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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99章 切勿妄言,非彼之恋

    尽管这少女身陷贫寒,但内心中却蕴藏着无比坚定的力量,不愿占他人丝毫便宜,拒绝一切微薄之赠。

    陈佳不禁为之动容。

    他突然跃起,引领陈蕾来到大厅中央,面向所有售卖窗口大声宣告:“诸位尊敬的魔法师与女巫,请听我言。”

    一声高呼,众多面庞从窗户探出,满是疑惑地注视着陈佳。

    一位手持魔法杖的老者高声问道:“少年,有何贵干?”

    陈蕾不解地瞥向陈佳,全然不知其意图。

    随后,陈佳轻抚陈蕾的秀发,笑道:“记住这位少女的容貌吧,往后若她踏入此餐厅,无论何人,皆需以最珍贵、最高规格的菜肴待之,一切费用由我承担,你们可都听清了?!”

    “陈佳哥哥,你……”

    陈蕾双眼圆瞪,震惊之余,随即听见四周响起一片欢腾之声,各窗口的魔法师和女巫纷纷应允:“定会遵照办理!”

    “青年,无需担忧,此少女之美并非凡尘可比,我们一眼便能辨识,必将给予最高级的美食。”

    日复一日在学院内工作,众人多少见识过追求心上人的魔法手段,自认为这是陈佳在向陈蕾示爱。

    且是最直接的方式,使用财富的诱惑。

    当然愿意助其一臂之力,更何况,此少年承诺支付一切费用。

    古语云:金币到手,山河可移。

    于是气氛瞬间热烈起来。

    “少年放心,你之恋人定会被精心照料,滋养得如花似玉!”

    “年轻人,你非本校学子?毋须忧虑,往后我将守护你之心上人,若有男子与其共餐,我绝不为那男子提供食物!”

    “哈哈,老李,你是厌倦工作,欲归田园吗?”

    “少年追求心仪之人不易,谁不曾青春过呢!”售卖魔法汤品的老李望向陈蕾笑道:“少女,此少年对你情深意切,汝之福气也。”

    陈蕾脸颊瞬间绯红,双眸羞涩地四处飘忽。

    “诸位切勿妄言,我并非他之恋人……”

    无妨,此刻不是,未来或许就是了呢!李铁匠虽年岁已高,脸上却满是好奇,犹如探秘的精灵,活跃在消息的最前沿。 众人也嬉笑回应:“确实,小姑娘,这青年有几分风采,值得你思量一番。”

    陈蕾不敢正视陈佳,脸颊渐染绯红,垂首只盯着鞋尖。

    “那么我们先行一步,此事就拜托诸位长辈了。”陈佳施礼,牵着陈蕾离开了魔法食堂。

    甫一走出食堂,陈蕾的魔法通讯器蓦地震动,她瞥了一眼显示,神情骤然紧张,连忙接听。

    “喂?是我,我是陈友斌之女,我父亲如何了?——为何?”

    陈蕾的面色瞬时苍白如霜,紧握通讯器的手也在微微战栗。

    “我……立刻前往,即刻就去!”

    “发生何事了?是谁的通话?”陈佳蹙眉问道。

    陈蕾颤抖着唇,泪光在眼中闪烁:“我父亲……是医院来电,说他病情危急……”

    她仿佛陷入了困惑,焦急得不知该往哪个方向前行,只是在原地茫然徘徊。

    陈佳未加思索,拉起陈蕾的手直奔学院大门:“走,我陪你一同去。”

    两人以疾风般的速度抵达了魔法医院,刚踏入大厅,一位身穿白袍的中年女士迎面扑来,握住陈蕾的手泣不成声。

    “蕾蕾啊,你终于来了,你父亲前几日在医院都安好,可今日却突然病情恶化!”

