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佳拔出银针,眼角余光瞥见冯致清逼近。
他垂眸转身,骤然飞踹,冯致清被击得后仰倒地,重摔在地。
急救室内一片混乱,冯致清捂胸尖叫:“快!快去叫保镖!把这个不识时务的人赶出去!这里是医院!”
尽管医院的医护人员人品存疑,但保镖却尽职尽责。话音刚落,数名保镖便闯入,咆哮道:“这里是急救室,不容胡闹,立刻离开!”
“别废话,快把他赶出去!快!”冯致清怒不可遏。
陈佳轻描淡写地踢向旁边的病床推车,推车上的医疗托盘直飞向迎面而来的保镖,保镖本能地伸手阻挡。
未料到托盘飞来的力度惊人,保镖瞬间惨叫一声,痛苦地捂住受伤的手......
该死的,竟有些本事!
冯致清怒吼道:“去!立刻召唤更多守护者,快!”
我马上去!
等等!你要保持沉着,这事要保密,不可让院长知晓!
多一事不如少一事,他对病患亲属心存邪念,又私收了诸多神秘费用。若院长介入,麻烦必将接踵而至。
何事欲瞒于我?
话音刚落,门外走进一位中年男子,气质非凡,眼镜后的目光犀利,声线充满威严。
屋里所有医疗巫师,包括冯致清,瞬间挺直腰板。
院长大人!
方院长,您怎会在此时归来?
方院长,您不是出国进修了吗?冯致清骤然紧张,眼珠转动:刚归国,旅途劳顿,您应回家休憩才是。
方院长透过镜片严厉审视冯致清:我刚从异域归来,原打算取些药材,随后小憩片刻调整时差,岂料一到便见此处一片混乱,你们根本不让我安息!
冯致清沉默了片刻。
刚才的骚动确实不小,急救室的门敞开着,争吵时已引得不少病患围观。方院长正好回院,无法再隐瞒。 究竟发生了何事?!
方院长面色严峻,眼神中交织着不耐与疲倦:你们几个在这做什么?家属吗?家属应在门外等候,怎能擅自闯入急救室?!
陈佳欲开口,却未及发声,冯致清忙抢了先。
哦,方院长,事情是这样的。他指向躺在床上的陈友斌:那位是我们不久前治疗的肾衰竭患者,双肾受损,病情危重。
方院长审视片刻,点头道:我记得,我在海外时你电话报告过,就是他吧?
没错,就是他。冯致清微笑道,但他的状况一直不佳,加上家属无力承担移植法术的费用,于是...今日突发高钾血症并发症,未能救回。
对此我们深感遗憾,已与家属沟通,但他们似乎难以接受,一直在吵闹。不知他是病人的何种亲人,竟冲进急救室,阻挡不住,还伤害了我们的守卫,还踢了我一脚。
陈友斌的家属一言未发,冯致清却如连珠炮般将责任全推到陈佳身上,自己脱身无碍。
真是,卸责高手。
患者离世,家属一时难以接受,可以理解。但我们医院有规,问题请在外面讨论,急救室还需照料其他病人。
方院长望着陈佳,语气尚算和缓...
冯致清沉声道:“大法师,不仅如此,这名患者的亲属拖欠治疗石与魔药的费用已非朝夕,如今,他们的债务如巨龙般庞大,数以千计的金币尚未偿还,此刻生命已逝,这般喧嚣,我看无他,只是不愿承担这沉重的代价罢了。”
闻听此言,方院长露出一副见怪不怪的神情,长久驻足于这古老而神圣的治疗塔,此类情形早已司空见惯。
他非无情于那些无力支付费用的家庭,但治疗塔终究非善堂所在。
“罢了罢了,此类事已非罕见,今生命既已消逝,尔等亲属不必终日滞留于此,或寻求借贷,或外出觅工,总要设法筹措金币。”方院长神色疲倦,却发现陈佳面无表情,心生烦意:“患者亲属,可听见吾之言?此乃治疗塔,并非救济之所,速速缴付费用离去!”
见院长与己并肩,冯致清一脸得意,开始驱赶:“听清了否?此乃急救密室,不久将迎接另一病患,速速离开!”
此时,陈蕾步至陈佳身前,眼含泪光:“陈佳兄,吾父……是否真已无可挽回?”
陈蕾之言,令众人心神重聚于陈友斌身上。
短时间内尚存希望,时日延长则连死神亦难为力,陈佳面沉如水:“尔等退下,吾欲尝试一番。”
“蕾蕾,此人是谁?”陈翠云疑惑道:“他为医师否?能救汝父?但冯主事不是言明汝父……已无气息乎?”
陈蕾默然无语。
其不知如何启齿,与陈佳仅二度相见,对其身份全然不知。
然而,她坚信陈佳之言,只因陈佳给予她莫大的安全感。
“唉,少年郎,若汝真有妙手回春之能,不妨一试,吾等实已无路可走……吾与蕾蕾生活困苦。”陈翠云声带哽咽。
“救何人救之?一小童懂何?难道质疑吾之医术乎?吾等数位专家皆束手无策,他有何良方?休得胡闹!”冯致清满面轻蔑。
陈佳蹙眉:“汝之无力救治,并不代表他人无能为力,治疗费用吾稍后即刻交付,勿再多言!”
“然而,汝对我态度颇为不当,吾作为患者亲属,有权怀疑治疗塔内藏污纳垢!”
“何……何藏污纳垢?汝胡言乱语!”冯致清双眼圆睁,心生慌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