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贵林听出了那“哎呦”的叫声竟然是胡埭村的张奶奶发出的声音!
我的天啊,难道……张奶奶突然发病了吗?一定是危险了,我得赶紧去救张奶奶!王贵林心里想张奶奶身患高血压,冠心病……
一个孤独的老人住在胡埭村,因为她家的房子是拆迁房,已经签好了拆迁协议,但是房子这时候还没拆呢,要等什么时候拆了张奶奶才会住到镇里的安居房那里,但是!
文林镇建设安居房的速度真的是赶不上拆迁速度,所以,很多的拆迁户都是暂时先在拆迁老房子里,还有的拆迁户就用镇里给的拆迁补偿款在镇里租房。
这张奶奶身体不好,其实应该住在镇医院附近才行。这样抢救起来也方便,王贵林去年就劝张奶奶去镇里住,但是张奶奶对老房子有感情呢,不肯搬。
且说王贵林看了手机电话号码确认了是张奶奶打来的电话,张奶奶应该是夜里感觉自己身体不对劲就打打电话给王贵林了,电话打通后,张奶奶发现自己忽然讲不出话来了,只有艰难的喘息声,然后又是眼前一黑摔倒在地,老奶奶嘴里下意识喊出了“哎呦”一声,就是这一声让王贵林立即判断是张奶奶打来的电话,王贵林马上给镇里医院急症室打电话了。
王贵林对值班医生说了胡埭村张奶奶的情况,说张奶奶得了急病要镇医院派人派车立即赶去,王贵林打完了电话自己也就急急忙忙走出办公室,他也要去胡埭村看张奶奶了,是啊,自己必须赶过去啊,这些年王贵林经常下村,深入村居和田间,他到胡埭村蹲点的这些年,王贵林和张奶奶建立了深厚的感情,在王贵林的心里,这张奶奶就是他王贵林的亲人。
王贵林急吼吼的、几乎就是一路小跑赶到了胡埭村。
大老远就看到镇里的救护车从村里开出来了,毋庸说,镇医院的出勤速度还不错,救护车先王贵林一步到了胡埭村,几个人冲动到了张奶奶家。把昏迷不醒的张奶奶带走了。
哎!王贵林心里叹气,想到这次等张奶奶身体好了之后一定要想办法把张奶奶安排到镇里的什么地方住下来。最好就是靠着医院那。
还有,他要给张奶奶的那个在米国的儿子打电话了,要好好的训斥一下那个数典忘祖的家伙!
“你母亲含辛茹苦养了你、供你读书,你有出息了到了国外留学,怎么学成之后就不回来呢?你这样做不是白眼狼吗?你母亲不要赡养了吗?你真是枉为人子!”王贵林一边脑子里想着自己应该用什么语气、什么语词针对那个远在米国的不孝之子呢,一边想:自己现在要去张奶奶家看看的,要把张奶奶平常吃的药带到医院,还有张奶奶这回肯定要在医院住一段时间的,张奶奶的日常生活用品衣服什么的也都要带到医院。王贵林考虑问题确实是很细致的。
且说王贵林向村里走去的时候,就看到黑压压的好多房子就像是鬼魅的影子一样,层层叠叠、重重叠叠。
王贵林心里知道,眼前的这些房子都是拆迁房,房子里面的物品有的被户主搬走了,大多数房子就像是废墟一样了,等着拆迁队来拆,但是,按照文林镇的拆迁计划这些房子要在今年年底拆,到时候这里腾出来的大片土地就要被围起来建设工业园区了。这里就是十年之后赫赫有名的胡埭工业园。那个时候这里有很多高科技企业进驻。一些企业被冠名为“专精特新”企业,还有一些企业发展的很厉害,在整个江南市都很有名的,是上市企业。
且说王贵林在去张奶奶家的路上,他是要经过村里的一条河的,那条河名字叫胡埭河。
这胡埭河属于运河的小支流,穿过了整个胡埭村,王贵林走在河边,大步流星地走着,忽然,王贵林看到了远处摇曳的火光了!
