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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四百八十四章 皇帝归来

    峡谷中,从怡然无聊地在河边走着,时不时地踢一下脚边的石子。

    那个整日里围在自己身边献殷勤的老男人走了,走的还挺潇洒的,就连那天早上都没来打声招呼。

    丛明仍旧寸步不离地跟在她的身后,从怡然觉得,一切仿佛都应该是这个样子,除了丛明要比记忆之中苍老了一些。

    可是,有的时候,她总觉得生命中缺少了什么东西……

    这种感觉,在邵挚翱出谷之后变得越来越强烈!

    甚至在梦中,她时常独自处于一片混沌之中什么也看不见,直到那一次混沌中渐渐走出一个挺拔的身影,那男人目光含笑,怀中抱着一个小女孩,手上还牵着一个大一些的男孩子,正叫着她的名字让她过去。

    每每梦醒,从怡然都十分痛苦,她缩在床角抱着生疼的脑袋,可她寻遍脑海中的每一寸角落,却终究什么都不记得。

    丛明跟她说了她那段缺失的记忆,这个从小到大伺候着她的侍从将邵挚翱说的一文不值,但是从怡然知道,丛明是不会对她说谎的。

    那个男人,那两个孩子……

    她当年到底是为什么放下族人独自出谷?又为什么会甘愿为那男人独自生下两个孩子?

    从怡然始终不解,这在她此时的认知里是一件自己不可能做出来的事情。

    “主人,

    给!”

    丛明笑着将自己编的花环递给从怡然,从怡然这才回神,将那花环接在手中,然后笑着戴在自己的头上。

    “好看吗?”

    她转头问丛明,笑容在阳光下十分明媚。

    “好看!”

    丛明想也不想地就回答,这一刻,仿佛回到了多年前,那时候只有他们两个人,在族中生活的无忧无虑。

    从怡然借着河水里的倒影整理了一下自己头上的花环,抬头就瞧见水里有一个人,正向岸边游着。

    待到那人近了些,从怡然才看清那个人的脸。

    邵挚翱刮了胡子,身上的衣服也换成了浅色的,整个人看起来要比之前年轻不少,只是此时他刚从水里爬出来,整个人看起来跟个落汤鸡似的,十分狼狈。

    邵挚翱大口喘着粗气,走到从怡然的面前摘下她头上的花环拿在手里看了看。

    “你带着花环很漂亮……但还是我亲手给你编的好。”

    邵挚翱嘴角挂了一丝冷笑,随手就将那花环扔在河里,顺着河水一路飘走了。

    “你……邵挚翱你不要太过分!”

    丛明看着那飘走的花环,心生恼怒。

    “这话正是我要与你说的!丛明!你也不要太过分!”

    邵挚翱冰冷的眼神落在丛明的身上,带着浓浓的警告。

    “你不是知道入谷的路

    吗?怎么还会从河里爬出来?”从怡然打破两个人的僵局,她抬头看了看上面高耸的悬崖峭壁,嘴角抽了抽。“你不会……是从上面跳下来的吧。”

    “嗯,进谷的路不知道被什么人封死了!”邵挚翱点了点头,他看了丛明一眼,随即就显得若无其事一般,那视线落回从怡然身上的时候仍旧饱含浓情蜜意。

    “不过还好,我还知道有这条路可以入谷。”

    所以……他真的是从上面跳下来的,那上面那么高,跳下来说不定会掉在河岸上,这相当于拿生命在赌……

    从怡然想想就觉得不可思议,但那进谷的入口是被谁封死的?答案好像不言而喻。

    “主人……我也只是怕此前出谷的人前来打扰谷中的清净,才这样做的。”

    见从怡然转身看向自己,丛明连忙说道。

    “无妨!”

    从怡然没想到邵挚翱会替丛明说话,只见邵挚翱上前一步牵起了她的手。

    “记得当年我也是从这悬崖上面掉下来才遇见了你,怡然,如今你什么都不记得了,但我们可以重新开始,就从我今日从悬崖上跳下来的这一刻重新开始,我觉得,没有比这更好的开始了。”

    他目光诚恳,向来隐晦不明的眸子带着浓浓的爱意和希冀,刚才在河水中浸泡过的手带着丝丝凉意。

    从怡然

    对上那双如梦中一般满是爱意的眸子,不禁愣了几秒钟,待到反应过来之后她迅速地后退了一步抽回了自己的手。

    “快去村子里换身衣服吧,你这手凉的,怕是要生风寒。”

    从怡然语速飞快,就像是在逃避什么。

    邵挚翱眸子里闪过一丝疑惑,这次回来,她好像有些不一样了,在他离开之前,从怡然面上总是笑嘻嘻的,仿佛什么事情都不在乎,就算是他距离再近,也不曾在她脸上看到过一丝躲闪和羞涩。

    “嗯,好!”

    邵挚翱沉声应下,跟着往村子里走。

    “你之前说的事情都处理好了?”

    走在前面的从怡然没头没脑地问了一句。

    “都处理好了。”以后可以一直在谷中陪着你了。

    邵挚翱点了点头,最后那句话放在心里没说出来。

    从怡然点了点头没再说什么,倒是一旁的丛明,看着邵挚翱的眼神始终像是在看一个仇人似的。

    邵挚翱换上族中的白袍走出来的时候,从怡然不由得眼前一亮,此前邵挚翱从来没有穿过族中的衣服,这件白袍穿在邵挚翱的身上十分好看,他就像是一个年轻人似的,看起来丝毫不像是四十几岁的人。

    “你……你先好好休息吧,我还有些事情要去处理。”

    从怡然不知怎的转身就走了。

    接下来一连两日,邵挚翱像往常那样去从怡然的身边献殷勤伺候着,却都被丛明挡在了门外。

    丛明敢如此明目张胆地阻挡自己,这一定是从怡然的授意,但这到底是为什么?他走之前,从怡然跟他明明就已经很熟悉了,他也日日在她面前献殷勤。

    怎么他这才离开一月余,就变了个样。

    邵挚翱有些不解,但他现在就连从怡然的面都见不着,更别提去问了。

    晚上邵挚翱一个人躺在床上琢磨了一宿,按照以前献殷勤慢慢熟悉的路子是不行了,他必须重新寻找方法。

    他这次来是只身一人来的,齐公公被他留给了邵淳,侍卫暗卫更是一个都没有带。

    他整日里帮着族人们一起劳作,忙乎着族中的事情,性子温和地跟族人们打成一片,已经不是高高在上端着架子的皇帝了,此时的邵挚翱像极了族中一个普普通通的男子。

    两日之后,邵挚翱发烧了,还烧的十分厉害,就算是族中的大夫给开了药,那烧也没退下来。

    可怜他在床上烧了整整两日,也没有无数侍从贴身伺候。

    两日之后,从怡然终于来看他了。

    邵挚翱躺在床上病恹恹的,见了从怡然,他强撑着身子坐起来,看着床边坐着的从怡然笑了笑,心里想着不枉他夜里趁着没人偷偷去河边泡了两晚的冷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