    “母亲,您别慌,别慌,父亲现在何处?”陈蕾问道。

    这位女士正是陈蕾的母亲陈翠云,年龄不过四十有余,却显得异常苍老,面色黯淡,双眼四周尽是疲倦的细纹,透露出焦虑与不安。

    她哭得痛不欲生:“医院来电之前,你父亲已被送入急救室,至今未出,不知情况如何……唉……”

    话音未落,又是一阵悲泣,声音在静谧的走廊中显得格外刺耳。

    陈蕾先前还能勉强克制,此刻听到陈翠云的哭泣,眼泪也不由自主地滑落,母女俩相拥而泣。

    “怎会如此……我命途多舛啊!本以为你进入魔法学院,能自食其力,家境也能渐渐好转,谁料你父亲又突遭此厄……”

    “母亲,您别哭了,父亲不会有事的!”陈蕾拭去自己的泪水,又替陈翠云擦去。 就在这时,急救室那紧闭的门前,一个身披白色长袍的医师步出,面容无波,语气冷峻。

    “陈友斌,谁是他的家属?”

    陈蕾放开几乎哭得晕厥的陈翠云,连忙上前:“是我!我是他女儿,冯主任,父亲状况如何?”

    冯致清取下法术面具,语调尖锐:“我早已告知你们家属,要尽快缴纳治疗费用,若早日施术,患者或许不会……”

    陈蕾一怔:“冯主任,您的意思是……?”

    何等含义?仍不解其义? 冯致清冷哼一声:“吾等已尽全力,病者命悬一线,实难挽回。”

    卸下法术护衣,他匆匆瞥了一眼瘫倒在地上的陈翠云:稍后家属需支付治愈之代价,速速起身,勿阻碍通行之路。

    陈蕾双眸顿时盈满泪水,难以置信:冯长者,汝言吾父他……怎可能?怎可能!

    冯致清烦躁地呼出声:“诚然,逝矣!此有何不可能?日日皆有生灵于圣殿终结。”

    况且,早令尔等集齐疗伤之财,若早备妥,或可避此劫,咎由自取耳。

    陈翠云怔住,凝视着魔法室方向,突然爆发一阵撕裂心灵的悲鸣。

    此该如何是好?老陈汝何以独弃吾而去!汝令吾如何生存!

    母,歉意,全归咎于吾,全归咎于吾未能及时集齐父疗伤之财,皆吾之罪,呜呜……歉意。

    陈蕾也似力竭,整个人沿着墙垣徐徐滑落,与陈翠云紧紧相拥,哀号一片。

    难怪陈蕾竟至连食也不敢享用,两团魔法面包足抵两餐,身形单薄至弱不禁风,只为收集重症父亲疗伤之财。

    若是仅需集学费,中海学院之学费实未昂贵至离谱,打工亦非难事。

    然疗伤费……

    不对矣。

    陈佳蹙眉,其非曾赠予陈蕾百万金币乎?尚且不足?

    冯长者,吾询,陈蕾之父所患何疾? 陈佳询问冯致清。

    冯致清冷眼瞄向陈佳,随意答曰:肾力衰竭,何干?

    肾力衰竭若至晚期,圣殿确最佳疗法乃肾力转移,无误。

    如需转移肾力,所需代价几何? 陈佳再问。

    冯致清微感不悦:尔是谁?病者家族乎?中秋过夏节——晚矣!人已逝尔始询代价,何益?

    冯致清脾气暴躁,刚言便提及金银,陈佳愈看愈不爽,依理而言,尔为长者,专注治病救人即可,何需语气尖刻言多?

    陈佳脸色阴沉:尔直言代价即好,其余何关尔事?

    终究,冯致清亦有些软硬不吃,片刻沉默,不满地道:病者双侧肾力衰竭,必换两者,加上净化仪式及后续调理,至少需二百万金币!

    二百万金币?!

    陈佳险些喷出血来。

    虽非在圣殿工作,自身亦未转移过肾力,然对圣殿之程序及代价知之甚详。

    转移两肾力七十万金币足矣,即便是添上杂乱无章的后续调理与保养,

    百万金币,不可再高。

    此长者开口即索双倍代价二百万金币?此真荒谬!

    望着这人的面容,一股奇异的不适感油然而生。

    “你在注视沃根为何?若是家属,速去清算未结账目;若非如此,速速离去!”冯至清说道。

    陈蕾拭去泪水,嗓音中带着鼻音:“陈佳兄,你先前赠予的一百万,我都存入了账户,分毫未动。本想用作父亲的手术费,可仍是不够……”

    “换取双肾需二百万金币,冯主任仁慈,见我们家境贫寒,允诺减价,只需五十万金币。但我依然凑不足,延误了父亲的救治,都是我的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