对方这话算是印证顾云星本来那么一点藏在最深处的猜测。
如果真是那样，真相就太黑暗。
但很可惜的是，这一切的确是秦老爷子在二十年前就策划的“借运”。
她师父先前说的大劫，应该也就是秦老爷子和那个灵道长所密谋的抢走秦柳妍的命来“起死回生”。
可惜她师父离开得太快。
若是他在，或许就能阻止秦总陷入自己亲爷爷的圈套。
顾云星看着正一点点“变活人”的秦钰鹤，冷声道：“你好像没考虑过秦总知道你拿他女儿的命来重生，会怎么样。”
秦钰鹤哼哧哼哧笑着，尖锐又难听，“又能怎样？他一切都是我双手打拼来的，一个养女而已，他要，随便领养多少就行。”
顾云星声音越发冰冷，“二十几年的亲情，在你眼中好像不值一提。”
秦钰鹤敛下笑，嗓音也愈发冰冷无情，“再重要，有我活过来重要吗？那丫头是森淼养了二十几年的女儿，莫非我就不是看着他长大，算是给了他一切的亲爷爷吗？”
这确实难以抉择。
但顾云星想，以秦森淼一家人的性格，应该会毫不犹豫选择被迫献祭了自己的秦柳妍。
而不是这个逐渐活过来，却已经成为恶魔的秦钰鹤。
顾云星拿出桃木剑，淡漠道：“那个灵道长究竟叫什么？你俩狼狈为奸，应该了解不少对方的信息。”
秦钰鹤却深深地看了顾云星一眼，“他啊……很神秘，不过你俩倒是挺像的。”
顾云星皱眉，不觉得她和那个大行邪术的灵道长有什么像的。
秦钰鹤却像是打开了话匣子，继续道：“你俩的眼神都目的性很强，可以为了达成目标不择手段，无论谁都阻碍不了你们。”
顾云星面无表情地道：“我不会做出现在这种事。”
秦钰鹤却不这么认为，说着，“那只是利益还没达到你的标准，或者死的那个人不是你最重要的人。”
顾云星却没应答，而是道：“时间快到了，快说你的遗言吧。”
秦钰鹤狂笑，像是在笑顾云星的天真，“你真当我一切安排都没有吗？钱，我可没付完，灵道长想要剩下的钱，就得……”
他身上已经完全“长好”，但应该是他死时的样子，苍老得布满老年斑的赘肉耷拉着。
竟比先前只有血肉的他更为可怖。
而现在他只剩下头部的一点还没长好，但对他来说已经完成他等待太久的计划。
马上就要迎接胜利。
秦钰鹤压不住眼中的杀意，紧盯着顾云星，继续道：“把我面前的障碍，全部扫除！”
顾云星沉默了会儿，反问道：“那你看见了吗？”
秦钰鹤一愣，“什么？”
顾云星举起桃木剑，眼神冷冽，“你看见你伙伴灵道长出现了吗？！”
话落，她在秦钰鹤震惊、愤怒以及恐慌中，一剑刺进了他差一点就完全长好的缺口。
也就是他的“命门”。
“啊！！！！”
秦钰鹤发出极其痛苦和不甘的尖叫，“灵道长你骗了我！你骗了我！”
他费尽心思，等了这么多年，却连一刻正常人的状态都没感受到。
“灵道长你不得好死！”
秦钰鹤绝望地大嚎一声后，就这么倒下。
顾云星冷冷地俯视着，最后扔了一张符到对方身上。
为了净化对方身上所有邪气和戾气。
更为了秦柳妍能安心地轮回，她超度了对方的灵魂。
做完这一切，顾云星背上秦柳妍的尸体离开。
这次看似很快解决。
可归根到底，她不过是成了灵道长的工具。
逆天改命本就是损阴德的事。
所以灵道长留了个缺口，并没有和秦钰鹤约定的那样出现阻挡她，而是就让她杀死不该存在这个世界上的怪物。
这样他钱得了，也不用惹怒天道。
那两个杂鱼来只是看她进行得如何，有没有抓住秦老爷子。
对方甚至算到她不会伤害那两个人。
顾云星越想越气，感觉胸口积了一口郁气，她没忍住骂了句脏话。
虽然气松了些。
但却被更多的无奈裹住。
“师父……是我来得太晚了吗？”
她不由去想，会不会更快一点，就能阻止这一切。
秦柳妍不会被借运，不会变成活死人。
秦钰鹤也不会“活过来”，杀了人将对方人皮扒下来披在身上。
顾云星思考着，不知不觉就走到山下。
没想到秦森淼三人……不，她该想到的。
秦森淼三人在接到那通电话就赶了过来，并在看见她所背着的，似乎已经彻底死去的秦柳妍。
痛苦难过得甚至不敢过来。
最后是顾云星走上前，道：“秦小姐离开的时候没受什么痛苦，秦总你们节哀。”
“呜呜呜呜……”
秦夫人先哭出声，然后扑上去抱住秦柳妍，喊着，“妍妍，呜呜呜，妍妍……”
秦明浩红着眼眶将秦柳妍从顾云星背上抱下来，明明告诉自己不能哭。
可真的感受到对方冰冷的身体时，眼泪还是唰地掉下来。
秦森淼一面悲伤地看着秦柳妍，一面强行让自己镇定，问道：“顾大师，在山上……都发生了什么事？”
顾云星看着还围在附近的秦家派来的救援队和医疗队，出声道：“秦总，先将秦小姐安置好，等一个安静的环境我再告诉你吧。”
秦森淼想了下，点点头。
接下来就是处理秦柳妍尸体的事。
虽然对方在这么多人眼睁睁看着上山，最后却没了气息下山。
并且很可能尸检，人已经死了有一点时间。
但秦家有钱有势，花了些钱和时间还是解决了。
而顾云星全程只需要时刻注意，不会有什么变故就行。
其他的她无需担心。
最后到晚上，四人再次坐到秦家别墅的客厅沙发。
哪怕是顾云星，脸上也有了一丝疲倦。
秦森淼直勾勾地看着顾云星，道：“顾大师，我希望你能没有隐瞒地，将所有的事都告诉我们。”
顾云星想了下，将那块鱼形玉佩拿出来，道：“我必须遵循秦小姐遗愿，是否都告诉秦总你们……”
“还是看秦小姐如何决定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