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快点,快点,起晚了,方丈要骂人的。”
耳边传来急促的声音。
江画猛然一惊,不知哪里来的力气,一把推开了林霖。
“你若再这般无礼,我定不会饶过你。”
放下狠话,转身便逃。
林霖站在原地,嗤笑,不过是一个乡下女人,看得上她是抬举了她。
真是不识趣。
江筝筝在寺里走了一圈,依旧没见到大姐的身影,走上阶梯,迎面走来了林霖。
“林公子,请问你可曾见过我大姐?”
林霖轻蔑地看了一眼,冷冷道,“不曾。”
江筝筝看着那远去的身影,若有所思。
好好的这是怎么了?
吃枪药了不成!
真是丑人多作怪。
还是阿景好。
江筝筝走进寺里,朝着佛祖拜了拜,起身踏出门,正好看见两个小和尚慌慌张张地往后院的方向而去。
江筝筝下了阶梯,想着回屋子,说不定能够见到大姐。
谁知,耳边传来了“死人啦!死人啦!”一声声惊恐的喊声。
江筝筝心咯噔了一下,朝着声音的方向而去。
在一口井旁,围满了三三两两的人,目光都落在了地上的男尸身上。
那男尸浑身湿透,脸都被泡肿了,模样有点变
形。
江筝筝仔细看了一眼,看这模样,死了应该有四五天了。
“不是说邱员外家的公子来寺庙上香之后就不见了吗?”
“会不会就是他呢?”
“好像就是邱员外家的小公子!”
话音刚落,一对人马轰轰烈烈地跑了过来。
“让开,让开!”
来人粗鲁,硬生生从围观的人群中间开辟出一条道路。
“邱员外来了。”
邱员外瞧见了地上的尸体,大声嚎哭,“啊,我的儿,你死的好惨!”
身边一个管家模样的人仔细瞧了几眼,皱眉,弯腰在邱员外耳边不知说了什么。
邱员外立即止住了哭声,抬眸多看了几眼地上的尸体。
只见他站起身,踹了一旁的管家,抹去眼泪,“糊涂东西,这叫什么事!”
众人低头私语。
方丈走了出来,朝着邱员外说道,“阿弥陀佛,施主,请节哀顺变。”
“地上不是我家公子,认错人了!”
管家忍受脚上的疼痛,对着方丈说道。
原来认错了。
“那个兔崽子,要是被我找到了,我定饶不了他!”
邱员外脸都气红了,“还不快走!”
林霖听到了声音,也来看热闹,就站在江筝筝的对面。
江
筝筝看过去,却发现林霖一直紧紧盯着邱员外,讳莫如深。
心中不免奇怪,这复杂的眼神是怎么回事?看着想要杀人一般!
没多久,县丞张钟带衙门的人来了。
“方丈,你可认识此人?”
方丈摇头否认,“阿弥陀佛,灵隐寺人来人往,老衲记不清了。”
“出家人可不打诳语,此人在你寺庙的井中被发现。方丈还是再细细想想。”
方丈脸上的皱纹不动如山,眯着眼,“老衲确实没见过此人,你们可曾见过?”
众僧摇头,齐声道,“不曾!”
真是奇哉怪也。
“来人,封锁寺院,一应人等全部叫到一进院外等候,着人去把附近的乡长叫来。”
张钟的话一出,在场的人无不后悔没有尽早离去。
也不知者这张钟是何人物,如若是个糊涂的,指不定要如何糊涂判案,糊涂定罪!
苏氏在屋内正要再去寻林夫人说话,却见外头来了个衙役,一间一间地搜查,并着人去一进院外等候。
如若不从,便亮刀开骂。
白银银的刀子一晃,莫无不从!虽说也有带了护卫的人家。
但这会子也不知出了什么事,犯不着跟官府作对。
苏氏一起来
,不见江筝筝,这会子心里七上八下!
“娘,定是出事了。莫怕,还有大凤他们在。筝筝是个沉稳的,想必这会已经在一进院,我们过去定能见到她。”
江画虽经历了那样的事情,但怕苏氏担心,回屋前已重新整理好心情。
却不想,不到片刻功夫,又遇上了这样的事情。心中虽忐忑不安,但尽量保持镇定,安抚苏氏。
江芽此时好奇胜过害怕,还敢上前主动和衙役说话,“官爷辛苦,是出了什么事吗?”
衙役见着一个可爱的小姑娘,心也软了下来,虽板着脸,但轻声回道,“死人了,还不快去一进院。”
听到“死人”二字,江芽心中也多了几分害怕。
苏氏过来拉走江芽,低声道,“你这丫头居然还去打听!还不快走。没看到刚刚那人还对着一对夫妇亮刀子吗!”
“我又没犯事,才不怕呢。”
见江芽没有将自己的话放在心上,苏氏更加拽紧了她的手,“你呀,难道不知道,好奇心害死猫吗?”
苏氏最怕与官府的人打交道,在她的固有印象里,跟那些人打交道的肯定不会有好事发生。
三人在人群中找了一会,终于瞧见了江筝
筝。
苏氏发现她离尸体仅有百米远,吓了一跳。
“娘!”
江筝筝还没察觉到苏氏的火气,被劈头盖脸说了一顿。
“怎么到处乱跑,叫我好生担心。还不站远些。”苏氏一边拉着江筝筝一边往外圈多走了几步。
江筝筝不以为意,笑道,“没事的。”
刚刚自己可是去凑了会热闹。
苏氏要是知道了,肯定又要说自己一顿。
想了想便不再开口。
这时候,门外来了一个约莫四十来岁的男子,身穿青丝锦鲤彩纹棉衣,头圈一环滚云纹蓝色方巾,别着上好羊脂玉发簪。
另一二十来岁的男子,穿着跟他一样的布料,差不多的打扮,扶着中年男子往这处小跑过来。
身后还坠着十来个小厮模样的人。
中年男子冲到尸体前,仔细一看,跌坐在地,号啕大哭,“我儿,究竟是谁害了你,我的儿啊。”
“哥哥,这到底是怎么回事?是谁害了你,我定要他不得好死。”
众人叹了一口气,其中一位乡长认出了这二人。
中年男子是佟员外大勇,旁边的正是他的小儿子佟宝。
看来地上死去的便是佟家大儿子佟生。
“节哀顺变。”乡长上前安抚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