起先看到苏晓独自要在这里坐下,跟着的五人都很担心,还想着要用什么法子来哄苏晓高兴。
现在一瞧,她分明就是乐在其中,便也都放下心来。
寻谷哼道:“憨丫头才多大,也就是你,说是她的师娘,实际上早就是她的干娘了,居然也拿这些话来说她!”
“养成系青梅竹马,你们不懂!”苏晓撇撇嘴,转而认真说起来:“葛顺和憨丫头自然是两小无猜,外面看着,是憨丫头这个练武奇才保护着顺儿,实则是人小鬼大心思机敏的顺儿在护着他,而季修弘呢,虽然年纪更小些,但对于憨丫头这样天不怕地不怕的人,难道就不会动心?”
几个人都听笑了,也不知道苏晓怎会这般不正经,那三个还都是孩子!
“你们别看他们小,可他们的心思和谋算,哪一样差了?”苏晓悠悠叹气,“都是在风雨飘摇中出生的,如今接触的是皇权,身边人人都有千八百个心眼子,又怎会什么都不懂?”
也正是因为他们年纪尚幼,却比同龄人懂的都多些,才更显得这些小人儿家懵懵懂懂的心思,越发精彩纷呈啊。
她嗑一嗑,又有什么要紧呢?
在
起初的时候,她确实很担心,怕那三个孩子走到兵刃相见的狗血境地。
但如今她也明白了,各自有各自的缘分。
她自己这里尚且一团糟,再要插手也管不好,倒不如静观其变,在必要的时候做好身为长辈的职责,给与正确的导向就已经足够。
“新帝和葛顺公子如何,奴婢们不知道,但是楼二公子肯定急地火烧眉毛!”白薇低笑出声。
那时候刚到京城,被派去伺候寒舒云的时候,就已经发现楼奇对寒舒云的心思了。
在她看来,其实寒舒云也未必就没有那意思,只是不大懂得,所以迟钝了些,但都已经过去这么久,又经历过那么多事情,这对极为相配的壁人也该有个进展了吧?
“不如我们开个盘?”苏晓越说,兴致就越大,“我们大家都猜猜,那几个人会不会追过来?”
子武皱了皱眉:“王妃如何想?”
她不假思索地道:“我觉得肯定会,而且很快就能到!”
“这可不见得。”元月满脸的高深莫测,“我猜,楼二应该是有那胆量的,但顺儿和新帝,都不一定能脱身。”
苏晓掰了掰手指:“元月押只有楼奇追来,寻
谷和子武,你们两个呢?”
“都不会过来。”寻谷一本正经:“年关近在眼前,已经有使团入京了,就算周小侯爷不拦着,文武百官也不会轻易放任,所以都来不了!”
“哎,这就是你想简单了!”子武一脚踩在石凳上,一副只有他最懂的神情,“别看小侯爷心里只有天下,实际上是因为被事情压着才脱不开身,心里和咱们王妃的性子一样,野得很,说不定还会怂恿楼二公子和葛顺那臭小子一起北上!至于新帝,按照小侯爷的脾气,多半是留他在那长长见识,反正现在京城安生得很,皇太后也是一心向着新帝的,再不济还有那柴家呢,应付使团足够了!”
白薇弱弱道:“奴婢倒是觉得,只有二公子和葛顺公子会追来。”
正如苏晓所说,葛顺和憨丫头两小无猜青梅竹马,这么长时间了也没见两人分开过,肯定会跟着来的。
苏晓点点头:“嗯,我和白薇想的一样,那青黛如何想?”
“奴婢……”青黛为难一笑,无奈道:“奴婢就不瞎猜了,不如给你们坐庄呢!”
几人都不约而同地笑了,瞧瞧吧,苏晓这里,满屋子就没有一个正
经的。
“我押二十两银子,你们出多少都随便!”
苏晓毫不觉得自己带头瞎闹有什么问题,反正都是为了玩,那就正经玩呗。
而除了她以外,大家身上都有现成的银两,当即都交到了青黛手上。
“你们这是赌上了?”寒刈大步走来,看苏晓笑容明媚,也笑着道:“玩什么呢?算我一份!”
子武想也不想的开口:“就是在猜楼二公子会不会追着小寒将军到北境,寒将军可要一起下注?”
苏晓要拦下,已经来不及了。
果然,寒刈的脸色瞬间变得比锅底还黑。
“我押,他就是来了,也会在路上断掉一条腿!”寒刈‘啪’的一声拍下几块碎银,牙都几乎咬碎。
苏晓眨巴着眼把视线转到一边,只希望是自己挑起这场闹剧的事不会被发现。
正好,寒家人都出来了,也不知道正聊着什么,比这里还要热闹。
却见憨丫头先站在最中央,冲着寒阳兵认真行礼:“侯爷,请赐教!”
看到这一幕,苏晓嘴角一抽,这丫头还真是不带客气的?
才刚到北境,就要跟寒阳兵比划?
“来来来,买定离手!”寒舒云更是原形毕
露,纨绔地不像个样,大喊大叫的四处招呼:“押老爹赢还是押憨丫头?别怪我没提醒你们,我选憨丫头!”
听到寒舒云这么说,大家的神色都是变了又变。
早听说苏晓的两个弟子都天赋异禀,一个是习武天才,另一个天生的谋臣。
难道,憨丫头的本事当真非同一般?
大家是都对寒阳兵的实力很自信,但一大家子胡闹,也不管那许多,抱着玩笑的心思,纷纷给憨丫头下注。
寒舒云一手捧着一个托盘,转眼间右手边托盘上的银子堆成了小山,左手边则空空如也。
转到苏晓这块,寒刈掏出碎银,好笑地放在憨丫头的盘子里。
子武呵呵笑道:“那还有何好说?我挺憨丫头!”
“我也是!”
“加上我!”
元月寻谷和青黛白薇,也纷纷下注。
寒舒云冲着苏晓挤眉弄眼,把堆满了金银的托盘举到苏晓眼前:“晓晓,就剩你了!”
看看寒阳兵,那老脸比锅底还黑。
再看寒舒云和憨丫头,那一脸挡也挡不住的坏笑……
铛!
苏晓摘下腕上足斤足两的翡翠镯子,连带着头上剩下的两个金钗,一并丢进那空着的托盘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