可爱。
身段也好,前凸后翘,是男人爱不释手的类型。
苏轶的喉结上下滚动了一下,为自己生出邪念而眼神飘忽,心虚不已。
“你说话!”小姑娘跺跺脚,声音带着哭腔。
见小姑娘要急哭了,苏轶小声咕哝:“能娶你,我自然是愿意的。可是,我年纪大了,我怕我老了,以后保护不了你。“
自己万一是个短命的,五十出头就没了,小姑娘却是最有女人味年纪,肯定被老光棍、老鳏夫欺负!
村里那些早早死了男人的寡妇,要是姿色上佳的,多多少少都避免不了被骚扰。
他没意识到,当他为小姑娘考虑未来的时候,就已经上了心,放不下了。
小姑娘凶巴巴道:“趁年轻多生几个儿子,你老了,有儿子保护我!怕什么!”
这几日,江家三
个闺女发现,自从父亲能下地练习走路后,父母之间那不太对劲的气氛也随之消失了,两人之间感情更好了。
这一日,苏老太太上门了。
小老太太精神奕奕,手里大包小包提着不少东西。
“娘,你怎么来了!”
苏氏忙上前搀扶她,苏老太太却不需要搀扶,伸手将东西都给她,摆摆手道:“我身子好着呢!今日,是有好消息告诉你!”
闻言,苏氏双眼含笑:“我也有好消息告诉你!”苏老太太眉开眼笑:“那你先说说!”
还没说,就见江父从里屋走出来,“岳母,您来啦,快到里头坐。”
“呀!你这是能走了?”苏老太太惊喜不已,朗声笑起来:“好好好,都是好消息!”
苏氏笑问:“娘,那你有什么好消息?”
“哈哈,你小哥的亲事,定下来了!”
“这么快?谁家的姑娘?”
“你们村陈稳婆家的小闺女!”
“可那姑娘才及笄不久吧?”
“年纪不是问题,你小哥年纪大一点会疼人,两人挺般配的。那姑娘可喜欢你小哥了,还给你小哥做了一身新衣衫呢!”
得知小舅舅定了亲的消息,江筝筝有些意外。
她以为小舅舅因为要回山里,会拒绝相亲
。
晌午时,苏轶找上了门,约江筝筝一起去杏林堂。
他的五个小弟,如今还住在杏林堂。
“你真要成亲了?”
苏轶面红耳赤:“她很好,也该成家了。”
见他害羞成这样,江筝筝逗趣道:“带着她回去做山寨夫人?”
“不不不,这可不行!你可别告诉她,我以前干过那行当!”
江筝筝拿出红色荷包,“我可是收了贿赂的!”
“况且,我的秘密,舅舅不是也没对外说吗?”她是指杏林堂幕后东家的事情。
苏轶松了一口气,慎重道:“虽然不知道你是怎么当上杏林堂东家的,但我想你肯定有你的机遇,并不想别人知道。”
见过世面果然不一样,见他如此上道,江筝筝关心问道:“小舅舅以后如何打算?山里那些人,如何安排?”
“在提亲前,我已经想清楚了。”
苏轶垂下眼,沉声道:“青龙山上都是被迫落草为寇的人,都不是十恶不赦之人,我们平时做的也都是黑吃黑的事情,并没有伤害过无辜百姓。”
原来,苏轶所在的山头是青龙山,青龙山的山贼是专门黑吃黑的行家,专抢别的山头山贼。
其中,邻山黑虎山总是被他们打劫。
苏轶之所以受
伤,是黑虎山在青龙山安插了内奸,在苏轶离开青龙山后刺杀了他。
“如我这般想要衣锦还乡的人不在少数,他们其实也不想做山贼。”
闻言,江筝筝挑眉,问:“小舅舅这是打算解散青龙山上的山贼?”
苏轶点头:“有这个想法,但还是要问问他们。若他们愿意解散,我会帮他们安排别的去处。若他们不愿离开青龙山,我会退下大当家的位子,让能者上位。”
江筝筝用手指有规律的敲击桌面,并不赞同的摇摇头,“上了山,不是你想下山就能下山的。”
“你的意思……”
“小舅舅是大当家,如今大当家要解散青龙山,愿者妥善安排,逆者杀。”
苏轶倒抽了一口冷气。
他没想到,一个小姑娘竟然比自己还有魄力。
一阵寂静。
半晌,苏轶才找回自己的声音,沙哑道:“毕竟兄弟一场,我下不了手。”
江筝筝眯起眼睛,眼神变得危险又诡异,她嗤笑一声:“你在时,青龙山的山贼在你的带领下,专做黑吃黑的行当,以你的拳法也的确能黑吃黑,一旦你离开了青龙山,留下的人又该如何生存?还会坚守原来的规矩黑吃黑?”
苏轶哑口无言,眉头紧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