皇帝突然失控,寝殿之中的人全都懵了,不知所措。
但更多的人屏住呼吸,生怕触及到皇帝逆鳞。
捧着宣纸的李德仁忐忑不安地阅读里面的内容。
当全部看完,他双手发颤,宣纸悉数从他手中滚落,哗哗落到光洁的金砖上。
“陛下。”双腿一软,李德仁扑通一声跪了下去,“这绝对不是真的,不是真的。”
王氏写文书给秦王妃求情。
怎么可能?
他简直无法相信,不停地摇头。
“陛下,这文书一定是假的,王氏家族与秦王妃根本不熟,他怎么可能替她求情。”
“闭嘴!”怒火腾腾的萧琛汶恶狠狠地瞪着他,冷冷怒斥他。
“你以为朕还会信你,你是朕见过的最可恶的骗子,朕信错了你。”
如果不是受伤萧琛汶无法起身,若是换作平日他一定一脚踹过去了。
食指直直地指着他,萧琛汶咬牙切齿地骂道。
“无耻之徒,卑鄙下作之人,敢用王氏来哄弄朕,死一百次也不足惜。”
“陛下,这其中一定有误会,您让微臣去查查,微臣必然给您一个满意的答复。”
李德仁磕头如捣蒜。
自己能再次得到陛下的信赖倚重,都是因为王氏。
而王氏的家族竟是与秦王妃熟稔,关系匪浅。
他现在等于被架到火上烤,如果没给陛下一个满意的交代,他必定死无葬身之地。
“陛下,恳请您给微臣这个机会。”
他磕得额头全是血,红红的血水顺着额头滚落,一点一滴地落到金砖上。
一时满殿都是
血腥味,格外刺鼻。
龙榻上的萧琛汶全然无事他,眯着眼眸冷若冰霜地看着他。
看着他……
“陛下。”李德仁不敢抬头,只是一直砰砰地磕头,只想求得一个机会。
寝殿之中回荡着他的磕头声,一下又一下,震耳欲聋!
那瘆人的眼眸却没从李德仁身上移开过,烛火下的皇帝宛若失控的野兽,随时都能张开血盆大口,将他生吞活剥。
空气凝固了,似有寒风一直在呼呼地刮,吹得所有人寒战。
也不知过了多久,龙榻上的人冷幽幽地开口。
“李德仁,朕的耐心有限,一日之内最好查清楚,不然……”
后面的话他不用说,李德仁也明白皇帝的意思。
“微臣明白,微臣遵命。”
冰冷金砖之中的
李德仁犹如一条摇尾乞怜的哈巴狗,整个人匍匐着,即便冷得发抖,他也忍住,动也不敢动下。
“滚!”瞅了他一眼,萧琛汶不耐地吐出话来。
“是。”李德仁巍巍颤颤地起身,躬着腰,小心翼翼地退了出去。
寝殿之中寂静地可怕,萧琛汶微微闭眸,懊恼地叹气。
真是千不该万不该动歪心思。
追悔莫及!
从文华殿出来的李德仁几乎要瘫坐在地,方才的皇帝太可怕了。
巴不得一刀杀了他。
眼下他必须见见张瑶瑶,问清楚到底什么情况。
*
深夜的芙蕖宫安成公主痛苦地叫喊着,浑身疼得她难受至极,整个人不停地在床榻上滚来滚去来缓解痛苦。
然而她所作的一切都是徒劳,根本无济于事
!
她实在想不明白,胡人的太子是什么时候给自己下的毒!
不管对方什么时候下得毒,但这一次他们的目的很清楚,就是要保江蔚晚。
痛苦地不已地她不停地抓着自己的脸,脖子,肌肤。
很快她全身红彤彤的,像是起了红疹子一样的,在灯火下极致恐怖。
“来人,来人,去把王羽涵带过来。”安成公主愤然大吼。
“是。”宫人匆匆而去。
大约过了半炷香,张瑶瑶急急来到芙蕖宫。
人刚到,安成公主腾地一下从床榻上起来,跌跌撞撞地冲向她。
“贱人!都是你出的馊主意!”
抬手就给张瑶瑶扫去了一个巴掌。
瞬间张瑶瑶被打懵了,无措地捂着脸,含泪凝视面前像是得了失心疯一样的安成公主。