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人,你来了。”冯星殊不知道什么时候也来了,出声喊道。
晋王和春秋这才注意到站在门口的明怀礼。
春秋神色淡然,目光没有看向明怀礼,继续低头看向围绕自己的孩子。
明怀礼心中更不是滋味,对晋王拱拱手道:“王爷,下官听说您在这里,所以来拜见。”
晋王道:“本王也只是微服来这里看看,明大人不必多礼,自去忙你的便是。”
明怀礼却不想他和春秋在一起,便托词有事想单独和他说,请他单独说话。
冯星殊道:“若是王爷不嫌弃,可以去卑
职的书房。”
他现在几乎以善堂为家,在这里也有一处书房。
于是,晋王跟着明怀礼去了书房。
春秋抬头看了一眼两人离开的背影,目光依然平静。
——她以为自己会念念不忘,但是却早已忘记,现在再见明怀礼,已经有一种恍若隔世的淡漠疏离。
她那些茫然无知的年少时光,同那段感情,那个无缘的孩子,已经一起埋葬在了岁月之中。
明怀礼忽然转头,和她四目相对,目光中却写满复杂。
春秋没有回避他的视线,古井无波地看着他。
她站在屋里,周围
围绕着一圈或大或小的孩子,阳光正好抵达她的脚下,她就恰好站在光影交界之处,无悲无喜。
明怀礼心忽然像被针扎了一般。
“明大人?”晋王回头,轻唤一声,同时有些担忧地看向春秋。
显然,他已经知道春秋和明怀礼的事情。
春秋对他露出浅笑,表示自己没事。
可是明怀礼却因为这个笑容刺痛眼睛,匆匆道:“王爷这边请。”
等他们离开之后,春秋给孩子们检查了身体,带着他们一起把屋里打扫干净,又带着他们一起出门晒太阳和做游戏。
她心里想
着,明日也要带着九娘过来,省得她一个人在家惦记萧大哥而郁郁寡欢。
“春秋姑娘。”冯星殊过来了,拱拱手有些不好意思地道,“有件事情需要您帮忙。”
“冯师爷客气了。”春秋道,“您说便是。”
“城中有个富商姓谭老爷,膝下独女谭姑娘,想要来善堂捐银。但是她一个姑娘家,我出面招待好像并不合适,所以……”
春秋听明白了,道:“我帮冯师爷接待谭姑娘。”
只要能给善堂捐银子,她也替这些可怜的孩子们谢谢这谭姑娘。
冯星殊道:“那就有
劳了,一会儿谭姑娘来,我让人喊你。”
春秋点头。
过了一会儿,冯星殊果然差了个大些的孩子来请她。
春秋伸手整理了下头发,跟着孩子出去。
那位谭姑娘已经被丫鬟扶着进了善堂,正站在门楼下高傲地扫视着四周。
她不过十五六岁,但是披金戴银,裙子上的金线在阳光下闪闪发光,写满了三个字——不差钱。
而且她脸上有厚厚脂粉的痕迹,打扮太过,反而老气横秋,面容僵硬,只那双眼睛,写满了不屑。
春秋很不喜欢她,但是还是硬着头皮上前迎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