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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0章 看你如何脱身

    秦思思离开后,暖寒会逐渐进入正题。今岁冬寒,北方暴雪肆虐,沧州雪祸尤剧,民苦不堪。此番暖寒会虽是以消寒取乐为名,实则是由皇后牵头,为沧州灾民募集善款。

    场中的豪门贵族都是有备而来,或是捐出大笔现钱,或是捐出家中珍藏的字画珍宝,现场竞价售出,所得银钱亦纳入善款。

    这些官贵之家本身便有往来,少不得暗中较劲与借花献佛的戏份,一通竞价下来,款项所增颇丰。

    而三皇子带来的豪商们,虽然先前给皇后添了不少麻烦,却也出奇制胜。他们精心筹备,积极竞拍,统筹下来,所捐善款竟占了全场的大半。

    三皇子见状,微微一笑,对身边人道:

    “士农工商,商人最末。这些商贾虽然身家不俗,但平日里总为权贵所轻慢。如今本皇子不过是顺应时势,许以他们与达官显贵同处一席的权利,便能尽力至此,可见民众之力,最是不容小觑。”

    场中有些不拘世俗之见的官员,不由对三皇子的手腕产生几分敬意。便是顽固保守之辈,也不得不在实实在在的款项数目前承认这些商贾的贡献。

    皇后辛苦筹宴,风光差点被三皇子夺尽!

    所幸太子殿下及时赶到宫中,身上带着远来的风尘,朗声道:“本宫来迟,特带来白银一万两!”

    太子一脉的臣子自然应声而起,高声赞道:“太子殿下在边关加固边防,抵御外敌,保我疆土安宁。如今快到年关才回到京中,又从私库捐出大笔银两帮助灾民,实乃我朝之幸啊!”

    众人纷纷附和:“是啊,太子殿下心怀天下,令人敬佩!”

    “太子殿下仁厚爱民,乃我等之福!”

    “有太子殿下和三皇子一同为朝廷效力,这是我朝的福气!”

    如此一来,暖寒会办得相当成功。善款筹集丰厚,众人欢声笑语,几乎忘了之前的小插曲。

    只有秦芷心中焦虑不已。如今到了最后一件拍品,暖寒会即将结束,可思思姐姐那边还没有消息。

    另一边,苏瑶则得意地翘起嘴角,眼中闪过一丝幸灾乐祸,仿佛已经看到了秦思思与堂妹同罪被罚、名声尽毁的样子。

    想着想着,她不禁轻笑出声:“秦思思,这次看你还如何脱身。”

    众人竞价间,只见一个宫人匆匆而来,在萧贵妃与皇后身边附耳几句。

    萧贵妃蹙眉怒道:“你们让本宫等,本宫也在此等了许久。如今又说什么事关重大、不可当着众人公示,谁知什么拖延时间的花招,真当本宫善良可欺?”

    皇后无语,横看竖看,萧贵妃都是与善良可欺四个字搭不上边的。但她眼界卓绝,从秦思思所带之话中亦嗅出一些不寻常的味道,因而耐心哄道:

    “本宫在此,谁敢欺负妹妹?只是这秦家小女既这般说,若真有什么牵扯后宫是非的曲折,此刻贸然当众公开,亦是不妥。

    还望妹妹稍安勿躁,待宴会结束,若秦思思不能给出服众的交代,本宫定会重重罚她。”

    皇后既然这样说了,萧贵妃冷哼一声,不再多言,算是默许。

    ……

    待宴会结束,众人散去,已是夜幕低垂。

    宫女太监收拾着场中残宴,几位贵人退至殿内,等秦思思来给出交代。

    只见秦思思恭敬地捧着一物,缓缓走入殿中。

    皇后问道:“这是何物?”

    秦思思与二位娘娘见礼,答道:“臣妾已查明内情。当时臣妾之妹在偏殿整理仪容之时,贵妃娘娘的猫儿已经发狂,殿中杂乱的猫抓痕可证明此节。

    臣妾之妹一介女流,面对此情此景不知所措。虽有冲撞贵人爱宠之罪,但当时情势所迫,实乃出于自卫,还请二位娘娘从轻发落。

    至于致使猫儿发狂之物,正是这枚臣妾妹妹当时所佩的香囊!。”

    听闻此言,萧贵妃冷哼道:“荒谬,本宫的玉团儿最为乖巧温顺,从未有发狂之事。皇后娘娘给了你这么多时间,就编出这等荒唐之言来搪塞本宫?”

    萧贵妃此言,便是把皇后也拉来给秦思思垫背,狠狠抹了她的面子!

    秦思思对此早有预料,不慌不忙道:“此事听起来确实让人难以置信。还请贵妃娘娘请出贵猫,容臣妾做个试验,便可知真假。”

    萧贵妃见她从容淡定,不免也有些好奇,略一抬头,便有两名宫人匆匆而去,将那只名贵的猫儿抱入殿中。

    秦思思请太子找来一名会些拳脚功夫的小太监,佩着秦凝雁的香囊立在中央。又安排侍卫做好准备,将场中贵人护住。

    宫人小心翼翼地将猫儿放到佩着香囊的小太监身边。只见那猫儿嗅闻几下,原本耷拉着的耳朵瞬间竖了起来,浑身的毛仿佛都根根直立,喉咙里发出低沉的“呜呜”声,爪子不停地在地上抓挠着。

    然而,尽管它看上去焦躁异常,却并未如众人所担心的那样猛地扑向小太监。

    萧贵妃挑起嘴角,冷笑道:“瞧,本宫就说,玉团儿决计不会扑人。如今机会也给够了,你还有何话说?”

    堂下跪着的秦凝雁早已吓得面无人色颤声道:“贵妃娘娘开恩,臣女真的不是故意的!臣女真的不是故意的!”

    秦思思额头上亦冒出细密的汗珠,但她仍强作镇定道:“贵妃娘娘息怒,此事或许另有隐情。”

    萧贵妃怒道:“隐情?本宫看你是在强词夺理!不要狡辩了,与你那言行无状的妹妹一起领罚吧!”

    太子面上不忍,开口求情道:“秦姑娘姐妹二人也并非有意为之,还望贵妃娘娘从轻处罚,以显宽厚仁慈。”

    秦思思沉吟许久,微微抿唇,似是下定某种决心:

    “臣妾还想一试。请娘娘命人将大殿前边的烛火熄灭,让小公公穿上臣妾妹妹换衣之前所穿的鹅黄衣裙,再试一试。若猫儿仍旧不动,臣妾甘愿领罚。”

    萧贵妃满脸的不耐烦:“本宫可没那么多耐心!”

    三皇子却一挑眉,饶有兴趣地看着秦思思,劝道:“母妃不妨再给她一个机会,儿臣倒想看看,她还能挣扎出什么来。”

    不等萧贵妃回答,三皇子便打发侍卫去照秦思思所说布置。

    不一会儿,宫人再次小心翼翼地将猫儿放下。只见那猫儿刚一落地,瞬间毛发直立,双目圆睁,喉咙里发出低沉的怒吼声。紧接着,它如同一道闪电般猛地朝小太监扑了过去,小太监根本来不及躲闪,就被猫儿重重地扑倒在地。

    猫儿锋利的爪子在小太监的身上乱抓,嘴里还发出凶狠的叫声。众侍卫与小太监霎时反应过来,协力合作才将猫儿稳住。

    秦思思大松一口气,这才发觉自己的背后全被汗水湿透。

    萧贵妃大惊失色,但仍嘴硬道:“这或许是你在香囊中放入了什么诱我猫儿发狂之物,在此巧言令色,狡猾脱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