阑夫人在经历了前几次的碰壁后,仍不死心。这一日,她再次带着大包小包的东西上门。
清晨,天色还未完全大亮,空气中弥漫着一层薄薄的雾气。
京城一隅的宅院大门紧闭,阑夫人却早早地等在了门口。她身着华丽却略显俗气的衣裳,脸上精心涂抹着脂粉,眼神中透露出急切与期待。
不一会儿,将军府的门缓缓打开,丫鬟墨雨走了出来。看到阑夫人,墨雨的脸上立刻露出了不耐烦的神情。
“阑夫人,您怎么又来了?夫人说了,不见您。” 墨雨毫不客气地说道。
阑夫人连忙堆起笑容,“墨雨姑娘,求求您通融通融,我真的有要事求见夫人。”
墨雨冷哼一声,“你哪次不是这么说的,夫人是不会见您的,您还是请回吧。” 说着,就要关门。
阑夫人急忙上前,想要阻止墨雨关门,墨雨用力一推,直接将阑夫人拖了出去,然后 “砰” 的一声关上了门。
阑夫人吃了个闭门羹,却不甘心就此离去。她在门口徘徊着,想着办法,总之死心是不可能死心的。
第二天,阑夫人又来到了将军府。这次,墨雨连门都没开,只是隔着门喊道:“阑夫人,夫人出门了,不在家,您请回吧。”
阑夫人无奈,只得悻悻而归。
然而,阑夫人并未放弃。第三天,她再次早早地来到将军府门口,天还未亮透,她就守在了那里。
终于,等到将军府的门打开,可出来的却不是她想见的宋宛,而是宋宛的相公崔遣,也就是崔将军。崔将军一身戎装,英姿飒爽,正准备前往军营。
阑夫人见状,眼睛一亮,立刻迎了上去,满脸谄媚地说道:“崔将军,您这是要去军营啊,您真是威风凛凛,一表人才啊!”
崔遣皱了皱眉,眼中闪过一丝不悦,“你来此作甚?”
阑夫人赶忙说道:“崔将军,我家相公之前犯了错,被降职去做了伙头军的排长官。还望将军您大人有大量,重新重用他,让他从伙头军的排长官复原职,继续作参将。我家上下定会对将军您感恩戴德。”
崔遣冷冷地看着她,没有说话。他的目光如利剑一般,仿佛能刺穿阑夫人的内心。
阑夫人以为崔遣有所动摇,赶紧拿出准备好的礼物,说道:“崔将军,这是我给府里小姐准备的。小姐不是马上要去女学采薇楼念书了嘛,我给她准备了护膝、坐垫什么的,都是上好的料子。”
“您看,这护膝是用最柔软的羊皮做的,坐垫里面填充的也是上等的棉花,保证小姐用着舒服。过去确实是我不对,我已经知错了,好歹这是对小姐的一份心意,您一定要收下。”阑夫人坚持着。
崔遣看着这些东西,眉心紧拧陷入了沉思,沉默了好久。他的目光变得深邃,满心感慨,不自觉得回忆起了一些往事。
想起那些曾经在战场上的血雨腥风,想起那些为国捐躯的英勇战士,还有那些被战争撕裂的家庭。想到这里,他的心不禁一阵生疼。
终于,他忍不住开口问道:“你还记不记得你前一任那个战死沙场的丈夫?还记不记得那个被你抛弃,现在都不知道在哪里的女儿?”
阑夫人听着崔遣的问话,震惊得瞪大了眼睛,脸上的笑容瞬间凝固。她试图掩饰自己的慌乱,结结巴巴地说道:“崔将军,您怕是认错人了,我我不明白您在说什么。”
崔遣的脸色愈发阴沉,“认错?哼,我怎么可能认错。我是你前一任相公的上司,他在战场上奋勇杀敌,最后为国捐躯,战死沙场。而你呢?你却如此薄情寡义。”
“你转头改嫁我没什么意见,可你却狠心抛弃自己的女儿,你怎么对得起你死去的丈夫,如今还在这里为了自己的私欲,不择手段。”崔遣的声音十分的愤怒,带着一些质问。
阑夫人没想到崔遣过去竟然还有这样一重身份,而且他言之凿凿,显然早就认出了自己,阑夫人只觉得自己好像被人看透了,莫名的心虚,一时之间不知该如何应对。
她的嘴唇颤抖着,想要说些什么,却又不知道从何说起。
“你如今这般趋炎附势,在你丈夫风光时挥霍无度,奢侈嚣张,现在你丈夫落魄了,就为了自己相公的官职,不择手段,趋炎附势,你可曾想过你曾经另一任相公深明大义,是为了国家付出了生命的?” 崔遣的声音带着愤怒和斥责。
“他的英魂若是看到你如今的模样,该是何等的寒心。” 崔遣的声音在清晨的空气中回荡,直击人心。
阑夫人低下头,不敢正视崔遣的目光,双手紧紧地绞着手中的帕子:“将军,我.我知道错了。”
“错了?你以为一句轻飘飘的知道错了就能弥补你所犯下的过错吗?” 崔遣的眼神中充满了失望和不屑。
“将军,我.我当时也是迫不得已啊。” 阑夫人试图为自己辩解。
“迫不得已?这世上有多少人面临困境都能坚守本心,而你却选择了抛弃和背叛。” 崔遣说道。
阑夫人沉默了,泪水在她的眼眶中打转。
崔遣看着跌坐在地、泣不成声的阑夫人,心中却并无半分怜悯。
他目光冰冷,继续质问道:“你当初怎么忍心,狠心抛下那么小的女儿独自改嫁?孩子当初那么小,你抛弃她和杀了她有什么区别?午夜梦回,难道你不会做噩梦?不会良心不安吗?”
崔遣的声音严厉而低沉,仿佛每一个字都带着千斤的重量,直击阑夫人的内心。
“还有,你口口声声说知道错了,可有想过半分悔改?我看你根本没有悔改的意思!”
崔遣毫不客气的道,“过去,你心安理得地享受着现任相公在参将位置上贪污得来的钱,不仅没有半分规劝,甚至洋洋自得,每天惹是生非,铺张浪费,现在求到我跟前来,不过是为了让你相公官复原职,你好继续过以前的生活罢了,你怎么好意思说你知错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