那火光在风的吹拂下微微蹀躞,火苗摇摇晃晃,好像很快就要熄灭的样子。
王贵林皱着眉,想着这时候……夜深人静的,怎么有人在河边点鬼火呢?
王贵林嘴里嘀咕着走过去了。
王贵林看到了一个跪着的女人的背影。
王贵林说话了:“喂,这么晚了你在干嘛呢?”
“哎呀!”那人一声尖叫,吓得差点摔倒在地。
“你是人还是鬼啊?”那人哆哆嗦嗦问道。
“我当然是人啊。你是谁?”
“我、我……”
那人回答的有点吞吞吐吐的,王贵林借着月色看地上,原来这女人在烧纸钱。
就看到有一个火盆在地上放着,火盆里燃烧的纸钱尚未完全燃尽。
那女人站起来身来了,是一个长得十分丰腴的矮个子女人。“怎么是你啊?嫂子!”王贵林认出那女人了。竟然是胡埭村村委的做饭的那个女人,霍小东的老婆,也即是被张一龙欺负的的那个女人。
“你是王干部啊,咦?这么晚了你怎么来我们村?”
女人对王贵林说道。
“张奶奶得了急病,刚才镇里医院来了车把张奶奶带到镇里医院了,我要去张奶奶家帮她拿点生活用品。”
“王干部啊,你真是好干部啊,我们大家都知道你把张奶奶当成了亲奶奶。”
“嫂子,你这么晚了在河边干嘛啊?”此时的王贵林当然不会被眼前的女人几句表扬话搞混头,王贵林想要知道女人这么晚在河边干嘛?烧纸钱是什么意思?这又不是过鬼节。“哎,王干部啊,我是给死去的小翠烧纸钱啊。
小翠就是我男人的前妻,大家都说是在这个河里淹死的。我现在肚子大了,孩子还有几个月就要生了,我想让小翠保佑保佑我们母子平安。”
“嫂子,你放心好了,现在的医学水平很厉害的,生孩子不会有事的。”王贵林说道。
王贵林脑子里想起五十万的那个事情了,忍不住说道:“嫂子啊,你老公霍小东他想问张家要五十万这事,你知道吗?”
“知道啊,但是我是不同意的。多少钱我都不想让我和我的孩子分开。
我刚才烧纸钱给小翠。也想让小翠保佑我和我肚子里的孩子一辈子不要分开。”
“嫂子,你的孩子永远是你的孩子,别人是抢不走的,但是如果是张一龙的骨血。你老公要张家赔偿,这也是可以的,不是不可以,毕竟你家的经济情况不是很好。
孩子是张一龙的骨血张一龙父母出钱养孩子也是天经地义。”
“但是我的孩子不能被张家抢走啊!王干部啊,你要帮我啊。我老公霍小东天天出去赌博。他把家里的拆迁款都输光了。还逼着我去镇里要钱,说我肚子的孩子是张一龙张委员的。张一龙死了,镇里要出钱,哎,我是被逼无奈啊,我都不要脸了呀。但是我又不好不去。我老公逼着我去,我不去就要被我老公打一顿。王干部啊,这几天我是天天被他打啊,我身上都是伤啊,呜呜呜……”
说着,女人控制不住的呜咽起来了。
“什么?嫂子你……你怀孕五个月了你男人霍小东还要打你?”王贵林吃惊地问道。
“呜呜呜……”女人用呜咽代替了回答。
王贵林火了!大声道:“嫂子。你不要哭了。我现在就去找你男人霍小东。
我要和他好好谈谈!妈的,打老婆算什么男人啊?老婆肚子都大了,五个月了,还要遭遇男人的殴打!这样的男人必须要修理!”
在王贵林看来:一个男人打女人,这是多么可耻的事情!
这样的男人配叫男人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