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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百三十四章 另外真相

    他们家祖传的玉佩,怎么会在凌月手里?

    直觉告诉陈临渊,凌月必然还知道更多他不知道的事,但她却没有说出来。

    是为了牵制自己,故意留了一手,还是那些真相背后还隐藏着更多的古怪,让她只能三缄其口?

    刘振把陈临渊的神色看在眼里,但他是聪明人,知道自己跑这一趟最大的作用并不是劝降,而是帮朝廷给陈临渊提供银钱支持。

    这样想着,刘振主动拱手道:

    “王爷,草民已按公主吩咐,为您带来五十万两银票,想来足够应急,日后若有银钱短缺,尽管派人跟草民说就是了。”

    只有足够的银钱,才能更好的操练水军,长久立于不败之地。

    朝廷常年征战,户部早已入不敷出,这暂时的亏空,只能由他来补上。

    把手里的银钱吐出来,且还是一笔不小的数目,刘振自然千万个不愿意。

    但他是个识时务的,很明白自己主动交出银钱,总比被抄家灭族后由朝廷来清算要好得多。

    强硬如南楚,霸道如北狄,近乎联手都没能在凌月手上讨到任何好处,他一个圈地的地主还想翻出什么花样来?

    倒不如破财消灾,在

    凌月面前留个好印象,用银子为自己唯一在朝为官的儿子,铺出一条光明璀璨的未来之路。

    当然,刘振相信陈临渊绝不会狮子大开口,否则凌月第一个饶不过他。

    “刘员外慷慨解囊,是边境百姓之福。”

    陈临渊顺手把玉佩敛到袖子里,待抬眸看向刘振时,眸中早已没有了适才的恍惚疑惑,而是一片清明之色,

    “这些银票本王就收下了,日后定当连本带利如数奉还。”

    依着规矩,守土藩王可以自行支配自己封地内的一半税收。

    只要彻底把东瀛这根来自海上的顽固荆棘拔除,沿海这般得天独厚的自然条件,必然会成为大夏国真正的鱼米之乡。

    这一点,陈临渊一直有很清醒的认识,且从未怀疑过。

    听到这话,刘振笑盈盈道:“祛除倭寇人人有责,草民只是略尽绵薄之力而已。”

    给出去的银钱,哪里有还回来的道理,就算陈临渊要还,也是还给凌月,归户部统筹使用。

    陈临渊并未再坚持己见,只微微挑眉:“刘员外心胸宽广本王佩服,想来……刘员外当初救本王性命时,就想到了今日。”

    刘振是陈临渊的救命恩

    人。

    这些日子,陈临渊迟迟未见刘振,并不是他故意托大要让对方下不来台。

    正相反,他是在保护刘振。

    刘振是大夏屈指可数的富豪,出些银钱算不得什么,却不能在朝政上有任何置喙。

    这不是唯一的忌讳,却是最大的忌讳。

    更何况还是劝降这样的大事。

    若凌月迟迟没有出现,他会再晾刘振几日,把他手里的银票收了,把人打发回乾州,绝口不提归顺之事。

    虽然今时不同往日,但刘振在陈临渊面前并没有任何畏惧胆怯,只不卑不亢地笑笑:

    “草民又不是哪方神圣,如何会有未卜先知的能力,是王爷福泽深厚命不该绝。”

    “这世上又有谁命不该绝呢?”

    陈临渊看着刘振,原本想问他来之前凌月到底还有些什么别的吩咐,但在四目相对的瞬间,一个大胆的念头如电光火石般闪过脑海。

    在这样的震惊中,陈临渊一字一顿道:“刘员外,当初你真的只是一时心存不忍,才出手救下本王的么?”

    那时候的陈临渊,可没有现在这般强大到能跟朝廷抗衡的实力,他只是一个流放在外的罪臣之子,在发配路上侥幸逃

    脱后落草为寇的小兵。

    他的性命,还没有一只流浪狗金贵。

    刘振是个生意人,利益得失是长久存在于他骨子里的行为准则,怎么可能冒着被朝廷治罪的巨大风险来救他?

    之前因着种种顾虑,刘振并不能把许多事告诉陈临渊。

    如今对方既然猜到了,也就没必要再掩饰什么,只淡淡笑道:“王爷猜的没错,草民当年的确是受人嘱托才救下您的。”

    至于是谁的嘱托?

    夏皇从未见过刘振,自然不会是他,但细细推算下去,少不得也是他交代的。

    这般说来,陈临渊和苏芮的身世竟是如此相似。

    当然,有着相似经历的远远不止他们两个,只是他们两个机缘巧合之下被顺利救下来罢了,其他人,都成了历史车轮下的缕缕炮灰。

    “既是如此,你为何不告诉本王?”

    这话才说出口,陈临渊就后悔了。

    这不是废话么,当然是幕后之人不许说。

    “草民并非有意隐瞒王爷,只是王爷没问,草民自然也就没说。”

    刘振拱手向陈临渊做了个揖,

    “当年那人的意思,是要安排王爷在江南一带做点小生意,远远避开朝局,若

    真如此,当真是朝廷一大损失。”

    陈临渊是有才之人,这样的才能,必然要为国为民,才不算辜负。

    “这么说,本王倒还要谢谢你了。”

    “草民不敢。”

    这一天之内发生了太多事,陈临渊心里难免有些乱,却也明白这一切跟刘振并没有什么相干,只挥了挥手:

    “刘员外且回乾州去吧,本王会让人打点好一切。”

    刘振正有此意,再次拱手道:“草民多谢王爷照拂,海寇狡诈难缠,还望王爷善自珍重。”

    于公于私,刘振都希望陈临渊能好好活着。

    刘振离开时,陈临渊并没有起身相送,倒不是他仗着身份托大,而是他心里有太多事委决不下,根本没有心情去考虑更多。

    陈临渊就这样一个人在书房坐了许久,连晚膳都没有出来用。

    他身边侍奉的小厮不敢进去催催,只能来问楚凝韫的主意:“王妃,您看这可如何是好?”

    “这个时候,王爷必不喜欢旁人打扰。”

    楚凝韫虽然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事,但对陈临渊的性子多少还是有些了解的,只嘱咐道:“一顿两顿不吃饭没有大碍,你们且备着,若王爷饿了,自然会传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