郢徵平静的抬眼,一双如鹰般的目光带着很多夹杂不清的情绪,“她是我的救命恩人,再者,这个萧婶子,虽是女人,却是个了不起的人。”
宜神医双手抱胸,“不用解释,你这身份以后三妻四妾也是正常的。行了,我给你煎药去。”
他也不管郢徵什么表情,转身出去进了厨房。
萧正月正在煎药,看到师父进来,搓了搓手,扬笑,“师父我煎上了卫大哥和我娘的药,还有什么药做的吗?”
“没了,你继续,我去山上采药。”
宜神医满意的摸着不存在的胡须,掀开药罐看了眼。
盛招娣拿着菜进来,顺嘴接道:“要开饭了,景大夫何不吃了饭再去?正好我家小弟也要去山上,你们互相有个照应。”
宜神医看了眼外面的日头,“行啊,这每天蹭饭都成自然了,对了,你娘拿回来的那个什么,哦棉花,做了吗?”
盛招娣拿着下颚点了点院子,“需要三弟把那个纺车做出来,刚去了籽,我娘交代了,如果好了,给你留着。”
“那就多谢你娘了。”
另一边。
程青柠正在练字找手感,打算写小说,看看能不能和镇上那个卖书的人签约,赚银子
补贴家用。
她想着熟悉一下这个朝代的文字写法,就开始动笔写。
原身之前是会写字的,只不过生了孩子后荒废了。
女人运气好,卖草药都能卖出去,但是家里花银子的地方多着呢,卖草药能有几个钱?
程青柠平心静气的写着,看到二儿子进来,也只是淡淡的倪了眼继续写。
等她写完一张后,才转头看向二儿子,挑眉,“有何事?”
“给您送您要的书,娘之前都没见你看书。”
“我这身子什么都不能做,只能将之前荒废的都捡起来。”
程青柠浅浅笑着,招呼二儿子过来,“瞧瞧,我这写的如何?”
萧正气走近,拿着母亲写的,认真研究起来,她写的没什么力道称不上什么书法大家,胜在好看,圆圆的,很有特点。
但站在他的角度,真不觉得好。
男人违心的夸奖,“娘写的真不错,就是有几个错别字。”
“嗯?哪里?”
她在现代好歹是个高材生,在这里竟然成了半个文盲。
萧正气很欣赏现在的母亲,哪怕心中依旧有很多疑惑,却什么都没说。
萧正气指出,程青柠找到书后开始对照,一拍脑门,“哎呀,还真是,
对了,你的那些书都是最简单的把?”
“嗯。”
“行,你回去再帮我找找。”
“娘若是喜欢,我去镇上的时候,去书店看看如果有合适娘的,就给娘带回来。”
“行啊,明日去镇上的东西准备好了吗?”
程青柠心情很好,嘴边都挂着浅淡的笑。
嗯,只要帅哥不作妖的时候,和他聊天都能让自己心情舒畅。
萧正气有些纠结,“来儿在给我收拾,娘,这银子……”
往常他和娘要银子的时候,没太多想法,可现在知道娘身患重病后,心里竟然有压力了。
程青柠起身,将给他准备好的银子拿过去,“这银子我给你多拿了,如果不够,就再回来拿。”
确实多,比去年给他的多了一倍还多。
萧正气心情复杂的很,家里捉襟见肘,娘竟然还给他拿这么多。
娘心中,到底是怎么想的……
萧正气握紧手中的荷包,目光沉了几分。
外面有人喊吃饭,萧正气回神,扶着程青柠边往出走,边问:“娘要休整院子,银子够吗?”
“够,都是乡里乡亲的,要的不多。你在外面要吃好,不用担心家里,再说,我只是不喜欢现在这样,咱们家里
做什么,外面都能看到的情况。”
萧正气看了眼外面,篱笆确实没什么私密性,可之前也是娘要弄成的篱笆,说什么维系邻里关系……
萧正气垂了垂目光,看了眼母亲,这样熟悉又陌生的母亲,他需要重新适应。
男人最终将目光落在宜神医身上。
宜神医注意到萧正气的目光,挑眉扫了眼萧正气,背着手继续往里走。
用完了午膳,董来儿斜靠在炕上,看了眼放在桌子上的荷包,里面鼓鼓囊囊的,一看银子就很多。
董来儿看向自家当家的,“当家的,娘将银子给你了?给了多少?”
萧正气扫了眼,“三两五钱。”
董来儿目光亮了亮,“娘还是最疼当家的,这银子比去年给的多多了。”
萧正气凑到妻子旁边,小心地将她拦在怀中,“明日我就要走了,你可不能和娘任性,娘的脾气,如今我也那不清楚了。”
董来儿往当家的身侧蹭了蹭,“我知道,咱们现在需要靠娘,我什么都听娘的,不给当家的惹负担。只是,当家的,我这身子是双身子,活计不能干得太重,你可千万要和娘说说啊。”
这几天每天都是她洗碗,已经很累了。
萧正
气心疼的摸着妻子的侧脸,动作轻柔,低低的叹了口气,“娘现在身体不好,我也不方便提,不好说什么,辛苦我的来儿了。”
董来儿暗自握拳,白齿轻轻咬着唇瓣,我见犹怜,“不,当家的,只要你爱着来儿,来儿不管多辛苦,都值得。”
夫妻两人你侬我侬,气氛逐渐升温。
程青柠睡起午觉后,外面就来人了。
萧正安跟着宜神医进了山,萧正月则在另一个屋子照顾病人,程青柠干脆就带着孙辈盯着那些人干活。
一下午很快就过去了。
日头快要下山的时候,萧正安带着几个兄弟,背着几框棉花走了进来。
程青柠不动声色扫了眼,让大儿媳给几个孩子准备点零嘴,就把他们送走了。
程青柠拉着小儿子,小声问:“还有吗?”
“有,娘是觉得还不够吗?明天我再去采。”
程青柠点头,“他们问你要弄什么吗?”
“没有,我那几个兄弟都不是这么心大的人,倒是有几个嫂子问我,我说摘着玩,他们就不说什么了。”
程青柠让几个儿媳拿回正屋,扫了眼三儿子,看着地上那七零八碎的木头,眉心微蹙,“这纺车你觉得能做出来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