凌月能看到光亮,暗影和苏芮几人自然也看到了。
可惜他们现在浑身都湿透了,就算身上还留有信号烟花也放不出去,苏芮只能拼尽全力大喊:“救命!救命啊!”
苏芮是学戏曲出身的,这些年在唱功上没少花功夫,嗓音自然比其他人更有穿透力。
他很清楚眼下或许是他们能获救的唯一机会,也是唯一能弥补错误的机会,越发不顾一切地扯着嗓门大喊。
若说之前苏芮因为对夏皇的恨意,连带着对凌月也恨之入骨,那么最近这些时日,就是彻底改变了这个想法。
凌月一定要好好活着,只有凌月活着,大夏国才能有希望!
在苏芮之后,其他几人亦齐齐呼喊救命。
就在他们喊到嗓子嘶哑,近乎于绝望的时候,奇迹发生了。
只见那星星点点的光影正在渐渐朝他们靠近,一点一点……
眼瞅着光影越来越近,几个人看清楚靠近过来的是一艘很大的船,比他们之前那搜还要大。
凌月心中疑惑,这么大的船,应该不是普通渔船,难道……
船很快靠近过来,船上的人也没有见死不救,抛下绳索把他们几人给拉了上去。
凌月浑身
都冻僵了,只是靠着意志力才撑了这么久,这会儿上到船上,整个人冻的发颤,牙齿咯咯作响。
床上有两个三十多岁的中年妇人,忙把棉被裹在凌月身上。
凌月意识模糊,只隐隐约约听到一个熟悉的声音:“属下们救驾来迟,请公主责罚!”
是林函!
船舱里烧了炉子,有了厚厚的棉被取暖,凌月身上的寒意渐渐消散了些。
凌月咬了咬牙,再次睁开眼时,果然看到林函熟悉的声音,顿时心里一热:“林函,你如何知道本公主在此处?”
“回公主的话,是公子派属下来的。”
想着凌月差一点就要葬身大海,跪在地上的林函眸中一片愧色,“属下路上耽搁,没能保护好公主,请公主责罚!”
幸亏他警醒,知道凌月乘船北上的消息后,当即决定跟了上来,否则……
万一公主有个三长两短,他就算死一百次也难赎罪孽!
“你来的正好,起来吧。”
凌月抬手让林函起来,问道:“你们从岸上出发时,可有发现什么异常?”
林函跟在言胥身边久了,自是聪慧之人,顿时就明白了凌月的意思,摇头道:“没有。”
船已经
沉了,想要追查只怕是难。
疑影儿也就只能是疑影儿了。
凌月并未再多说什么,只对林函吩咐道:“让船以最快的速度靠岸。”
海上情况不定,多漂泊一刻就多一刻危险,还是要上岸之后再从长计议比较好。
“是。”
林函答应一声,又道:“船上有热水,让她们侍奉公主沐浴更衣,属下去外面候着。”
“好。”
考虑到凌月寒气侵体,两个中年妇女很细心地在洗澡水里放了不少姜片,又给她喝了两碗热腾腾的姜茶。
至于暗影等人,也都喝了姜茶驱寒。
待得重新沐浴更衣,船也慢慢靠了岸。
凌月上了岸方才真正有一种重归天日的感觉,她并没有耽搁,只吩咐林函道:“备马车,尽快进京。”
京城的情况,有言胥在她并不担心,但陈临渊那边仅仅只有银子是不够的,她必须要给予兵力支持。
只有这次彻底击溃了东瀛人,才能彻底断了楚皇和陆凝之要跟东瀛人勾结的打算。
至于陈自城,她也想要了,让萧暮景和齐寒一起带兵去平叛。
以萧暮景的作战能力,再加上齐寒从旁协助,用不了多少时日就能把陈自城
彻底击溃!
筹谋了这么久,她不能也绝不会再忍了,现在就是彻底解决这一切的时候!
“是!”
林函以最快的速度找来马车。
好在无论凌月还是苏芮几人,都没有感染风寒,之后几日,一行人日夜赶路,终于在第七日傍晚进京城。
因着凌月是悄然出宫的,是以她并没有光明正大地进宫,而是来到樊王府见姬偌倾,坐着姬偌倾的马车进到皇宫。
萧暮景发现的及时,姬文旻经过这几日调理后,身子已经完全康复,京城里的时疫也被控制住了。
凌月去勤政殿看了姬文旻之后,连夜将言胥和萧暮景传到勤政殿偏殿议事。
不得不说,凌月的计划着实大胆了些。
然而言胥和萧暮景对视一眼后,皆对她的决策没有任何异议。
凌月的法子虽然危险了些,但胜算却是最大的,可以打对方一个措手不及。
当然,之所以如此,完全取决于凌月对陈临渊和萧暮景的信任程度。
如此,齐寒精心操练过的士兵兵分两路,分别去往陈临渊和陈自城处。
在经过三个月的筹谋决战后,入夏时节,在京城的凌月如愿收到了两份捷报。
没有
了这两方势力的支持,楚皇孤掌难鸣,盛怒之下将陆凝之斩杀。
然而死一个陆凝之,并不能改变南楚颓败的大局,在失去二十万精锐大军后,南楚再不足为虑。
一切尘埃落定后,凌月和言胥一起去到奉先殿,在夏皇的棺椁前点了三炷香。
凌月凝视着夏皇的牌位,一字一顿道:“父皇,儿臣做到了。”
她用了短短半年时间,将大夏朝中最大的内忧外患全部处理干净。
之后,她会任用齐寒等人推行新政,全心全意为百姓谋福祉,让大夏朝的子民都过上安宁富足的生活。
至于她自己?
有言胥在身边已经足够,她会好好辅佐姬文旻,待姬文旻成年亲政,她就彻底归隐,跟言胥一起去钟。南。山修书立着,过安宁的生活。
言胥凝视着凌月,眼眸中的温柔如月光洒下:“一切都会好的。”
“自然。”
凌月莞尔一笑。
是啊,一切都会好的。
上一世她太糊涂,错过了这么好的他。
这辈子,她要用余生好好补偿。
属于大夏国的新时代刚刚开始,属于她跟言胥的幸福生活,也刚刚开始。
时光不停,未来可期。
【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