严青对上安安又大又亮的眼睛,笑容更慈祥了,“是啊,你可以叫我严爷爷。”
“严爷爷!”安安很给面子的喊了一声。
“唉!吃瓜子、吃花生、吃糖!”严青一抓一大把往安安手里塞,安安小手抓不住,拿出一块帕子兜着,严青笑的眼睛都成月亮了。
花店老板笑道:“等我家花花痊愈了,你们就可以一起学医了!我家花花从小体弱多病,也没有手帕交,很是孤单,这下好了,有了两个小同窗!”
知县静静看着这一切。
他观察了一下安安,穿着普通,家世应该不太好。
不过他姐姐,却让人有些看不懂。
穿着朴素,照道理应该自卑又怯弱。
可那双眼睛明亮又坦荡,毫无自卑和阴沉,反倒是充满自信。
这种气质只有大家族才能培养出来。
也不是,恐怕有些大家族也培养不出来,毕竟大家族中容貌有瑕的姑娘都会被弃,住在偏僻的院落,逐渐的也会自卑和阴沉。
这般,知县就更看不懂了。
江筝筝察觉到知县一直在观察她,不想生事,就当没发现。
知县收回目光,心里想着要派人查查她的底细,不能让来历不明的人接近花花。
今日只是带
着安安过来认认人,并没想着让他现在就开始学医。
毕竟花花的病还没好,就算要开始学,也等花花的病好了一起学。
刚要带着安安回去,却听严青道:“来都来了,我这个做夫子的,总要教他些东西,让他先识识字。”
“太麻烦了,我可以自己教。”
“这有什么麻烦,你看看,我这儿清净得很,我也闲来无事。”
江筝筝看了看白书那头,排着老长队伍,而严神医这里却无人问津。
她蹙眉,思索了起来。
“你可别想着给我找活儿干!”严青警惕道。
江筝筝好笑道:“我这是想法子帮你完成任务啊!”
“大可不必,我在这里闲着挺好,老白有什么看不好的棘手病人会给我看,那些基本上都是一脚踏入鬼门关的,也才能真正算是救一条命。那些小病的就教给老白吧,我也能多些时间教孩子们。”
想到如果严神医也人满为患的排队,的确是没时间教他们学医了。
知县听到两人的对话,心中疑惑更多了。
严青对上知县疑惑又茫然的眼神,倒也不隐瞒,毕竟隐瞒也没意思,知县要查也能查到,这里的地契可都是写着江筝筝的名字。
“知县大人
恐怕还不知道,这位才是杏林堂的东家。”
闻言,别说知县了,就连一旁的花店老板也是大吃一惊。
花店老板:“严神医,你开什么玩笑呢!”
严青摇摇头:“我可没开玩笑,我和小都是她请来的,这里免费的名贵药材也都是她去山里找来的。”
江筝筝:“……”
还想当咸鱼苟一苟,怎么严神医就把自己给卖了!
知县夸道:“没想到你才是乐善好施的大善人!”
江筝筝:“……”
这话怎么接?
等知县和花店老板走后,江筝筝没好气道:“你怎么就把我给卖了!”
“我问过老白,地契是你的名字。”
江筝筝:“……”
“他是知县,一查便知。”
江筝筝:“……”
“他一来就盯着你们瞧,回去应该会查你们的底细。他对花花很关心,肯定会查明底细才放心让你们一起学习。被他查到生疑,还不如坦坦荡荡说出来。”
江筝筝:“……”
话都被说了,自己还能说什么。
江筝筝生着闷气,手里突然被塞了一把糖。
江筝筝抬眸看去,就见严神医笑得慈祥:“我忘了,你也是小孩子,也吃点糖吧。”
江筝筝:“……”
她虽然挺郁闷
的,但也是听得进道理的,知严神医说得对。
如果知县自己查到,一个小小农女竟是杏林堂的幕后东家,还不知道要怎么揣测她,说不定会将她当做奸细之类的。
倒不如这般,坦坦荡荡说出来,也能打消疑虑。
江筝筝拆开糖纸,吃了一颗糖。
松子糖很香甜,令人的心情也变得好了起来。
忽地,门口一阵骚乱。
“大夫,快来看看,老大被人砍了一刀,血都止不住!”
“老大,你一定要挺住啊!”
“老大,你还没见到你的亲人,可不能死在这里,就差一点就能回家了啊!”
“那些孙子王八蛋,竟然趁着老大下山一路偷袭!”
“老大是为了保护我才被砍中的,呜呜呜。“
“猴儿,你别哭了,老子还没死呢!”
白书这里病人太多,一行人将受伤之人抬进来以后,直接就去了没什么人排队的严神医这里。
江筝筝带着两个妹妹退到一边。
安安拉了拉江筝筝的衣袖,江筝筝靠过去,他贴在江筝筝耳边小小声道:“这些人长得好凶呀!”
江筝筝轻声安抚:“不要怕,有姐姐在。”
严青检查了伤者,说道:“伤口太深,老夫必须用针线缝起来,
否则只能用火烫的方法才能止血。”
猴儿急道:“啥!你当老大是衣衫不成,竟然要用针线缝!”
严青刚要解释一番,就见那大胡子伤者一拳头就砸过去了,“猴儿,你给老子闭嘴!你给老子看病?还是大夫给老子看病?都听大夫的!”
猴儿捂住鼻子,可怜巴巴:“我这不是担心他瞎治吗!”
“闭嘴吧你!”大胡子凶神恶煞吼了一声,转过头看向严青,立刻换了一副表情,笑容憨厚:“大夫,你说怎么医治就怎么医治!”
在大胡子伤者揍手下小弟的时候,江筝筝就遮住了安安的眼睛,可安安是个调皮的,非要掰开一条手指缝偷看。
江筝筝以为他会被吓到,谁知这大胆的小子竟然咯咯咯的笑了起来。
“笑什么?”江筝筝疑惑。
安安指了指那受伤的猴儿,“鼻涕虫!”
江筝筝看过去,被打了一拳在鼻子上的猴儿,此刻流下来的不是两行鼻血,而是两行鼻涕。
猴儿发现安安在取笑自己,忙背过身,拿出帕子慌忙的擦起来。
安安笑得更欢乐了:“呀!是红帕子!新娘子才用红帕子!羞羞脸!鼻涕虫!”
猴儿:“……”
本命年,还不能用个红帕子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