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到照片的一刹那，湛楠甚至怀疑自己瞎了，赶紧抹了抹眼睛。
确定没看错后，他是脸色无比难看，一个电话回拨过去。
“你们是不是把我当傻子？”湛楠的怒意相当明显，“拿了张不知道什么阿猫阿狗的照片，就来糊弄我？”
“湛先生，当初我已经很明确地告诉您了，您给的价位只够我们的实习探员出勤。
而且，您也没告诉我们，被调查的人有很强的反侦察意识。
就这张照片，还是我们的探员冒着极大的风险拍的，希望您理解。”
对方的语气还算客气，可湛楠哪能听不出这是在嘲讽他穷？
“你们就是家黑店！等我发达了，你们就等着被告得倾家荡产吧！”
“傻X！”对方不屑地回骂了一句，直接挂了电话。
湛楠气不过，还想再打过去，却发现对方始终占线——
他被拉黑了。
“贱人！都是一群贱人！”湛楠咬牙切齿。
发泄之后，他还是憋屈地把那张照片处理得尽量清晰，发给了大赛主办方。
而后就是漫长的等待。
玉琦无事一身轻，又恢复了每天学校、酒店两点一线的生活。
随着冬日渐深，新秀设计大赛全面截至收稿，进入了最终的作品评选环节。
玉琦有自信，他和任御卿不会泯然众人。
倒是于跃，自从压着最后的截稿时间提交作品，就一直惴惴不安。
“黎学弟，你说我要是连个安慰奖都没拿到，会不会给XR丢人啊？”
“不会。”
“确实，你也是被XR推荐的，以你的天赋，一定会拿到今年的新秀金奖，怎么会丢……你这么看着我做什么？”
于跃摸了摸脸，没发现有脏东西。
玉琦：系统为什么强迫本尊和智障儿童一起玩？
咽下最后一口食物，玉琦擦了擦嘴，还是解释道：“你不会拿不到奖。”
“真的？”
“你拿过很多奖。”玉琦回忆了一下。
资料上确实写了，于跃在本科期间就参加过各种大赛，拿了不少奖。
“不一定，”于跃犹豫道，“我听说这次大赛，除了你和任学弟这种天赋型选手，还有很多大师的学生。
像我这种每次作品都要画三五个设计稿，矮子里找大个才能勉强交差的，怎么可能得奖？黎学弟，你……徐总，你怎么在这儿？”
于跃只顾着碎碎念，丝毫没注意到玉琦的离开，也没注意到徐锡然是什么时候坐在他对面的。
“最近有点想念学校食堂的玉米浓汤，今天闲着没事，过来饱饱口福。”徐锡然笑眯眯道。
“那家的玉米浓汤确实不错，刚刚黎学弟吃的也是这个。”于跃指了指对面的档口，而后才反应过来，“不对啊，黎学弟呢？”
“大概是被你的凡尔赛言论刺激跑了？”徐锡然意有所指道。
玉琦刚瞬移回家，一打开水镜听到的就是这一句，小脸儿瞬间一垮。
捧一踩一很有趣？
小四感受着识海里的低气压，抖了抖煤球一样的小身子。
它有一种感觉，如果徐锡然不是任御卿的好朋友，它家大人甚至不会考虑他是隐藏任务的关键人物，会一个天雷把他也劈成焦炭。
“你很闲？”玉琦感知到小四的想法，眯了眯眼。
【不不不！不闲！】
小四一个激灵，马上遁走。
下午上完课，玉琦一出教学楼就看到了漫天飘洒的雪花。
行色匆匆的学生们快速地穿梭在主路上。
其中并没有任御卿的身影。
玉琦拿出手机看了看，十分钟前对方发来的消息还静静躺在屏幕上。
【琦琦，我刚刚谈完业务，现在出发去学校，正好接你下课。】
玉琦抿了抿唇，迟到不是任御卿的性格。
又等了两分钟，还不见任御卿出现，玉琦彻底没了耐心，一个电话直接拨了过去。
“嘟嘟”声一直响，却一直没人接。
“他怎么了？”识海里的小四被玉琦唤醒。
【大人大人，主神大人又和任爸爸起冲突了！】
小四查了查情况，语调突然升高道。
“地址。”玉琦的声音比漫天的风雪都要冷。
【就在怡辰酒店旁边的咖啡厅。】
小四话音落下的同时，玉琦已经施展了瞬移术。
刚踏入咖啡厅大门，他就看到一个巴掌即将落在任御卿脸上。
“住手！”几乎是瞬间，玉琦就到了他们所在的卡座，稳稳截住了任父的动作。
后者没想到自己教育儿子，还会半路杀出个程咬金。
正不满间，却发现站在眼前的是个年轻男孩儿。
“小伙子，我在和我儿子说话，我不是坏人。”任父不认得玉琦，但因为玉琦的外表白净乖巧，他的语气也缓和了几分。
玉琦放开他的手，坐在任御卿身边，声音冷硬反问道：“难道任御卿就是坏人？”
“你认识我家这死小子？”任父有些惊讶。
死小子？
玉琦眉头微蹙，正想要纠正他对任御卿的称呼，双手就被握住了。
“琦琦。”本该还在学校的人突然护在自己身前，任御卿既惊愕又感动。
他用自己的温度温暖着玉琦微凉的手，疼惜道：“外面冷，你先回家去等我，我马上就好。”
玉琦微微摇头，认真看着更加惊讶的任父：“他是任御卿，你儿子，我男朋友，不是‘死小子’。”
“男……男朋友？”任父怔愣一瞬。
随即，他看向玉琦的眼神里带上了些许疼惜：“小伙子，你可别被他骗了，我刚刚看见他和一个满身贵气的女人从旁边酒店出来！”
说着，他瞪了任御卿一眼。
任父知道自己的儿子喜欢男人，甚至曾强烈地希望其能回归“正常”。
可他万万没想到，今天自己来赴往届学生的约，竟然会发现自己的儿子被富婆“包养”了。
这还不如喜欢男人！
“老头子，你别胡说！”任御卿脸色一白。
他拽着玉琦的手，急切地开口：“琦琦，我刚刚不是……我是……”
“我信你。”见任御卿又开始急躁，玉琦安抚地拍着他的手。
待他稳定下来，才又反驳任父：“你看到的就是实情？你问过任御卿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