于是黛玉就问晴雯道:“这手帕是谁送给他的?肯定是好的,叫他留着送给别人吧,我现在用不上。”
晴雯笑道:“不是新的,就是平时用的旧手帕。”
林黛玉听到这话,更加疑惑了,仔细地琢磨了一会,才恍然大悟,连忙说道:“放下吧,你可以走了。”
晴雯听了,只好放下手帕,转身回去了,一路上都在琢磨,也不明白是什么意思。
林黛玉这边领会到了宝玉送手帕过来给她的意思了,不由得心神飘荡:“宝玉的这番用心良苦,能明白我的苦衷,真是令我欢喜。
我自己的这些苦楚,未来会如何,又让我感到悲伤,
好好的忽然送两块旧手帕过来,如果不是我领会了这其中的深意,就单单看这手帕,又让我觉得有些可笑,
但是再想到这算是私下相授东西给我,又让人害怕,我自己什么事都喜欢哭,想想也觉得没有什么意义,又让我感到惭愧。”
就这样想来想去,林黛玉心中一时情绪翻涌,五脏之内像有一团火在燃烧似的,
黛玉忍不住情意绵绵,让人点了灯,也没想到要避嫌,还有会不会引起别人怀疑等事来,
(宝玉被打之前的表白,黛玉错过了,这回,黛玉明白宝玉这是私下相授了,
两人算是明明白白地互通心意,私定终身了。这手帕就是他们的定情信物了。)
黛玉想着就来到桌子上磨墨提笔,在两块旧手帕上写道:
第一首
眼空蓄泪泪空垂,暗洒闲抛却为谁?
尺幅鲛绡劳解赠,叫人焉得不伤悲
(眼中蓄满了泪水,偷偷为谁流泪?
小小的手帕费心送来,让人怎么能不悲伤!)
第二首
抛珠滚玉只偷潸,镇日无心镇日闲;
枕上袖边难拂拭,任他点点与斑斑。
(偷偷地哭泣,整日里心不在焉,无所事事
枕边和衣袖难擦拭,就任由它们留下点点痕迹和斑斑污迹。)
第三首
彩线难收面上珠,湘江旧迹已模糊;
窗前亦有千竿竹,不识香痕渍也无?
(彩线难以收回脸上的泪珠,泪痕已经模糊不清。
窗前有千根竹子,它们是否认识眼泪的印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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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林黛玉有什么苦衷,是她上次说的,知道自己快死了以及没人为自己作主的事吧
这里写宝玉能理解她的苦衷,那他现在在干嘛,就用思想理理解你,但我什么都不做,不找贾母说清楚,
黛玉不说可以理解,毕竟是个外人加上那个时代的女姓不能随便说爱情,这是要命的事,
而且自己活不久了,不想拖累宝玉搞成二婚?没必要了?
宝玉呢,他也是这样想的吗,他也觉得黛玉快死了,没必要了,家人也不会同意,就这样摆烂?
现在还早都没行动,后面才搞出这么多事,没个好结果,能怪谁呢?)
林黛玉还想继续写下去的时候,感觉浑身发热,脸上也烫得厉害,她走到梳妆台前,揭开锦缎镜罩子,一照镜子,
就看见自己脸颊红得都要压桃花一头了,心里还暗自高兴,却不知道她的病根就在这个时候埋下了,(是相思病吗?)
过了一会儿黛玉才上床睡去,手里还拿着那手帕想事情。
而袭人这边,去找宝钗帮宝玉借书,谁知道宝钗没在园子里,而去她母亲那边了,袭人就空着手回来了。一直到二更天,宝钗才回来。
原来,宝钗向来就了解薛蟠的性情,心里已经有五成的把握,怀疑是薛蟠教唆别人来告发宝玉的,
谁知道又听到袭人说的那番话,就更加相信了,而其实袭人也是听茗烟说的,
而茗烟也是自己私下猜测的,也没有真凭实据,就认定是薛蟠说出来的。
而那薛蟠却因为平时就有这样的名声,其实这一次还真不是他干的,却被大家生生一口咬死了就是他干的,他也是有嘴也说不清了。
这天,薛蟠刚从外面喝了酒回来,去见过母亲,就看见宝钗也在这儿,就一起聊了几句闲话,问道:“听说宝兄弟吃亏了,是因为什么?”
薛姨妈正为这事儿心里不痛快呢,听见薛蟠问,就咬着牙道:“你这个不知好歹的玩意,都是你闹出来的事,你还有脸来问因为什么”
薛蟠听见自己母亲这样说,就愣住了,赶忙问道:“我什么时候闹了什么了?”
薛姨妈道:“你还装傻呢,大家都知道是你说的了,你还抵赖。”
薛蟠道:“大家都说我杀了人,你也就信了?”
薛姨妈道:“连你妹妹都知道是你说的了,难道她也会冤枉你吗?”
宝钗赶紧劝道:“妈和哥哥先别嚷嚷了,冷静一下,事情自然会水落石出。”
接着就对薛蟠说道:“不管是不是你说的,事情已经发生且过去了,不必再矫正了,再去闹反而会把小事闹大了,
我只劝你,从今往后,你在外面少惹些麻烦,少管别人的闲事,
天天和别人到处乱逛,你又是个不设防的人,过后没事也就算了,一旦出了事,就算不是你干的,大家都会怀疑是你干的,都不用别人说,我就先怀疑你。”
薛蟠本来就是个说话不过脑子的人,生活里最看不惯那些藏着掖着的事,
现在又见宝钗劝他别出去瞎逛,母亲又说他多嘴长舌犯这种口舌之争,说宝玉那顿打是他挑起来的,他急得呱呱乱跳,发誓赌咒要去争辩。
又开始骂众人:“是谁这么污蔑我,我非把那狗贼操的牙都敲掉不可,
这摆明了有人为了打宝玉,又有人想讨好他,拿我当替死鬼,
难道那宝玉是天王老子吗?他老子打他一顿,一家子都要闹几天,
有一回他不听话,被姨父打了两下,后来不知道老太太怎么知道了,说是珍大哥哥挑起的事儿,好好的被叫过去骂了一顿,
今天更是扯上我了,既然把我扯上了,我也不怕,干脆过去把宝玉打死了,我给他偿命,大家都干净。”
薛蟠一边嚷嚷,一边抓起一根门闩就跑,吓得薛姨妈一把把他抓住,骂道:“你这个作死的孽障,你要去打谁?你先来打我吧。”
薛蟠急得眼睛瞪得跟铜铃似的,嚷嚷道:“这是要闹哪样,又不让我去,好好的又要赖我,
要是那宝玉活着一天,就要让我背一天的锅,不如大家都死了,一了百了。”
(去吧,薛??全剧终??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