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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百二十一章 如此这般

    哪怕玉痕已经第一时间传消息给凌月,可等凌月得知消息,也是两天后的事了。

    那日从客栈离开后,凌月日夜兼程,很快就到了江城地界。

    但她并没有立刻去见陈临渊,而是等着苏芮那边的消息。

    结果没等到苏芮,却先等到了京城里突发时疫的消息。

    事反常态必有妖,凌月从未觉得这场时疫是意外,她只是想不通自己已经在勤政殿内外做了最周全的保护,旻儿为何还会染上时疫?

    他们是如何下手的?

    凌月不在京中,自然没办法自己去调查清楚。

    她敛在袖子里的手紧紧攥在一起,直到掌心的痛意由钻心变得麻木,方才凝声道:

    “玉痕做的很好,让她随机应变即可,另外告诉言胥哥哥,不必有任何顾忌。”

    以言胥的手段,自然能把此事查清楚,只是此时并非最佳时机,为大局着想难免投鼠忌器。

    现在,她无需顾忌那么多了,否则受害的就不仅仅只是姬文旻,还有京城甚至周边的老百姓。

    毕竟时疫一出,就完全不受人控制。

    “是!”

    时间紧急,暗卫答应一声立刻就要回京复命,然而才走出门口,就

    被凌月唤住:“母后那边可还好?”

    听到凌月的话,暗卫如实回禀道:

    “太后娘娘为皇上的病情心急如焚,这几日几乎都守在勤政殿,若不是太医怎么都不肯让她在皇上近身侍奉,怕是一步都不会离开。”

    “派人好好照顾母后。”

    凌月这样说了一句,想了想又补充道:“时刻注意寿康宫的情况,若有什么反常之处,立刻让言胥将军知道,绝不可让母后擅作主张,明白了么?”

    暗卫没想到凌月会说出这番话来,生怕会错了意,犹豫道:“公主的意思……是让属下们盯着太后?”

    虽然暗卫由夏皇传到凌月手里,依着规矩来讲,便是只听从于凌月一个人的命令,但太后怎么说也是先帝遗孀。

    他们之前没有做过这种窥探主子私隐的事,一时之间难免惶恐。

    凌月神色严肃道:“是。”

    儿女都不在身边,该是母后情绪最焦灼的时候。

    人在心急的时候,难免脑子会犯糊涂,有着之前犯糊涂的例子,若不让人仔细盯着,她实在不能放心。

    不得不说,凌月确实有先见之明,正是这句额外加上的嘱咐,才在关键时候及时察

    觉到了秦太后的所作所为,没有让她犯下不可饶恕的错误。

    当然,这都是后话了,京城出了这么大的事,哪怕一切安排周全,她也要尽快赶回去,绝不能继续在外拖延。

    这样想着,凌月索性也不再等苏芮回来,只对打扮成侍女模样的暗影道:“给刘振传消息,让他来见本公主。”

    “是。”

    凌月所住的客栈距离陈临渊的东南王府不过隔了两条街,暗影办事极为利落,没过多少时候,得了消息的刘振就出现在客栈包间里。

    “草民给公主请安,公主金安。”

    刘振进包间时,凌月正站在窗边欣赏着外面的风景,听到这话也没有立刻回眸,只淡淡道:“起来说话吧。”

    “草民多谢公主。”

    说起来,这是刘振第二次见到凌月。

    然而无论是在自己宅邸,还是在眼前这座并不算起眼的客栈里,眼前这个少女都给自己一种无形的压迫感,让他精神不由自主地紧张起来,生怕说错一句话。

    “这几日,你一直住在东南王府?”

    凌月抬手关上窗户,将小巷子里的嘈杂声隔绝在外,方才转身在旁边的软塌上坐了,“陈临渊可有说

    什么?”

    “陈临渊病了,一直没有露面,这几日都是他的王妃楚凝韫在招待草民。”

    刘振既是奉了凌月的旨意而来,自然没有什么好隐瞒的,颇有些不解道:

    “公主,草民早已表明了来意,若陈临渊不愿意,大可以直接把草民打发走,甚至可以把草民处置了,如今他这般不动声色,草民左思右想,实在不明白到底是何意。”

    刘振能在乾州称霸一方,自然不是个废物,否则凌月当时也不会饶他性命还委以重任,他很清楚陈临渊是在等一个时机。

    一个能为自己争取到最大权利的时机。

    可连刘振自己都不知道凌月会亲自过来,陈临渊又不是神仙,如何能未卜先知?

    “陈临渊是个聪明人。”

    对于陈临渊,凌月心里已经有七八分把握,否则也不可能这个时候过来。

    她并没有多说什么,只从袖中取出一枚玉佩递到刘振面前,

    “你回去把这个送到陈临渊面前,告诉他只有一次机会,让他想好了再来见本公主。”

    刘振虽然不是官场之人,但却有着旁人难以企及的财力,什么样的好东西都见过。

    是以一打眼就能看出

    来眼前这枚玉佩,并不是什么贵重之物。

    心下疑惑,却也明白这些话轮不到他来过问,只乖觉地好好把玉佩收起来,起身道:“公主可还有别的吩咐?”

    陈临渊会做出什么决定谁都不知道,凌月这般暴露行踪,万一对方翻脸无情,便是直接‘人为刀俎,我为鱼肉’了。

    “没了,你且去吧。”

    陈临渊是谨慎的人,如何会毫无防备,从刘振出门那一刻起,他的人就在身后跟着了。

    若真要置凌月于死地,这时候客栈已经被团团包围,何必等到玉佩送到才暴露身份?

    “是。”

    刘振没有再问什么,恭敬地行礼离开。

    不知是不是太过紧张产生的错觉,刘振总觉得自己从客栈出来后,大街上比之前安静了许多。

    上了马车,他从袖中掏出凌月那块玉佩看了又看,确定自己绝没有看错,只是寻常之物,不由更多了几分疑惑。

    难道……公主早早就知道了陈临渊的身份?

    若真如此,他又如何能容得陈临渊的存在?

    刘振之前觉得自己大概能摸清凌月的意思,但这会儿却是无比清晰地意识到,事情根本就不是自己想象那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